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幻歸真童鞋的捧場。)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百姓感覺渾身乏力,連站著也困難的時候,心中自是不由感到了莫名的恐懼,不少人甚至還以為高台上這位降龍尊者是要加害他們,畢竟在過去大家對這位降龍尊者的印象並不好,所以有的人都被嚇得哭喊起來,大聲叫起了饒命或者救命。

不過當有人發現自己身上的病痛消除或者減輕,忍不出驚喜說出來後,便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變化,發現自己身上的病痛竟也是跟著消失或者減輕了,甚至有的人發現折磨了自己幾十年的偏頭痛居然也是變輕了許多,就感覺好像換了個腦袋似的,大家便漸漸地由緊張和害怕變為了驚奇和疑惑,隨即又很快就意識到這些他們跟著高台上那位降龍尊者一起誦經後的結果,於是大家更是忍不住激動起來,對於高台上那位降龍尊者的印象也立馬就由了改觀,畢竟他們以前對這位降龍尊者的不好印象大朵來源於道聽途說,可以說是人雲亦雲,其實並不深刻,但現在卻是不同,親身經曆了這神奇的一刻,印象自是深刻無比。

尤其那些老太太老大爺,往往年紀大了,身上總少不了病痛,雖說現在他們不少人得的是頑疾,身上的病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徹底消除,但他們的體會卻是更深,因此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和體會到了這位降龍尊者的無上神通,而原先的謠言往往也是在這些老太太老大爺之中傳得最凶,現在反過來,又是這些人的態度轉變得最快,不少人都是朝高台上那位降龍尊者跪了下去,用力地磕起了頭來,一臉激動,嘴裏不停地喊著謝謝尊者謝謝神仙之類的話。

高台上那位所謂的降龍尊者表麵上雖是一臉的淡然,但其實也是驚喜交集,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胡未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但其實他心中卻一直沒底,雖說以前在在楊林縣以及去風來國的路上,他和戒戒的歌聲曾莫名地控製無為無緣他們,倒有點像是催眠一般,不過到底為什麽會這樣,胡未也是一頭霧水,而除了無為他們之外,胡未也幾乎一直沒有在別人麵前主動唱過歌,所以對於能否同樣控製別人,胡未也是不敢確定。

更重要的是,他和戒戒的歌聲到底有什麽後果或者說效果,胡未也說不上來,雖然在去風來國的一路上,無為和無緣所養的阿花和阿紅以及那解小寶解小貝他們都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他們的變化與胡未和戒戒每天唱的歌到底又多大聯係,胡未同樣無法確定。

所以雖然這次胡未也是被逼無奈加上一時義憤,才下定決心在這第二天,索性不念唱那心平經和氣和經,而是直接給大家唱起了他原來那個世界的那些口水歌。

不過雖然剛才出現了點意外和誤會,但最終結果卻是超出了他的預計,他也忍不住轉憂慮為喜。而同時,他其實還是沒有想到自己和戒戒的歌聲居然有如此大的魔力,雖說現場也有不少百姓是心理作用,雖然他們的病痛其實並不怎麽變化,但聽到越來越多的人說自己身上的病痛減輕乃至消除後,也被大家感染,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病痛也同樣有大大的減輕甚至徹底消除了,但不管怎樣,胡未和戒戒的歌聲確實給大家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當然,其實更讓胡未吃驚的還是百姓們態度變化如此之快,而且可說是短時間內就從一個極端到了另外一個極端,雖然胡未假冒降世尊者也有好幾個月了,但他心裏卻從未將自己當成什麽神仙,現在看到這麽多人朝自己跪拜磕頭,當真得神仙一樣看待,他也是嚇了一大跳,十分的不習慣。

隻是所謂人心不足舌吞象,有幾個老太太老大爺朝胡未磕了幾個頭之後,又開始祈求這位降龍尊者給大家誦更多的蠱經,好徹底解除他們身上的病痛,而在他們的帶頭下,高台下的祈求聲頓時此起彼伏,有的想讓降龍尊者治病,有的想求降龍尊者讓他們變得更年輕或者更強壯或者更漂亮,甚至有的還直接向他求起了長生之法或者成仙之術來。

