兄弟之間的老底,就跟閨蜜之間的聊天記錄一樣,那是臨死之前都要詐屍爬起來刪除記錄的玩意兒。
可不能被兜底了。
這些人生怕林初白這個小心眼兒的,記著這件事,到時候誰也過不好,於是接下來說話的時候,也就收著些了。
蔡茗茗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倒是眉梢蹙了蹙。
自豪?
她看不見得。
之前林初白也不是說沒鬧過,他鬧起來那和女人鬧起來是不一樣的概念,女人頂多是在家裏和男人鬧,但是林初白是鬧到外邊去了,回家還要給她找不痛快。
蔡茗茗聽一半信一半,其他作為保留。
“好好拎著,”蔡茗茗把一串新剪下來的葡萄繼續朝著他的籃子裏放,“這一批帶回去。”
林初白這一次倒是點了點頭,沒再多話。
其實從認識蔡茗茗開始,林初白沒發現蔡茗茗和哪個女孩子的關係特別好,從前蔡茗茗還有室友,但也僅僅是室友,後來不知道怎麽的,蔡茗茗還和室友鬧掰了,本來也就是點頭之交,掰了也就掰了。
林初白一直都以為是蔡茗茗的性格太特別了,她有的時候冷是真的冷,但有的時候好是真的好,這樣的人,如果不是被她認可的好朋友,怕都是被拒之門外的點頭之交,所以才會和那些室友說散就散了。
隻是林初白不知道的是,蔡茗茗之所以和這些人斷絕來往,隻是因為她們在背後說林初白壞話了。
蔡茗茗做事不喜歡被人教著做,她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和主見,既然是自己選中的人,那她就是認可了的,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更何況,那會兒的林初白,還是她的男朋友。
那些室友說林初白小她幾歲,和她不般配,這話聽了不順耳。
“晚上在這住吧?他們說那邊有民宿,環境還挺好的,”林初白看著手機,不知道在扒拉著什麽,“就是附近沒酒店了,這邊偏僻,聽說今晚上有流星雨,民宿那邊有個天台,剛好能看。”
蔡茗茗確實喜歡摘葡萄,摘了許多,多半還是因為新鮮感,以前沒親手摘過,現在就更加覺得有意思。
人就是這樣,總喜歡追尋新鮮感。
對此,林初白說了句:“新鮮感不持久,很多東西嚐過了,才知道原本的才是最好吃的。”
蔡茗茗說:“那這不就是要多嚐嚐?嚐個遍?這和你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掩蓋自己的多情,有什麽區別?”
“怎麽說著說著,我覺得你好像要生氣了。”
蔡茗茗一頓:“我沒有。”
林初白笑著說:“也有念舊的人,他第一次選擇一家飯店吃飯,下一次還會去,次次都會去,因為他覺得別的飯店都不合他口味,根本不用嚐。”
“人之常情,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麽多,”蔡茗茗倒是說,“新鮮感每個人都有。”
隻是下邊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
新鮮感確實每個人都有,但選擇也是每個人都能的。
有的人為了新鮮感放縱自己,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也有的為了責任和擔當,會選擇堅守本心。
“我這也不是解釋,我就是怕你誤會我,”林初白酸溜溜的,“到時候偷偷和我生氣,我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我不冤枉死了?”
蔡茗茗說:“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
林初白道:“你剛才就挺嚇人的。”
也不知道林初白說的“嚇人”是個什麽概念,蔡茗茗想來想去,覺得他是怕她跟他動手,她說:“我不動手,我除了你,沒打過別人。”
林初白嘴角一抽:“我除了你,也沒挨過哪個女人的打。”
蔡茗茗聞言,有些樂了,但麵上還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說:“那你要好好想想,你得多混蛋,才能討到這一頓打。”
“你繞著彎子罵我,不帶你這樣的,”林初白直接認輸,“我說不過你。”
蔡茗茗才不信,道:“我記得你挺伶牙俐齒的。”
“我都認輸了,你還罵我?”林初白委屈壞了。
蔡茗茗總算換了一個詞,誇讚道:“聽話乖巧。”
雖然林初白覺得這可能也不是什麽好詞,但總好比蔡茗茗四個字四個字的指桑罵槐好,蔡茗茗每句話都意有所指,聽的人都不對勁了,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巴掌,說他是個多情大蘿卜。
等蔡茗茗摘夠了葡萄,林初白就把手裏的籃子給老大爺,讓老大爺好好儲存著,打包打包要帶走送人。
林初白做完這些事,又跑回來和蔡茗茗說:“怎麽樣?晚上住這?”
“怎麽了?”她問,
他說:“反正都已經跑出來了,這裏離家好遠呢,開車好幾個小時,你不玩夠了再走?反正是當地的風情,就當體驗體驗,不玩白不玩。”
“你這話說的,好像不用花錢似的。”蔡茗茗評價他剛才這財大氣粗的語氣。
林初白說:“不用你花錢,你隨便玩。”
蔡茗茗聽了,一時嘴快,本來是在心裏想著的,但不知道怎麽的,就直接說出來了:“你花錢還不是我花錢?你的錢也是我的錢。”
這話著實新鮮。
雖然說林初白領著蔡茗茗去過民政局了,結婚證也到手了,按照道理來說,那兩個人其實就是正經夫妻,這財產共有確實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了,但是這話是蔡茗茗說出來的。
蔡茗茗一直都對他的態度不冷不淡,看起來好像也沒怎麽在意他,沒想到……
“這個確實,”林初白自己都呆楞了,緊接著心中就是一陣狂喜,一種被老婆給認可了的喜悅感,“但是咱們是跟著來玩的,他們請。”
實際上,一個男人真正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不會在意錢財這種俗物,不怕她花的多,就怕給她花的少,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了,哪還能計較這些?
林初白這是想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交到蔡茗茗的手上,還怕蔡茗茗不要呢。
現在好不容易蔡茗茗說了這麽一句,這不得把林初白高興壞了?
“茗茗姐,你管家的時候挺好,我媽以前說女人會管家,男人遲早發。”
蔡茗茗本來想撤回自己的話,但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林初白都聽見了,她也收不回來了。
隻是,她剛聽見他說這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媽媽去世的時候你還穿尿布吧?誰跟你說男人遲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