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說:“你跟我回去住,我就給你。”
淩桉說:“那我不要了。”
他伸手,直接給淩桉的大腿上掐一把,沒什麽語氣的說:“別賭氣了,跟我回去吧。”
“你一個人住這,不害怕?”
“不害怕。”
“你晚上怕冷,最近要變天,你肚子疼怎麽辦?沒人照顧你,也沒人給你暖被窩。”
“我不疼,我有暖氣。”
蕭戟說:“一千五百萬你也不要了?”
淩桉對這個還是有些心動的,但理智告訴她:“不要了,我有錢的。”
聞言,蕭戟就挑眉,說:“那你剛才不是白哭了?”
淩桉小臉一變,低聲說:“你才白哭了,我是被你氣哭的。”
“你氣什麽?你這麽氣我,我都沒哭,你哭什麽哭。”
“那你把錢給我。”
“你跟我回去住,我就給你。”
“蔡茗茗告訴我,”淩桉低聲說,“男人說這樣的話,是在給我畫大餅。”
蕭戟眯起眼。
他鬆開淩桉,轉身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了。
緊接著,他開始給淩桉匯錢,一筆一筆的匯,一次三千萬,總共匯了三次。
“我覺得,你和我結婚之後,這些錢遲早都是你的。”
蕭戟抬起眼,看向她:“畫大餅的事情我不愛做,你嫁給我,你想要多少,都能有,你覺得怎麽樣?”
“畫大餅的意思,是一個人他現在沒有這些東西,所以他才會向你承諾這些東西;但是你想要的,我現在都有,我擁有的,隨時都能給你,這就不是畫大餅,是和你打個商量。”
蕭戟繼續:“你說對不對?”
淩桉其實覺得他說的很對。
但是吧,主要……
淩桉意識到之前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看蕭戟的臉色,就知道他肯定要找她發脾氣。
所以,淩桉隻好轉移話題,說:“嗯,對的。”
她說:“怎麽又提到結婚了?你不是……要和林婧結婚了嗎?聽說你們兩家,都已經開始談日子了。”
“聽說?聽誰說的?”
蕭戟繼續說:“怎麽我自己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就能清楚了。”
淩桉垂下眼。
無風不起浪,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捕風捉影,畢竟蕭家的人都希望蕭戟能夠和她分手,現在分手了,蕭家就立即宣揚出去了,還說蕭戟要和林婧在一起了,這速度不可謂是不快。
淩桉說:“大家都是這麽覺得的。”
她的聲音變得很低:“而且,我上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就算……”
“桉桉。”
蕭戟打斷她的話。
或許是不想再從她的嘴裏聽到這一聲“算了”,所以,蕭戟說:“當年車禍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你沒有後顧之憂了,你不需要擔心這些。”
蕭戟繼續說:“爺爺那邊,也有希望,你為什麽這麽著急要放棄我?”
這還是之前蕭戟和淩桉說過的話。
兩個人之間相處,一段感情,最可悲的,無非是一個人正在規劃未來,而另外一個人在策劃如何離開。
蕭戟的話,讓淩桉神色一頓。
處理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淩桉的腦海裏,驟然想起,之前在外邊,看見蕭戟和卿太太坐在一起談事的那一幕。
所以……其實她沒有看錯嗎?
淩桉低聲詢問:“你和卿家的人,見過麵了?”
“對。”
蕭戟承認的很快,繼續說:“我說過,我會給你清白。”
淩桉垂下的眼睫微微顫抖。
他說:“我知道,你和我爺爺之間談過話,他和你說了些什麽,所以你才忽然要分手。”
“你怎麽知……”道。
蕭戟說:“我什麽不知道?”
他的語氣帶著一些無奈,說:“桉桉,我們兩個前前後後在一起快兩年時間,如果連這些異常都察覺不到,那我這個男朋友,是不是做的太失敗了一點?”
“我從前的確不知道怎麽和女人相處,尤其是和你,我時常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因為你和我從前認識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
“你的性格,怎麽會是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蕭戟說:“你說分手的時候,但凡使用的理由是因為我這個人不好,是膩歪了我的性格,我還能勉強相信;但你如果說你是想處心積慮嫁到蕭家,是利用完我就跑,我就知道你不是自己要分手。”
淩桉一頓。
她當時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
要不然怎麽蕭戟還是蕭戟呢,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這麽理智。
她當時隻想著和蕭戟說分開,如果讓她說是因為蕭戟這個人不好,所以才分手,那她是說不出口的。
因為在她眼中,蕭戟是這麽好的一個人。
她說不出貶低他的話。
所以,她隻能說,是因為她一直在利用他,是因為她覺得沒有希望,才要分開的。
“我其實也說了,”淩桉垂下眼,“你一直來找我,你不願意分開,所以我也故意說了你有些不好的話,但是那些都不是真的。”
“我知道。”
蕭戟回答。
他伸手,將麵前的淩桉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他的掌心握著她的手,慢慢捏著,動作親昵:“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在一起,不,是所有的情侶在一起,都會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和麻煩,雞毛蒜皮,又或者是大事阻礙,都有。”
“沒有哪一對是一帆風順的,”蕭戟說,“隻是我們之間的阻礙和困難,或許比一般人要大一點,多一點。”
蕭戟繼續:“我沒有想過要放棄你,遇到困難的時候,我想到的第一個,是如何將道路上的石頭鏟平。”
“淩桉,但是你不是。”
聽到這樣的否認,淩桉還是不可避免的,心口一疼。
她也想啊。
她也想,和蕭戟一樣,一起去承擔,去麵對,可是她不能啊。
淩桉握緊手,垂著腦袋,低聲說:“對,我不是,我想自己跑掉,我覺得這條路太長,太難,所以我想換一條路走。”
蕭戟眯起眼,無情的拆穿她:“是麽?那我怎麽瞧著,你是想一個人把路填平了,然後讓我一個人走?好讓我走得順暢些?”
一句話,淩桉又沉默下來。
沒有辦法,蕭戟說的全部都對了。
她的確是這麽想的。
在此之前,淩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會有一個人,如蕭戟這樣,能夠對她了如指掌。
“桉桉,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蕭戟的聲音沉了一些,“如果隻是這麽一點小小的困難,你就要離我而去,那我付出的這些真心實意,是不是在你眼裏,也是很廉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