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侍衛們將她死死按在地上的時候,王心嫣還在掙紮。皇帝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王心嫣冷哼一聲:“難道皇上忘了王世充了嗎?”

皇宮宣政殿上,大唐皇帝李世民濃眉深鎖,厲聲道:“你是王世充的後人?”

地上被綁起來的華服女子,絕色的容顏此刻已經變為猙獰:“沒錯,我是來為我全家人報仇的。”

“報仇?”皇帝疑惑地問:“當日大戰,朕並沒有殺死王世充,也下令不允許手下攪擾到王世充的家眷,甚至等大唐穩定下來以後,朕還讓王世充攜家眷離開未曾為難於他。如今你家遇害和朕一點關係都沒有,許是王世充作惡多端,仇家找上門來的。”

“不可能!”王心嫣大吼一聲,“我王家一向待人和睦,雖然當初我祖父占據一方勢力,但是從不為難百姓,愛民如子,怎麽可能會有仇家。”

“哼,若真是愛民如子又豈會如此簡單就讓朕打敗。”

“那是因為你李唐太過狡猾。”

皇帝更加生氣了:“夠了,朕不管你是不是來報仇的,朕也不會管你真正的仇家到底是誰,總之你今日的行為就是謀害朕,朕非得把你關入大牢不可。”

“李世民,既然我想要報仇就沒打算生還,我告訴你,就算我死,我也會化成厲鬼日夜糾纏你。”說著,王心嫣突然又露出了更為恐怖的笑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早已扭曲:“還有,你別以為你的王朝你的子孫能多繁榮,多太平。他們也正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走在死亡邊境。”

王心嫣這麽一說,讓皇帝想起了李承乾:“說!難道承乾遇害和你有關?”

“哈哈哈!!!”王心嫣大笑,那笑聲十分恐怖犀利,“李世民,李承乾不過是我其中的一顆小小的棋子而已,更大更有趣的還在後頭呢,你可得好好慢慢地欣賞這出戲。”

皇帝倏地站了起來,茶杯往王心嫣的方向扔了過去,此時在場的所有人,李泰、來濟、還有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等人都嚇了一跳。隻聽皇帝厲聲問道:“說!承乾在哪裏?快說!”

王心嫣又哈哈大笑,說:“此刻,你們李唐的太子殿下早就化成了冤魂了,他到死都不知道是為何。”

皇帝十分生氣,正要發飆,卻被長孫無忌搶先一步:“陛下,先把這個妖女關進大牢,再著大理寺審問,問出太子殿下的下落才是。”

被長孫無忌這麽一提醒,皇帝強忍著怒氣,揮一揮手:“把她押下去,叫大理寺看好。”

侍衛了應了一聲,就把滿嘴還在詛咒的王心嫣帶了下去。

李泰見皇帝氣得不輕,便上前安慰:“父皇不要擔心,兒臣相信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平安無事。三哥已經出去找了,相信已經找到了,說不定此刻正在回宮的路上,還請父皇不要著急。”

皇帝聽李泰也出來安慰他了,便輕輕一歎:“若是找到了,李恪也應該會給個信兒啊。都這麽久了,皇後那裏,朕實在是瞞不下去了。”

長孫無忌上前道:“皇上,如今皇後娘娘病重,而且娘娘甚是疼愛太子殿下,無論如何,太子失蹤一事都不能讓娘娘知道。”

“朕明白。”皇帝回到主位上坐下,說:“無忌,你要是無事就過去看看皇後吧。還有,讓麗質也多進宮陪陪她母後。”說著又看向李泰:“青雀,你也是,多陪你母後聊聊天,她就不會再念叨著怎麽不見承乾前來。”

“兒臣遵旨。”

“臣遵旨。”

“房玄齡。”

聽到皇帝陛下叫自己,房玄齡忙上前一拜:“臣在。”

“東宮王良娣之事就交由你去辦了,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找回太子。”

房玄齡接著又是一拜:“臣遵旨。”

當晚,黑衣人偷偷潛進天牢,在王心嫣所關押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冷聲說道:“你太急躁了。”

王心嫣此刻早就換回了囚犯的衣服,頭發披散,早已沒了那傾國傾城之貌。她頭也不會地回答嶽玄:“我有自己的主張。”

“當初你說過要和主子合作的。”

“我不習慣當別人的棋子,你的主子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而已。”

嶽玄身邊殺氣凝聚:“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心嫣回頭,死死地盯住嶽玄:“沒什麽意思,不過是利用你家主子找尋機會向李世民下毒手,再順便毀了他一個兒子,讓他也嚐嚐親人離散的滋味。”

嶽玄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主子問你,想不想出去。”

還沒等王心嫣回答,大牢外突然傳進來雜亂的聲音。王心嫣忙說:“有人來了。”

