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每到晚課結束後,胡未便要帶著八戒偷偷地溜出寺去,有的時候要到很晚才能回來。

好在這大羅寺裏不少人都是有家室的,進進出出都比較頻繁,這寺門直到半夜才會關上,胡未倒也不用擔心回不去。

而他和八戒出去後的目的地除了飯館之外,便是那絕仲所住的宅子。

雖說胡未進大羅寺不過一個多月,所學的也很有限,但那絕仲雖然進大羅教已有好幾年,卻一直不學無術,比胡未更加不堪,甚至還沒胡未這一個月所學的多,就算他手上有那勾魂索,但胡未手裏可以仰仗的東西比他更多,還不算上很快就要祭煉完成的吞雲珠。

那天在做晚課時跟絕仲起衝突,胡未還很有點忐忑,擔心空見給他的蠱藥是否能製得住絕仲,但一試之後,他才知絕仲這個所謂的師叔純粹就是個水貨。

照絕仲以前的表現來看,依他每次拿出勾魂索,都要堂而皇之說上一通的習慣,在他發動勾魂索前,胡未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法子將他弄成殘廢。

所以胡未就算跟絕仲正麵起衝突,也不一定會吃虧,隻不過胡未現在並不想直接跟絕仲起衝突。

先前空聞也是放下住持的身份,請求他息事寧人,而絕仲身後還有個如日中天風頭正勁的空續,對於胡未來說,現在跟絕仲正麵起衝突,就算能暫時得到些便宜,但並不怎麽劃算。

雖說絕仲當時給胡未下蠱已是嚴重違反了大羅教的教規,可胡未覺得,不管是哪個世界,都要以實力和勢力說話,就算他非要追究此事,也未必能得到滿意的結果。胡未也不想整天咋咋呼呼到處跟人宣傳自己是什麽尊者降世,這所謂降世尊者的身份用來向空聞他們這些人壓榨騙取些東西自沒問題,但要涉及到一些重要的事情,也未必真能管用,畢竟他現在才隻不過是個學徒,而且這降世尊者的身份也是假的,能瞞得了一時,也未必能瞞得了一世,對於將來,胡未也可說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當然胡未也不可能真的息事寧人,尤其對絕仲那樣的人更是如此,就算在原來那個世界,絕仲曾過得十分落魄和艱難,骨子裏卻從為徹底屈服過,更不要說到了這個世界,機緣巧合之下,他還有那麽多可利用的優勢。

所以先前在外麵遇到絕仲他們,麵對絕仲的侮辱言行,咄咄逼人,胡未卻連食胃蠱的事也不提起,而是不動聲色地借八戒讓絕仲他們大大地吃了回憋。

說來連胡未自己都有些意料不到,這八戒到了現在,跟他之間可說是越來越默契了。雖然很多時候小家夥眼裏隻有一個吃字,但卻並不傻,甚至可以說很聰明,聰明的讓胡未都有些吃驚,很多東西胡未隻要稍微跟它一說,它就能心領神會。

就像麵對絕仲那同伴放出的那條青蛇,胡未也隻是跟它說了要它假裝害怕,把那青蛇引出去,在沒人的地方把那條青蛇給收拾了,省得讓絕仲他們再來找碴,八戒也是一點即通,馬上就演起戲來,而它那演技更是沒話說,以致絕仲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那條青蛇早已進了八戒的肚子,隻以為八戒是僥幸逃了回來,那青蛇的主人說不定現在都開在苦苦尋找自己養了近五年卻莫名其妙失蹤的青龍。

胡未有的時候也懷疑八戒跟自己這麽默契,不管他有什麽希奇古怪的想法,八戒卻都能很快就理會,該不會是因為八戒也很可能是來自那個世界的緣故,所以他們的思維方式什麽的也都相近,又或者可能是他倆的性格也有點相像,包括好吃好酒等等,雖說很多方麵,胡未比起八戒,那實在是好比小巫之於大巫。

不過八戒對胡未的說法卻是有些不以為然,說自己和胡未根本不一樣,它的聰明、帥氣、尊貴根本不是胡未可以相比的,按它自己的意思,八戒大老爺就好比是天上那圓圓的像是一張大餅的月亮,而胡未小子比起它來,則隻不過是月亮邊上黯淡無光的星星,不對,是大餅上的一粒芝麻。它也隻不過是因為胡未可以釀酒給它喝,它才勉強跟胡未呆一起的,若是胡未哪天惹得它不高興了,它馬上拍拍屁股就走。

而看在胡未對它還算馬虎的份上,八戒老爺也特意‘允許’胡未叫它的小名戒戒,以示鼓勵。雖然胡未倒更習慣叫它八戒,無奈八戒老爺的麵子卻是不能不給的,也隻好漸漸改了過來,開始叫它戒戒。

另外八戒大老爺也一直認為它的演技雖好,但比起它的歌喉,那還是隻能排在第二位的,不對,應該說是排在第三位,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八戒大老爺的好胃口了。

胡未雖然對於所謂好胃口也能當做本事有些異議,但對於這個排名本身還是很讚同的。他覺得戒戒的演技雖好,但還不能算是爐火純青,就像上次他們兩個糊弄無為,說胡未一唱心平經,戒戒就會發狂,戒戒當時就演得稍微有些過火了,痕跡太重,而它那歌喉就真的是沒話說,學說逗唱樣樣都來,簡直是學什麽像什麽,比口技師還牛。

雖說它唱歌時一般都隻能唱上幾句,很少能把整首歌唱完,但它唱的那幾句,那是比原唱還像原唱,還有它也一直把‘可怕’說成‘害怕’,卻無關大礙,反倒胡未受了他的影響,現在經常一不注意就把‘可怕’說成‘害怕’。

這次胡未暗中找絕仲算賬,原本並不想讓戒戒插手,怕戒戒一時弄得過火,以致暴露,他也準備自己上,學七娘和張三管家的說話聲,蠱惑絕仲,隻是試演了一下後,他卻始終不能滿意,反倒戒戒學那七娘和張三管家一說,倒真把胡未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真人來了。

所以他才把戒戒帶去了那裏,讓戒戒幫自己。而戒戒的表現也沒有讓他失望,雖然它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把那顆傳聲珠給吃下去,也讓胡未老是提心吊膽的。

幾天下來,那絕仲也是被搞得疑神疑鬼,都快瘋了。那黃府這幾天也是上下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而胡未這幾天雖忙,但戒戒卻似乎比他更忙,除了每天和胡未下館子,潛伏在黃府邊上捉弄絕仲,還要每天按時聽胡未唱歌,享受胡未的按摩,以及半夜悄悄起來給吞雲珠吹氣,而且這些天胡未早上起來的時候,也都見不著它的影子,不知道它去了什麽地方,剛開始還讓胡未頗是擔心了一番,到處找它,而等它晃晃悠悠回來時,胡未問它到底去哪了,它竟是不肯說,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這天早上,胡未起床後,發現戒戒又是不在,不過他也是習慣了,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洗完臉後便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準備開始祭煉吞雲珠。

胡未估計,這吞雲珠差不多也在這兩天就應該能祭煉完成了。

可就在這時,那無為突然帶著無緣跑了進來,進來後,那無緣竟是一臉焦急地對胡未說道:“不好了,無戒師兄,我的阿紅不見了。”

胡未一頭霧水,心想你那蛤蟆不見了就去找啊,為什麽還要來跟自己說。

那無緣也是看出了胡未的意思,又急得跺了跺腳道:“不是,我的阿紅是被你養的那八戒給、給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