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是領旨去世子府給雲修世子治病的！也不曾做出讓相府蒙羞的事情，再說我去世子府給雲修世子治病，本是機密之事，不應該被旁人知曉，如今外麵都知曉了，可知背後定然有人在搗鬼，企圖壞了相府的名聲！”

顧輕瀾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反正自己站得直行得正，還怕旁人誣陷不成？

“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們把話說出去了？”段氏好似被冤枉了一般，聲量立即又大了幾分道：“外麵說的可不是這些，分明有人瞧見你和楚雲修同吃同住了，你還想抵賴？”

顧輕瀾聞言一愣，反應過來看了夜一一眼，夜一也反應過來，看來雲棲苑出了叛徒！

顧輕瀾與楚雲修的起居隻有雲棲苑的人知曉，而且自顧輕瀾成為相府嫡女再去世子府，她與楚雲修之間就從未在人前表現得特別熟悉。

旁人看著分明就是大夫和病人的關係。

“有人看見了？是何人？敢不敢和我當麵對質？再說我住在世子府這幾日未曾有顧府的人找上門來請我回家，若真是擔心這些，為何不早些讓我回家？”

“誰說沒人請你回家？我派的人去世子府請了好幾次，都被擋了回來。看來大小姐十分喜歡世子府，既然如此，不如嫁給世子好了，就算是妾，也好過現在無名無分地跟在他的身邊，被旁人嗤笑顧家嫡女是個倒貼沒人要的。”

段氏不愧是多練了十幾年的宅鬥好手，句句都拿難聽的說，歪曲的事實被她一說好像就是真的一般。

何況即使顧輕瀾嫁給楚雲修做妾，依然會丟了相府的臉，畢竟她還擔著相府嫡女的名頭，嫁給一個病弱世子做妾，難免會讓人懷疑她品行不端做了有損顏麵的事情，所以才隻能為妾。

“胡說！我在世子府不曾見過有顧府的人找上門來！”顧輕瀾隨即看向夜一：“夜一，你可知是否有顧府的人去世子府找我？”

“沒有。”夜一如實稟報。

“大小姐這又是何必，你帶來的人自然幫著你說話，你既然不想回顧府，又何必回來呢？”

段氏執意說顧家派人去請了顧輕瀾的，但是顧輕瀾一直沒有回來。

如此隻能說明她留念世子府，沒有規矩，丟了顧家的臉，越發使得顧常柏厭惡她。

顧輕瀾算是看明白了，段氏就是想著法子想將自己趕走。

而且段氏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一般，一直看著顧輕瀾的臉頰。

顧輕瀾心裏大概猜到了什麽，難道段氏擔心自己這張臉會影響到她和顧清清？

顧輕瀾今日依然以真麵見人，研麗秀美，越發有了大家閨秀之姿。

顧輕瀾在心底冷笑，段氏難道以為將自己趕出去就能如願以償，萬事大吉？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段姨娘若說有，那便讓我親自問問曾來找過我的下人，我親自問問他們可是迷了路，敲錯了門，錯將別人家的大門錯認成世子府大門了。至於外麵謠言，定然是看見我和世子一起進藥房抓藥胡亂編纂的。近來世子身體好不容易穩定了些，又恰逢中元節將至，我才有機會可以回府祭拜一下娘親和弟弟。”

顧常柏瞧見顧輕瀾一副死不認錯的模樣，又因她提及了亡妻，立即拍桌喝道嗬道：“把這個孽障給我捉起來，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

“父親這是什麽意思？我說了根本就沒有顧府的下人來找過我，何況去世子府是領旨耳而為，你為何任由旁人誣陷我也不聽我的解釋！”顧輕瀾不滿道。

接令的下人立即上前將顧輕瀾一行人圍在中間，但是因為忌憚夜一的身手都不敢妄動。

“你這個不孝女，顧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居然還不知悔改！”顧常柏是個極其重視臉麵的人，絕對不會在容忍顧輕瀾壞了顧家的名聲。

“丟臉？你難道就這般不相信自己的女兒？不願意給她半點機會？”顧輕瀾主動向前幾步質問道。

昔日故人的麵容漸漸重合，顧常柏心頭一顫，似乎看見了唐氏也曾追問自己索要信任與機會。

給了嗎？

這麽多年過去了，顧相已經記不清，到底是給了，還是沒給。

“我今日回來隻是來祭奠娘親和弟弟的亡魂，明日就是七月十五，屆時鬼門大開，那些逝去的，被冤屈的鬼魂都將重回人間，找那些為惡人世的惡人好生說道一番。”顧輕瀾轉身看向段氏：“段姨娘，聽說你以前和我娘還是閨中好友，想必感情甚好，說不定我娘還會回來找你呢。”

段氏聽聞此話臉色一白，心虛得閃躲開顧輕瀾的視線，轉而看向顧常柏：“老爺，妾身……妾身也想唐姐姐了……”

段氏用手帕擦拭著眼角，好似悲傷至極，情不自禁的哭了。

段氏表麵懷念唐氏，其實心裏又是另外一幅模樣。

段氏越發覺得顧輕瀾的話裏有話，她甚至懷疑顧輕瀾知曉了不少事情。

至少現在的顧輕瀾不再是以前那個傻樣，再也不能靠著三言兩語就把她哄得團團轉了。

而且正如顧輕瀾所說，段氏從未派人去過世子府接顧輕瀾回家，但是段氏編纂說顧府有人去接她後來又被轟了出來。

顧常柏身居高位，平日裏忙於朝堂之事，自然不曾留意到後院瑣事，更不會去關係到底有沒有人去世子府接過顧輕瀾。

既然段氏說派人去請過，那便是請了，段氏說顧輕瀾拒絕回府，他也信了。

段氏說了什麽，顧常柏也沒怎麽懷疑。

畢竟段氏這些年來任勞任怨地打理顧府，不曾有過半點錯處，是賢妻娘母的典範。

至於顧輕瀾，自小就是個不吉祥的，後來又鬧出不少丟臉的事兒。

如此顧常柏自然相信段氏，而不是相信顧輕瀾。

得知顧輕瀾留念世子府，不願意回家了，如此顧常柏算是對不知羞恥的顧輕瀾徹底失望了。

段氏以為當年的事情自己做得很隱蔽，本不該多慮，可是現在顧輕瀾回歸，而且來勢洶洶，段氏不得不懷疑顧輕瀾已經知曉了什麽。

段氏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看來將顧輕瀾趕走是不夠的，隻有死人才是最可靠，最不會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