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兩章合一起發了。)

無緣忽然倒在地上後,便沒了動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事起突然,胡未和無為兩人不由大驚失色,趕忙跑上前去,扶起地上的無緣,卻見無緣雙目微閉,臉色蒼白,倒似生了病一般。

胡未和無為轉頭看向無行,臉帶詢問之意,他們也都有些懷疑剛才無行跟無緣說話的時候已是偷偷給無緣下了蠱,所以無緣剛剛都是好好的,卻突然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

隻是無行卻是一臉疑惑,似乎也全然不知道無緣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他也看出了胡未和無為眼裏的懷疑之色,不由有些急了,忙說道:“二位師兄,小弟剛才可是什麽都沒做過。”

無為忙把了把無緣的脈搏,卻也發現無緣的脈搏並無多大異常。

而這時無緣卻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胡未和無為,竟也是一臉疑惑道:“師兄,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感到手腳發軟,渾身乏力,心也跳得厲害。”

胡未和無為對視了一眼,臉色卻都變得有些怪異,竟似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不過他們提著的心卻也放了下來,原來他們發現無緣其實隻不過是虛脫罷了。

雖然剛才的比試中無緣並沒受什麽傷,甚至說也沒出多少力,不過因為高度緊張以及擔心阿紅,他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不得絲毫放鬆,而他自己本身比較膽小,他卻強忍著心中害怕,硬是站在離中央那麽近的地方沒有退後半步,所承受的壓力更是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之所以能堅持到比試結束,全靠意誌硬硬支撐,而其精神上所感受到的疲累程度,絲毫不亞於他親自上去跟人大鬥一場。現在阿紅和那鹿角大蛇的比試終於結束,無緣緊繃如弦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所以終於感覺如虛脫了一般,幾乎暈厥了過去。

無為讓胡未扶住無緣,說道:“師弟好好休息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和無戒師弟。”

胡未會意,便扶著無緣走了出去。

隻是無緣卻顯得有些興奮和不甘,扭了扭身子,掙脫了胡未扶著他的手,說道:“無為師兄,我還可以再跟他們比試的。”

隻是胡未一放手,無緣卻是又軟軟地倒向地上,顯然他的精神高度亢奮,手腳卻不聽使喚。

胡未趕忙扶住了他,笑道:“無緣師弟還是好好休息吧,也得給無為師兄表現的機會不是,省得別人不服。”說著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打開瓶口的木塞,放到無緣鼻子下轉了轉。

“那好吧……”無緣嗬嗬傻笑道,隨後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無為朝胡未點了點頭,麵露讚許之意,而後又朝無行施了個禮,說道:“無行師兄,剛才我們對你有所會解,還請您見諒。現在就由我跟您討教一下蠱術吧,請無行師兄指點。”

無行也恢複了平靜,回了個禮,說道:“能與無為師兄切磋蠱術,正是我心中所願。”

他緩步走到另一邊,,轉回身麵對無為,說道:“請吧,無為師……”

隻是話說了一半,無行卻是僵在那裏,低頭看著場中央。

隻因戒戒和阿紅仍呆在場中央,並沒有跟著胡未他們退出去。戒戒一會學著先前那金色巨型蛤蟆從天而降的情形,不時高高躍起,而後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那鹿角大蛇的身上,在撥弄了幾下那大蛇的屍體後,它又一陣捶胸高叫,一副得意洋洋意氣風發的樣子,一會卻又爬起來,把阿紅推到那鹿角大蛇邊上,並指了指天,又指指大蛇,倒似在叫阿紅學它做一遍。

而阿紅則在那呆了一會,隨後呱呱叫上一聲,後腿一蹬,高高躍起,落在那鹿角大蛇,之後又朝戒戒呱呱叫了一聲,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在詢問戒戒是不是就這樣。

而戒戒則晃了晃腦袋,哼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滿,之後把阿紅推開,又鼓起肚子,高高躍起,砰的一聲重重坐在那鹿角大蛇身上,接著又是一陣捶胸大叫,這才爬起來,朝阿紅叫了一聲,而後又把阿紅推到那鹿角大蛇邊上,示意阿紅再做一遍。

隻是阿紅卻是僵在那裏半天沒動,呱呱呱地叫著,竟顯得很是為難,似乎不想再做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戒戒示範的動作和阿紅剛才做的看去並無多大區別,阿紅也不知道為何還要做上一遍。