胡未雖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很有一種滿足感,立在他肩上的戒戒更是眉開眼笑的,一手叉腰,一手朝百姓頻頻揮動,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隨後,它又轉頭朝胡未有節奏地叫了幾聲,還扭了扭自己的屁股。胡未聽它叫聲中的節奏,分明是那首傳說中的《愛情買賣》。

看樣子,小家夥也是在催促胡未快點唱起來,跳起來。

不過胡未正想再和戒戒唱起來跳起來時,卻是轉念一想,突然停了下來,而後竟朝台下單手合十施了個禮,便帶著戒戒和小雪等三個小娃兒施施然走下了高台。

台下百姓不由十分意外,紛紛湧向高台,問降龍尊者為何不誦經了,那皇甫亮也是帶著皇甫英皇甫悠擠到胡未跟前,滿是不解。

胡未則笑了笑,高聲對大家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明日貧羅再來給大家誦經祈福。”

聽胡未這麽一說,許多百姓自是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多說什麽,不過他們也不散去,反而越來越多的人朝胡未這裏擠了過來。

眼看天壇上被人擠得水泄不通,走都走不了,在胡未的示意下,那小雪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火球熱力驚人,十多米之內再無人敢走近。

周圍的人經過短暫的驚慌之後,卻又對胡未頂禮膜拜起來,更加敬畏這位降龍尊者了。

胡未則借著小雪開辟出的道路,緩慢走出了天壇離開了人群,然後加快速度,朝西北方向的大羅寺跑去。

那些百姓們雖然想追胡未,無奈他們人擠人的,卻是根本追不上胡未,也隻好作罷。

那皇甫英則在皇甫亮的授意下登上高台,撫慰百姓,保證降龍尊者明天一定會過來繼續為大家誦經祈福的。

百姓們才開始陸續散去。

不過胡未跑出天壇時,他肩上的戒戒卻似乎意猶未盡,嘟著嘴巴朝胡未叫了起來,顯得有些不滿,大概是在責怪胡未好好的為什麽不繼續唱了。

胡未白了小家夥一眼,隨即摸了摸它的腦袋,笑道:“急什麽,日子還長著呢,到時候唱得你想吐也說不定。”

所謂過猶不及,胡未也知不可一蹴而就,畢竟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而且說實話百姓們大多數人跟著他們唱跳了這麽長時間,都已經精疲力盡,如果再繼續下去隻怕也不大好,尤其那些老太太老大爺,精力有限,經不起太多的折騰,胡未可不想大家樂極生悲。

過不多久,那皇甫亮便帶著皇甫悠追了上來,極力邀請胡未去王宮,說要好好慶賀一番。

胡未卻是婉言拒絕了,說來日方長,現在才剛剛開始,以後再慶賀也不遲。

聽得胡未這麽說,皇甫亮也沒有再勉強,他親自送胡未到大羅寺前,才告辭離去。

那皇甫悠則跟著胡未進了大羅寺,一直來到胡未所住的那個院子。

不過到了院門前,她卻停了下來,似乎並無進去的意思。

這一來胡未倒是有些奇怪了,原本他還以為這位悠殿下是要來見小狐妖阿乙的。

他也忍不住疑惑,問皇甫悠為何不進去,還開玩笑道:“悠殿下莫非是怕貧羅將你趕出來?又或者擔心阿乙不想見你?”

皇甫悠卻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是來見阿乙姑娘的!”

胡未奇道:“那悠殿下還有什麽事?”

皇甫悠卻有些吞吞吐吐起來,眼神閃爍道:“你剛才念唱的是些什麽蠱經,為何我以前從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蠱經,難道真是那梵天界才有的高深經文?”

胡未微微有些意外,定定地看了看皇甫悠,隨後卻是突然笑道:“怎麽,悠殿下想學嗎,要不要貧羅教你?”

“你真的肯教我?”皇甫悠睜大了眼睛,麵露喜色,也顯得有些意外。

隻是很快,她得臉色瞬間冷了下去,還狠狠瞪了胡未一眼,怒氣衝衝地說道:“你休想!”

