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黃角和阿乙直呼那人為蒙乎先知,胡未不由臉色大變,心中也是驟然緊張起來。雖說現在他已知道了穿越以來大多數事情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他現在並無危險,但對於這素未蒙麵但一直以來常聞其名的蒙乎先知,潛意識裏還是有些忌憚,因此一見蒙乎先知現身,也習慣性地緊張起來。
隻是當他看清那蒙乎先知的樣子,卻是不由渾身微微一顫,眼睛也突然瞪得老大,眼裏滿是驚奇之色,臉上神情也是十分奇怪,一副狐疑樣子。
隨即他又轉頭看了看黃角,喃喃道:“他就是那蒙乎先知?”
也不怪胡未如此驚奇,站在他身邊不過幾米外的所謂蒙乎先知身高竟然差不多隻有半米左右,就跟個剛出生的嬰孩差不多,還沒有小雪小青和小吞三個小娃兒來得高。
他的腦袋也很小,還不到巴掌那麽大,隻是他的鼻子卻是奇大無比,比一般的鼻子要大上一倍都不止,所以他的一張臉幾乎大半地方都被鼻子占了去,那眼睛和嘴巴也被擠到了最邊上,一張臉看起來也是十分古怪甚至說醜陋。
在他的頭上,則戴著一頂白色的三角小帽子,而且他的全身還是綠油油的,像是刷了一層油漆一般,身子也隻穿了一條白色的小褲衩,那褲衩倒有點像是嬰兒用的尿不濕。
看他的樣子,倒是跟傳說中的藍精靈有七八分的相似。若非胡未還算清醒,真要以為是那傳說中的藍精靈也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不過更確切的說,應該稱呼他為綠精靈更為合適。因為藍精靈是全身藍色,而這蒙乎先知全身則是綠油油的。
而讓胡未忍不住感覺有些惡心的是,這蒙乎先知身上竟然還有綠色**一點點流下,就像融化了的奶油一般,所以他整個人看去都是黏糊糊的,有點像是一條綠色大雪糕,而且還是條正在一點點融化的雪糕。
看他這副樣子,倒像是得了什麽怪病一般,胡未也忍不住懷疑等時間長了,這蒙乎先知該不會真的整個人都會融化掉,完全變成一灘奶油一樣的東西。
以前胡未對於這蒙乎先知的樣子也有過許多猜測,想過這個神棍一樣的家夥會不會是一個白須白發道貌岸然的老頭子,或者是一個樣子猥瑣神色間時不時會露出絲狡詐的家夥,卻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跟外星生物一樣的東西。
以胡未的見識,是怎麽也猜不出來這蒙乎先知到底是什麽妖怪。
而與他所謂先知身份勉強能對得上的是,在他的手上,還拄著一條‘拐杖’,隻是那‘拐杖’拿在他手裏,與其說是條拐杖,倒不如說是條打狗棒。
而綜合所見,胡未暗裏也忍不住惡意揣測或者說想象起這蒙乎先知重病纏身,整天就是拄著條打狗棒走街串巷,跟別人討要飯吃的可憐景象來。
“哼哼哼,臭小子為什麽要懷疑俺?”隻是胡未問了那黃角之後,不等黃角回答,那蒙乎先知便用那條拐杖似的棒子重重地敲了敲地麵,隨即又拄著拐杖,高仰著小腦袋咯幾咯幾怪笑起來,一副得意樣子,“難道俺的樣子看起來還不夠英明神武嗎?你這臭小子,小心俺……”
隻是他剛怪笑了幾聲,話都還沒說完,大概是因為腦袋抖得太厲害,頭上那頂三角帽子卻是掉了下來,又被一陣風吹了出去,於是他立刻停了話,手忙腳亂地跑去撿那頂帽子:“哎呀,還給俺!可惡……”
隻是他個子小,跑起來也是晃晃悠悠的,極不利索,沒跑幾步便摔倒在地,竟然還痛叫了起來,而那頂三角帽子則是被風越吹越遠。
這蒙乎先知則晃了晃手上那條棒子,嘰裏呱啦叫喚起來,一副神神道道的樣子,好像在念什麽咒語一般,其間還大叫幾聲快回來,也仿佛是在召喚自己那頂帽子一般,卻顯得不倫不類,跟個不入流的神棍似的。
隻不過風卻突然更大起來,一下子將他的帽子卷到了天上去,最終消失在遠處,看都看不見了。
蒙乎先知呆呆地看了看天上,而後垂頭喪氣似地走了回來。隻是走到胡未麵前,看了看胡未之後,他卻顯得更是生氣了,一雙小眼緊緊瞪著胡未:“臭小子,你笑什麽,是不是你在搞鬼,偷走了俺的帽子?!”