要說它們兩個做的真有區別,也就是戒戒做時多了捶胸大叫的動作,可惜阿紅就算想做那個動作,隻怕也做不出來。

無奈戒戒卻似不肯罷休,朝阿紅叫個不停,時不時地用腦袋頂下阿紅,好似在催促阿紅快點。

阿紅低低地叫了一聲,顯得很是無奈,隨後又跳了起來,坐到鹿角大蛇身上,接著竟是直立而起,甩了甩兩隻前足,又呱呱叫了幾聲,好像正是在學戒戒捶胸的模樣。

可惜戒戒卻仍不滿足,推開阿紅,又親自示演了一番,然後示意阿紅再做,顯得十分執拗。

不過看它的意思,隻怕也並非是說要阿紅學它,而是要阿紅像先前那樣,變幻成那隻金色巨型蛤蟆的樣子,從天而降,隻是大概它學不了當時那隻巨型蛤蟆身放金光,威風凜凜的樣子,所以才隻好用捶胸大叫來代替,大概他覺得這樣也挺威風的。

而阿紅則似乎一直沒明白它真正的意思,隻是學著它的樣子做,以致戒戒始終不滿意。

至於地上那條鹿角大蛇,早已是被折騰得不成蛇形了,看去就像一條爛爛的草繩。

那無行本還在驚訝戒戒它們在做什麽,但見那鹿角大蛇的破爛模樣,不由臉色大變,眼裏也閃過一絲怒色。

他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無亨,卻見那無亨正好醒了過來。無亨睜開眼後,一看到自己那條鹿角大蛇被戒戒和阿紅弄成那般樣子,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由渾身一震,竟然氣得直接吐出口血來,一臉憤恨地指了指戒戒和阿紅,隨即竟然又暈死了過去。

青湖縣諸多弟子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無行轉回頭,冷眼看了看中央仍在自顧玩耍不休的戒戒和阿紅,便走了過去,伸手去抓地上那條鹿角大蛇的屍體。

可這時戒戒卻搶在他前麵,將那條大蛇的屍體抓了起來,纏到了阿紅身上,然後哼哧哼哧地推著阿紅,離開了那個圈子,來到胡未邊上,屁股一扭一扭,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無行不由愣在那裏,頗有些尷尬,眼裏的怒色卻更盛了幾分。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又看了一眼無為身邊的阿花,微笑道:“沒想到無緣師兄和無戒深藏不露,養的蠱物竟都有這等靈性,倒讓小弟大開眼界。聽說無為師兄所煉養的這三靈花豹蠱也是一等一的天地異種,極有希望在幾年內進階成為蠱妖,能跟無為師兄討教,實在是小弟的榮幸。”

無為則一臉平靜,說道:“無行師兄過逾了,聽我師父說,青湖縣年輕弟子一輩,以無行師兄您的天賦最好,修為最高,您又何必過謙。”

說著他看了一眼地上,笑了笑道:“還有無亨師兄,雖然他剛才輸給了我無緣師弟,但他的手段也讓我敬佩不已,自歎不如。”

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比試的結果給吸引,都沒怎麽留意場中環境的變化。此時那麻繩圍著的圈子裏,地麵上竟是布滿了一個個拳頭大小,深達一兩寸的坑洞,似乎剛才真有無數石頭落下,砸在這地上,以致砸出了這麽多的坑洞來。

隻是這地麵上卻並不見什麽石頭,也不知當時到底是什麽東西落在了這地上,砸出這麽多洞來。不過這原本幹燥的地麵上卻多了一塊塊的水漬,還有些地方則有一小堆的冰屑,似乎剛才在這裏真的下了一場雨一般。

而胡未仔細看了看場中的地麵後,卻是明白過來,剛才裏麵不止下了雨,還下了冰雹,地上這些坑洞正是被無數巨大的冰雹給生生砸出來的。

隻不過大概因為剛才那巨型蛤蟆從天而降,重重地坐了一下,再加或許還有其它原因,這些冰雹是早早融化了,所以乍看之下,這些坑洞的形成一時也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說來無亨養的這鹿角大蛇的本領倒跟胡未的吞雲珠有些相似,不過一個落的是雨雪冰雹,一個降的隻是閃電。