說完,她便是轉身拂袖而去。

隻留得胡未在那裏一臉驚詫,莫名其妙。

不過胡未也是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卻不由苦笑了一聲。

看情形,這位悠殿下顯然是以為胡未想趁機占她得便宜來著。

隻是胡未卻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或者說想法。雖說這位悠殿下是個女子不假,而且長相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十分漂亮,隻不過她一直都是男子打扮,而且神態舉止也十分像個男子,更重要的是,胡未以前不知道,一直以為她真是個男人,再加還屢次見到她和那李清清兩人親親我我的樣子,所以胡未到現在也沒有完全轉變過來,沒有將這皇甫悠當做真正的女子看待。

他剛才之所以問皇甫悠是否想學,也隻不過是因為想轉變話題,轉移皇甫悠的注意力,畢竟他唱的根本不是什麽蠱經,所以皇甫悠的問題他也很難回答出來,而見皇甫悠很感興趣的樣子,胡未才故意問她要不要學,如果說皇甫悠真想學的話,他也打算找另外的借口搪塞掉,卻沒想這皇甫悠竟然會這麽理解。

胡未既有些意外皇甫悠會誤會成這個樣子,也有些奇怪這位悠殿下居然會這麽敏感。

到了傍晚時分,那皇甫英又親自送來了四壇子酒,而且居然還是四壇子黃酒。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胡未也是一直沒有喝過黃酒,既意外又驚喜。

而戒戒對於皇甫英送來的黃酒也是十分喜歡,皇甫英還沒有離開,就有一壇子黃酒進了它的肚子。

等皇甫英走後,胡未也是丟了矜持,和小家夥搶起酒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胡未醒來後發現戒戒又是不見了,卻原來小家夥又是跑去前屋偷酒喝了。

等胡未找到它時,它已經將最後一壇黃酒給喝下了肚子裏去。

胡未卻是無可奈何。

正在胡未吃早飯時,那皇甫亮竟然親自過來接胡未他們了。

胡未在皇甫亮麵前,也不好擺什麽架子,趕緊往懷裏塞了些吃的,便帶著戒戒和皇甫亮一起來到城中心的天壇。

讓胡未有些吃驚的是,天壇上已是擠滿了人,放眼望去,就隻見黑壓壓的人群。

那皇甫英和皇甫悠以及二王子皇甫雄和五王子皇甫正也帶著一千禁衛軍等在了這裏。

他們帶禁衛軍過來自然是為了維持現場的秩序,昨天因為胡未吩咐過不用帶禁衛軍過來充當聽眾,再加皇甫亮他們也以為不會有什麽人,便真的沒有帶一個兵士過來,結果當時的場麵卻差點失控,其實也虧胡未昨天走得早,否則的話,說不定還真會生出什麽事來。

所以今天皇甫亮也特意讓皇甫英帶了一千禁衛軍過來維持秩序。

不過天壇上來的人數之多,還是遠遠超過了皇甫亮他們乃至胡未的預料。

這天壇上原本也算得上是十分寬闊,站個上萬人並不會覺得擁擠,但現在卻是擠得一塌糊塗,粗粗估計,這天壇上至少來了好幾萬人。

尤其在天壇中央,那高台下麵,更是擠得不得了,大家為了能夠更近距離地觀看聆聽胡未誦經,都是拚了命的往台下擠,如果不是有一大隊的禁衛軍護在那高台下,隻怕那高台都要被人流給湮沒了,或者說要直接被大家給拆掉了。

