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命在旦夕

入夜,清冷的高速道上,一輛轎車飛快地奔馳著,連路已闖下了好幾個超速罰單,雖然導航一直發出了‘減速行駛’的警告聲,但宋子陽卻聞若未聞,仍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著。

一向溫和的他,此刻如此反常把車開得這麽凶猛,原因自然出在了季舒冉的身上。

“小冉,到底發了什麽事情?”看著麵色蒼白的季舒冉,宋子陽的眼中閃著焦急和擔憂。他至今都還記得,當她放下電話時表情,那隻能用四個字形容——驚魂落魄。

仿佛她承受了某種極大的打擊或者刺激。

對於宋子陽的問話,季舒冉似乎沒有聽到,依舊目光直直地看著窗外。見她如此,宋子陽心裏再焦急,再擔心,也隻能溫和的說道:“你先睡會,等到了,我再喊你。”

季舒冉沒有回答,但卻緩緩地閉上眼,麵容顯得安靜。然而,她的內心卻極其不平靜,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裏隻重複著一條信息:伊藤曜身受重傷,命在旦夕。

可即使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卻仍然消化不了這個消息。

伊藤曜,那個如帝王般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命在旦夕呢?無論如何去想象,她就是想象不出那樣的畫麵。

可是,這個消息是菊姨親自打電話告訴她的,電話裏焦急無助的聲音也不是能裝出來的,所以,容不得她不去相信!

由於宋子陽的超速行駛,所以,很快的,車子駛進了市區。看著仍然還在閉目養神的季舒冉,宋子陽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輕輕的問道:“小冉,車要開到哪裏?”

季舒冉實際上並沒有睡覺,隻是閉著眼睛在想事情,聽到宋子陽的聲音,她睜開眼,看了看外麵的環境,說道:“學長,前麵紅綠燈向左轉彎。”

“好。”宋子陽溫和的應了一聲,同時改變了車道。

在季舒冉的指引下,車子很快停在了氣勢恢宏的別墅前。說了聲‘謝謝’後,她立即下車,小跑著進了屋。

“小冉……”宋子陽滿臉疑惑地看著季舒冉的背影,下意識的想要開了車門想要追上去,但手一碰到車門,他的腦海裏立即回想起之前在花骨鎮時,季舒冉曾說過的話。以及她接完電話後,驚魂落魄的神情。

心,劇烈一痛。

此時此刻,他似乎以及明白了一些事情。

轉頭看向窗外,路上空蕩蕩的,已經沒了季舒冉的身影。不知為何,他的心突然一空,仿佛從這一刻開始,季舒冉已經徹底的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從車內下來後,季舒冉就直奔伊藤曜的房間。

伊藤曜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雖然如此接近,可在這裏這麽多天,她卻從未進去過。

一推開門,淡淡的血腥味傳入鼻孔,緊接著看到了床邊默默流淚的菊姨。

聽到開門聲,菊姨抬頭看了過來,見是季舒冉,她先是一喜,隨後眼淚便落了下來,“少爺他……”

季舒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看向床上的伊藤曜:他的臉色很蒼白,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楚,就連臉上那道嚇人的疤痕,似乎也失了生命力,再也不能張牙舞爪的去嚇唬別人。

看著一向冷冽高貴的伊藤曜,如今這幅虛弱疲倦的模樣,季舒冉頓時百感交集。

原來,高高在上,掌控萬千的伊藤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他也會痛,也會這樣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他也同樣無法抵抗死神的召喚。

微微歎息,她將默默流淚的菊姨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守一把少爺帶回來的,帶回來的時候,少爺渾身都是血……”一想到守一抱著渾身是血的伊藤曜衝進屋子的畫麵,菊姨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季舒冉從包包裏拿出紙巾遞給菊姨,等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些後,才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隻做了一些止血處理。醫生說子彈離心髒非常近,不敢貿然動手術,萬一不小心,少爺可能就……”一想到那樣的結果,菊姨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季舒冉安慰地拍著她的肩膀,心神卻被‘子彈’這兩個字所吸引。她猛然地想起那天晚上在山上遇上容森蓮的場景。那時候,他也是中了子彈,差點命喪山間。

容森蓮是容氏的總裁,而伊藤曜則是森威爾的總裁,兩人都是天子驕子,是商場上的絕對王者。可他們卻先後中槍,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關聯?

再想到今天下午,容森蓮一去不返,季舒冉忍不住擔心了起來。雖然之前她氣惱他把她一個人拋在遊樂園裏,但如今,看到伊藤曜這個樣子後,卻是實實在在的擔憂起容森蓮的處境。

他的性格雖然愛玩鬧,但似乎並不會做出這麽過分的事情來,這樣的不告而別,是不是,因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如果,他也出了意外,怎麽辦?

“少夫人,你別擔心。”菊姨見季舒冉一臉擔憂的樣子,以為她是因為伊藤曜的緣故,於是反過來安慰她,“守一已經去聯係白家少爺了,隻要白家少爺來,那少爺就一定不會有事。”

“白?”季舒冉一震,隨即想到這個白家少爺,應該就是醫學世家——白家。

關於白家人的醫術和傳奇,隻怕這世上沒有一個不知道的。雖然白家享譽中外,但家族人卻非常低調,極少出麵,也從不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最近也時有傳聞,說是白家出現了一個天才,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菊姨口中的白家少爺。

不過,不管是不是,隻要他肯來,那麽伊藤曜多半也不會有危險了。

想到此,原本緊著的心,也放鬆了不少。

“既然這樣,那我們盡快把他送醫院去。”

“送醫院?”菊姨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但隨即就像是在害怕什麽似地,連連搖頭拒絕:“這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