胡未卻也沒心思理會兩者到底哪個更厲害,而是轉頭仔細看了看阿紅,疑惑阿紅剛才是怎麽擋住這麽多天降的巨大冰雹。這麽一看,他終於發現阿紅背上竟真有一處明顯的凹痕,而且顏色也比其它地方多了一分灰敗,想是阿紅剛才也真的被冰雹砸到過了,也不知它有沒有受傷。

胡未趕緊捏了捏還在那裏催促阿紅跳給它看的戒戒的臉蛋,把它攆到一邊,讓它不要再去煩擾阿紅了。同時他又從懷裏拿出個裝了尋常傷藥的瓶子,在阿紅背部撒了點上去。

阿紅此時倒也乖巧,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胡未將傷藥撒在它背上,等胡未收手後,還朝胡未呱呱叫了一聲,倒似在感謝胡未一般。

不過正當胡未準備把瓶子放回懷裏時,戒戒這西歐王八蛋卻跑到阿紅邊上,學著阿紅的樣子趴在那裏,朝胡未叫了一聲,示意胡未也給它背上撒點藥粉。

胡未白了它一眼,把那瓶傷藥放回自己懷裏,又用力拍了下它的圓屁股。

這小小家夥可不樂意了,一下子躥進了胡未懷裏,閃電一般將那瓶傷藥搶了過去,然後推著阿紅跑遠了些。

接著它便用嘴巴咬開那瓶子上麵的木塞,把瓶子放到阿紅邊上,然後又趴在地上,朝阿紅叫了一聲,示意阿紅給它背上倒點藥粉。

可惜阿紅卻無法拿起那藥瓶,自然也無法將藥粉倒到它的背上,隻能無辜地朝戒戒叫上幾聲,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戒戒不滿地朝阿紅叫了幾聲,之後抱著那藥瓶一陣翻滾,試圖將藥粉倒到自己背上。

可惜那努力了一會,那瓶子裏的藥粉撒了一地,卻始終無法弄到它的背上。

看著瓶子裏的藥粉都撒了出來,胡未也頗為心疼和生氣,跑去搶那藥瓶。這傷藥雖然是尋常的藥物,並非是蠱藥,也不算珍貴,不過卻是胡未自己辛苦調製出來的,怎舍得浪費。

見到胡未過來,戒戒忙從地上爬起,把那藥瓶低端架到阿紅頭上,然後倒轉藥瓶,竟將藥瓶裏的藥粉直接往自己嘴裏倒去。

隻不過那藥瓶裏的黃色藥粉顆粒幹燥細小,有如麵粉一般,戒戒一下子倒得急,那些藥粉頓時散在了它的臉上,而且四處飛揚。

成了個打黃臉的戒戒鼻子裏吸進這些藥粉,不由一下一下打起了噴嚏來,嚇得阿紅趕緊跳了開去,那藥瓶更是徹底倒了過來,裏麵的藥粉一泄而空。

胡未氣得跺腳大罵,卻也無可奈何,也索性不再去理會戒戒他們,罵罵咧咧地走回了無緣邊上,專注地看著場中無為和無行的比試。

那無行和無為甚是虛偽地客套了一番後,終於動起手來,從懷裏拿出一隻盒子,這盒子正是昨晚他在胡未他們住的院子裏曾拿出來過的那隻盒子。

他又小心翼翼地從盒子裏拿出一隻黑色如蟋蟀一樣的蟲子,攤開右手手掌,把那黑色蟲子放到自己手掌心,然後像賣貨郎一樣念唱了一句不知名的經文。

那隻黑色蟲子也漸漸變化起來,顏色一點點變紅,身子在一點點變大的同時,也漸漸變得越加奇形怪狀。

就在大家專注地看著無行手上那隻蟲子的變化時,戒戒卻仍是不停地打著噴嚏,一直都沒見停下,甚至於反而越打越急,一個接著一個,而且噴嚏聲也是越來越響,越來越洪亮。

戒戒的樣子也顯得很是滑稽,打一下噴嚏,就要跳一下,而且隨著那噴嚏聲越來越響,它也一下一下跳得越來越高,好像整個身子都被自己嘴裏噴出的氣給吹離了地麵一般,在地上彈個不停。

小家夥因為控製不住,大概也有些急了,打噴嚏的間隙,不時地轉頭朝胡未叫上幾聲,大概也是想叫胡未快點幫幫它。

胡未心中訝異,也有些哭笑不得,卻硬是沒理它,甚至故意扭著頭不去看著,隻看著場中,任由戒戒在那裏蹦蹦跳跳,上上下下。

小家夥見胡未不理自己,無奈地叫了一聲,便也不再向胡未求救,隻是一下一下地打著噴嚏,一下一下地蹦到空中。

“阿……嚏!阿……嚏!”

