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回去。”顧輕瀾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唉!公子,請留步!”丫鬟聽聞神醫要離開,嚇得臉都白了。

神醫若是離開了相府,小姐發病了怎麽辦?夫人若是知曉自己辦事不力,自己還有命活著嗎?

顧輕瀾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加上連翹快步向前,生怕被丫鬟追上拖到院子裏一般。

顧輕瀾見連翹的確害怕此處,而且顧輕瀾自己暫時也不想住在這個院子裏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任由連翹自由發揮。

隻不過領路丫鬟快要哭了,好說歹說纏著顧輕瀾不讓她離開。

連翹自從上次被關冰窖後對陰冷之地有了陰影,所以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她心裏害怕,卻不敢對小公子明說緣由,見小公子不因自己的膽怯懦弱而輕視自己,心中百感交集,索性低著頭更加快步地往院子外走去。

“哎呦!”連翹隻顧著往前走,拐彎時沒注意,徑直撞到了他人。

“哐當”一聲,木桶落地,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哪個沒長眼睛的賤婢!”被撞之人嗬斥道:“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連翹生來膽子就不大,如此更是嚇得臉色發白,連來人是誰都沒有看清,連忙低頭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被撞之人是專門伺候院中藥草的藥農小廝,被摔的木通裏麵裝的是澆灌藥草的肥水。

此刻肥水潑地,發出陣陣惡臭,小廝正要繼續破口大罵時,目光瞧見連翹麵貌上乘且麵生,以為是剛來相府的丫鬟,眼神閃爍一番,心中頓時起了其他想法。

“一句對不住有用嗎?現在肥水潑了我滿身,我該如何交差?而且我的衣服都被弄髒了,你要給把我的衣服洗幹淨!!”男子說罷就要上來拉扯連翹,執意要她給自己洗衣裳。

對於小廝而言,洗不洗衣裳不要緊,要緊的是將這個美貌的丫鬟騙到寂靜無人處,然後讓她任由自己欺負。

連翹早就被小廝吼得嚇破了膽,更何況眼前的男子人高馬壯,站在連翹跟前跟座大山似的,麵容極惡,一言一語都讓她感到害怕。

連翹因為太過緊張害怕,以至於男子攥著她的手腕拉著她走向一旁的密林時,她才反應過來,劇烈掙紮道:“放開我!放開我!”

“嘿嘿,小美人兒,從了哥哥,以後在相府,哥哥罩著你。”小廝擔心連翹的驚呼聲引起旁人注意,一把捂住連翹的嘴,威脅道:“你要是引來了其他人,我就說是你不守規矩,夠引我!”

小廝以為連翹是無依無靠的小丫鬟,而且占了她的身子,還怕她不會跟著自己嗎?就算以後不跟著自己,這一次也算是自己賺到了。

連翹被小廝壓製得動彈不了半分,依然沒有放棄掙紮。

如今的她一心一意追隨小公子,怎麽可能從了這些惡人?

連翹拚命地向著院內掙紮,她知道小公子就在院子裏,她相信小公子一定會來救自己!

小廝沒有料到這個小丫鬟如此難弄,心裏愈發難耐了幾分,越是想要將她占為己有,越發用力了幾分。

顧輕瀾一路上都被段氏的丫鬟纏著,丫鬟果然怕死得很,為了留下顧輕瀾,居然還願意主動犧牲自己……

“小姑娘,好好活著不好嗎?”顧輕瀾譏諷道,並未揭開丫鬟身上的穴道:“既然這般喜歡此地,你就在此地待一個時辰,若再妄動妄言,就不是點穴這麽簡單了!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長得比我身邊的丫鬟還好看?我會看上醜女?”

雖然段氏的丫鬟長得有幾分姿色,可是和連翹相比,著實差遠了。

而且這個丫鬟為了挽留顧輕瀾住在院子裏,甚至主動主動寬衣解帶,遭到拒絕後居然以清白相逼。

顧輕瀾對段氏充滿敵意,但是沒有想到段氏手底下的人,心思也這般齷齪。

更何況顧輕瀾怎麽可能對丫鬟有其他心思,將連翹拿出來比較,隻是為了打擊眼前不知好歹的丫鬟,讓她認清事實,知難而退。

顧輕瀾向來不是軟柿子,怎麽可能被一個丫鬟難住,見對方撲上來,徑直給她點了穴,讓丫鬟不能言也不能動。

顧輕瀾說罷大步走出了院子,無視身後丫鬟驚愕的神情。

彼時院門外,連翹雖然無法出聲,卻依然掙紮著,小廝廢了不少力氣,也無法拖拽她進草叢。

“啊!你這賤人!”小廝的手掌虎口突然一陣劇痛,不得已放開了連翹,回過神來就要揮手打人。

“啊!”連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以為小廝這一巴掌終究會落在自己身上。

“哎呦!”緊接著響起一聲哀嚎。

連翹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反而聽見小廝的哀嚎聲,她歡喜的睜開眼睛,果然瞧見小公子正站在自己麵前。

“嗚嗚嗚……小公子!”連翹委屈地哭出了聲,一把撲到了小公子肩膀上,不顧“性別”地抱著小公子的胳膊,放聲地大哭了出來。

連翹分明知曉隻要有小公子在,自己一定不會有事兒,可是一想到小公子若是遲了一點點,自己就被小廝害了,自己哪裏還有臉再見小公子?

顧輕瀾也沒有預料到,就在自己跟前,連翹居然差點被人給欺負了!

“好了,別怕,我在這。”顧輕瀾輕聲哄道,隨後冷眸直直地看著躺在地上哀嚎的男子:“看來一腳還是輕了些,還應該廢了他的手才對。”

男子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突然出現的少年是誰,但是少年先前的展露身手著實厲害,聽聞還要廢了自己的手,嚇得連忙掙紮著站起來,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們是誰!竟敢私自闖入禁院,破壞我搭理藥草,容我稟告老爺,定要治你們重罪!”

男子看出少年和丫鬟是一夥的,自知理虧的他隻能拿禁院一事說事,絲毫不敢提及先前對連翹所起的壞心。

“何事如此喧鬧!”一厚重的聲音突然響起,質問著這邊的異常喧鬧聲。

顧輕瀾安撫連翹的動作一頓,緩緩抬眸看向數名來人,視線最終落在了人群中最為出眾的錦衣官帽的中年男子身上,她的神情不可控製地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