嶽玄並不慌張,而是脫下黑色衣服,露出了和那些獄卒一樣的衣服,王心嫣冷笑一聲:“你備的可真齊。”說完徑自朝牢裏的稻草床走去,坐下……

李恪和蘇子漪已經找了李承乾兩天了一直都沒有消息。按說李承乾是一個瘸子,這樣的大特點卻還是找不到人。這兩天蘇子漪還是不肯告訴李恪他和李承乾這一個多月來住的地方,她害怕李恪會打擾到那個小村莊的安寧,更何況她和承乾根本就不想回宮,所以一定不能讓李恪發現他們住的地方,否則到時候他們還得離開去別的隱秘的地方,到時候會很麻煩。這期間,蘇子漪有趁著李恪不注意,讓一個小孩子到林雲的醫館說過一聲。為了免他們擔心,蘇子漪就讓小孩說,是因為遇見李承乾的親戚,所以要在親戚家裏住幾日再回去。林家老頭看起來就是個隱士,他隱隱猜到了李承乾夫婦身份不簡單,但是一直以來觀察他們,感覺他們也是熱愛生活,喜歡平靜生活的人,所以也就沒再繼續懷疑他們,甚至將他們當作自己人。林家老太更是如此,於是心裏很著急,倒是老頭子勸慰了下來。

這幾日,蘇子漪都隨著李恪住在驛館,之前的吳縣令已經被革職查辦了,現在新任縣令還沒有上任。蘇子漪不擔心日後的生活會被打擾,但是這麽多的捕頭到看見她和李恪出出入入,於是蘇子漪要求李恪在公共場合隱瞞自己的身份。而李恪也隻好答應,尋找李承乾自然不能夠大張旗鼓,於是都是李恪的親信在找人。蘇子漪請求李恪先不要把找到她的事情告訴皇帝。

“為什麽不能把此事告知父皇,你可知道父皇很是擔心。”

“王爺,你若是告知陛下說找到太子,但是才一會兒功夫太子又失蹤了,陛下心情隻會大跌大落,更加擔心,不如等找到了承乾再一起告知陛下。”

“你們女孩子比較心細,本王聽你的。”

蘇子漪沒有想到李恪這麽好說話,之前還一直在腦袋裏找理由,沒想到李恪竟然這麽簡單就同意了。其實她不知道,李恪之所以願意這麽聽她的話,那是因為不願意讓她傷心。雖然這算不上什麽傷心,但是這要是一點點,李恪都不願意,他想讓蘇子漪能放心信任他。

大理寺的監牢裏,房玄齡正襟危坐,麵容嚴肅地審問這下麵的犯人——王心嫣。

“王良娣,你最好還是從實招來,陛下聖仁、何況你又是太子殿下的人,陛下一定會饒你一命。”

“哼,我既然敢殺李世民,就從沒想過要活著出去。你讓我接受李世民的恩惠,是李世民想要補償我們王家,讓他自己每晚可以睡得安心,還是打算用這樣的方法來收買人心。”

“良娣——”

“別這麽稱呼我,隻會讓我覺得惡心。我姓王,對於你們所謂的良娣不過是我複仇途中的一個代號而已。”

房玄齡無奈,隻得輕輕捋了捋胡子,搖了搖頭說:“當初陛下確實放過了王世充,也沒有派人追殺。正所謂成王敗寇,王世充早已經沒有了軍隊,沒有了一切,陛下又怎麽可能還會趕盡殺絕呢,這對陛下來說除了得到一個為人太狠,趕盡殺絕的惡名之外,還有什麽?姑娘可不要誤會了陛下,給人利用了。”

王心嫣絲毫不買房玄齡的賬:“哼,你是他的寵臣,你自然這麽說。我會如此肯定李世民是我滅族仇人,自然是有證據的。”

“哦”房玄齡眼前一亮:“是誰說的?”

“不需要誰,證物是最真是的。”

房玄齡一聽,湊上前來問:“你說你有證物?”

王心嫣冷聲說:“怎麽,害怕了?我複仇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根據自己的猜想,我是真真實實的證據。”

“那證據是什麽?”房玄齡走到王心嫣身前問。

“青龍穀紋玉。”

王心嫣一說出這話,連房玄齡都十分吃驚,連話都說不出來。

王心嫣更加肯定自己複仇有名,找對了仇人。當即冷冷一笑,嘲諷地說:“怎麽樣,房大人,你的陛下就是我的滅族仇人沒錯吧。”

過了許久,房玄齡大呼:“不可能!!!”

王心嫣恨恨地說:“怎麽,你還想為你陛下掩藏罪行不成?”

房玄齡搖頭歎了一口氣說:“王姑娘,隻怕,你真的被利用了。”

“不可能,青龍穀紋玉我是知道了。我祖父曾經告訴我,秦王李世民身上的青龍穀紋玉是當時的皇帝李淵賜予的,這個玉佩在夜間青龍的眼睛會發光,十分神奇,乃是外族所贈,世上隻有一塊。”

房玄齡捋了捋胡子說:“王世充說得沒錯,但是他卻不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