它就像是一個正在一下一下猛然放氣的氣球,一下一下彈得老高,隻是氣球放了氣後,肯定要癟下去,反作用力也肯定要越來越小,遲早會停下來,可戒戒卻始終不見停下的跡象,甚至於噴嚏聲越來越響亮,彈得也越來越高。

而不知怎麽回事,它的身子正跟那放氣的氣球相反,不但沒見小下去,反而隨著一聲聲噴嚏一點點脹大起來。

沒過多久,它的身子竟是漲大了一倍都不止,那打噴嚏的聲音也一點點變粗起來。而每打一個噴嚏,它嘴前竟是會出現一個肉眼可見有如實質的氣團,猛地將它彈飛出去。

不過小家夥這時倒似不怎麽焦急了,一邊有節奏地打著噴嚏,一邊蹦蹦跳跳,時而唧唧吱吱叫上幾聲,竟顯得有些興奮。

而且它似乎還掌握了一些訣竅,每次跳起,都會調整自己的姿勢,漸漸地,它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滿無目的地亂蹦,而是一下一下直直地飛起又落下,卻又慢慢地像胡未那裏靠近。

甚至於它似乎還能漸漸地調整打噴嚏的節奏,每次快要落到地麵上時,它就會適時地打出一個噴嚏來,不等它落到地上,就又把它直接反彈了出去。

它打噴嚏的聲音聽起來也越來越古怪,剛開始時是像小夠打噴嚏一般,而後聲音漸漸變粗,隨著它慢慢地掌握姿勢和節奏,聲音竟也一點點變成了打哈欠一般。到了後來,看它樣子,聽它聲音,倒似在玩耍一般。

眼看著戒戒身子越變越大,打噴嚏的聲音越來越洪亮,跳得也越來越高,聲音則越來越古怪,場上的人竟漸漸被它給吸引了注意力,就連場中那無行和無戒也是轉頭看向它這裏,驚訝地看著戒戒在那裏不停蹦跳。

胡未也是驚訝不已,納悶小王八蛋怎麽還沒停下來,不過漸漸地他也看出來戒戒現在好像是自己主動在打著噴嚏,一副盡興玩鬧的樣子,又見大家都看向這邊,引得那無為和無行的比試也被中斷,胡未不由有些尷尬和生氣,忙站了起來,叫小家夥快點停下來。

不過戒戒卻不停下,隻是抽空跟胡未叫了幾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而它的身子仍在越變越大,噴嚏聲仍是越來越響亮,而每次噴嚏聲後,它嘴前形成的氣團也是越來越大,竟能把它彈出十多米。

場中的無行在驚訝之後,也顯得十分不悅,要知他上手這蠱蟲現在正處在變化的關鍵時刻,若是輕易中斷,便會有很大的不利影響。

他見戒戒仍是跳個不停,不由重重地哼了一聲,沒好氣道:“無戒師兄,我和無為師兄正在切磋蠱術,你這蟲子在那裏嘩眾取寵,莫非你是想故意擾我心神,亂我施術,暗中助無為師兄嗎?這等伎倆,可是有些見不得人……”

胡未臉色微變,頗為尷尬,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不過就在這時,戒戒卻終於停了下來,落在胡未邊上,朝胡未叫了幾聲,顯得十分得意。

隨後,它又轉頭看向場中的無行,狠狠地瞪著無行,全身一陣急抖,原本已是有臉盆大小的身子又是驟然脹大,眨眼間就變成了簸箕大小。

接著它深吸一口氣,鼓起肚子,朝著無行大叫了一聲。

“哼……哈!”

它的嘴前突然形成一個巨大的白色氣旋,在它叫聲停住後,那氣旋突飛而出,閃電一般打在無行身上,竟直接把無行撞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