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從四麵八方朝天壇這邊湧來。

皇甫英他們帶來的一千禁衛軍也幾乎全數被湮沒在人潮之中,根本就不夠用。

那皇甫英也是滿頭大汗,聲嘶力竭地指派著禁衛軍將士,讓他們到各個地方維持秩序,以免人群出現什麽**。

天壇上這麽多人,如果稍有一點意外發生,也是很容易就引起**的,到時候人擠人人踩人,可就難以控製了,後果也絕對會非常的嚴重。

見到胡未和皇甫亮到來,皇甫英幾個也是鬆了口氣,畢竟胡未且不說,皇甫亮可是大蠱師一級的絕頂高手,有了他坐鎮,皇甫英他們自是放心許多。

可皇甫英正準備帶一隊禁衛軍過去,將胡未和皇甫亮迎到高台這邊時,天壇東南角竟真的發生了**,兩個人不知怎麽回事,居然打起了架來。

邊上的人怕被無辜殃及,便紛紛往外退去,隻是天壇上到處都是人,想退開都是很難,於是人推人人擠人的,很快就亂了起來。

隨著人潮湧動,**也快速蔓延,更多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害怕,便隻顧低頭亂跑,結果現場是越來越亂,許多人被推倒,被踩踏,場上哭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變亂陡生,皇甫英等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那一千禁衛軍也是被人潮給衝得四零八落,然後被人群挾帶著亂跑起來,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皇甫亮斷喝一聲,整個人快速飛了起來,飛到半空之中,隨即長嘯了一聲。

他的嘯聲有如龍吟一般,高亢悠揚,場上所有人都不由渾身一震,雙腳也是忍不住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頭上的皇甫亮。

隻是正在這時,人群中好幾個地方同時響起了慘叫或者說怪叫聲,人群再次陷入恐慌當中,也再顧不得頭上的皇甫亮,一個個又是埋頭亂跑起來。

天壇上再次亂成一團。

這幾萬人亂衝亂撞的,有如驚濤駭浪一般,就連天壇中心守衛著高台的那隊禁衛軍也被人潮給衝散了,那高台最終也沒有保住,在人們的衝撞之下,轟然倒塌,結果引起來了更大的騷亂。

原本以為控製了局麵的皇甫亮也不由微微一愣,隨即眉頭也漸漸鎖了起來。

從目前情形來看,現場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搗亂。

隻不過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皇甫亮現在也沒時間去細想,眼看下麵亂成一團,他又仰天長嘯了一聲。

這一次長嘯聲音更是高亢,竟震得天上白雲都快速變幻起來,地上的人也感覺心頭一震,腦子裏突然變得空白,忍不住停下腳步。

天壇上頓時恢複了平靜。

隻不過這一次的平靜依舊沒有維持幾秒鍾的時間,很快又有好幾個地方突然傳出了怪叫聲,剛剛安靜下來的百姓們又頓時緊張和恐懼起來,一陣轉頭四顧之後,見道有人在場上奔跑,也便跟著跑了起來。

天壇上又是再一次越來越亂。

皇甫亮瞳孔緊縮,麵如冰霜,疾速飛了下去,閃電般飛到了天壇東南角,一掌猛然拍在了一個正蹲在地上仰頭連連怪叫的人的頭上:“去死!”

那人頓時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殺人拉!”隻是這麽一來,場上更是亂了起來,許多人歇斯底裏地哭叫著,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跑著。

“好齷齪的手段。”皇甫亮轉頭掃了一圈,哼了聲道,隨即又閃電般朝東北方向飛了過去,一掌將一個正拿著刀子四處亂砍的人打飛了出去。

隻是他殺掉這兩人對穩定現場形勢根本沒起什麽作用,反使得大家更是驚慌和恐懼起來,而且躲藏在人群之中暗中故意破壞的人也遠遠不止這兩個人,等得皇甫亮將所有人找出來一一清除掉,隻怕也是晚了。

就在這時,西北方向突然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蠱鈴聲,隨即一個低沉的聲音哼唱了起來。

那聲音雖輕,卻是穿透了整個廣場,壓住了現場所有的嘈雜聲,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大家心裏的恐懼漸漸消去,恢複了安寧和平靜,隨即分紛紛停下了腳步,甚至有的人還緩緩坐了下來,又緩緩閉上了眼睛,變得昏昏欲睡。

雖然有幾個地方又響起那種聽了令人心驚的怪叫聲,但是大家卻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所以也沒有怎麽出現**,因為他們的耳朵裏,隻有那個低沉輕緩的聲音。

而很快,那怪叫聲也是停了下來,那些躲在人群中故意破壞和搗亂的人也是受到那歌聲的感染,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現場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停下,天壇上終於變得安靜起來,隻聽到許多人長緩的呼吸聲。

唯有一人,則是不停地搖著蠱鈴,哼著一首奇怪的歌,緩緩走到天壇中心。

卻正是那胡未。

他哼的則是那首傳說中的舒伯特的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