胡未則不由撇了撇嘴,白了白眼。他覺得這蒙乎先知一張嘴便能看出極不靠譜,卻也不知道阿乙他們,為什麽還會這麽相信這個家夥,難道說這瘋瘋癲癲的家夥真能夠預言到未來?
“好啊,臭小子,你怎麽這麽沒禮貌,見著俺蒙乎先知也不知道行李,現在俺問你話也不回答,難道你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嗎?”那蒙乎先知愣了愣後,又渾身急顫起來,一副怒極模樣,一邊手舞足蹈地叫嚷著。頓了頓後,他又眯起小眼,緊盯著胡未,眼裏卻是閃過幾絲精光,“小子,難道你要跟俺單挑嗎?哼哼,你該不會見俺個子比你小,就以為俺好欺負吧?”
說著說這,他又手舞足蹈起來,一副越來越激動的樣子,聲音也越來越高,“好啊,來吧來吧,有本事跟俺大場一場,讓俺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不過到時候讓俺揍得哭爹喊娘你可別後悔,俺可是很強很厲害……”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小雪小青和小吞三個小娃兒突然撲了上去,手上的黃金杖也重重打在他的腦袋上。
而蒙乎先知則立刻痛叫一聲,撲倒在地。
三個小娃兒更是揮舞著黃金杖,劈裏啪啦打得更起勁了,下手毫不留情。
蒙乎先知卻是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一副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不過他也不像那阿紅一樣,開口就求饒,而隻是爹呀媽呀地痛叫著。
胡未則不由目瞪口呆,轉頭看向那黃角,心想這就是大天妖的手下,傳說中最厲害的四大天王之一。
黃角卻一臉苦笑,搖頭興歎。
而不知是三個小娃兒下手真的很重,還是說這蒙乎先知根本就不經打,在三個小娃兒黃金杖的不停敲打之下,他的身體‘融化’得更快了,竟是真的變成了一灘奶油一般,整個都貼到了地上。
三個小娃兒則仍不停手,甚至抬起腳來去踩那蒙乎先知。
不過這時戒戒突然急叫了一聲。
三個小娃兒立刻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戒戒,顯得有些疑惑。
“不好!他的身上有毒!”那小雪突然叫了一聲。
他們手上的黃金杖竟是冒出絲絲青煙,也像雪糕一樣融化了起來。
三個小娃兒頓時有些急了,拿著黃金杖在沙地上一陣亂戳,隻不過那幾條黃金杖上雖然並沒有沾著蒙乎先知身上那種綠色的黏液,但還是不停地‘融化’著,上麵的紋飾都變得模糊起來。
這時戒戒跑了過去,一一奪過那幾條黃金杖,竟張大嘴巴將黃金杖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胡未不由臉色大變,擔心戒戒的肚子會不會也融化或者說腐爛掉。
而地上那變成灘爛泥似的蒙乎先知則又一點點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奇怪的是,他身上雖然看去黏糊糊的樣子,但剛才在地上折騰這麽一陣,竟是沒沾上一點沙土,看去仍是綠油油的,像塊正在快速融化的雪糕。
不過蒙乎先知卻仍躺在地上沒有起來,一邊慢吞吞地翻滾著,一邊哼哼唧唧地叫喚著:“唔唔,好舒服,來打俺呀,快來打俺呀!”
三個小娃兒立刻被其激怒,抬腳去踩蒙乎先知。
不過這時戒戒又急叫了一聲,三個小娃兒也立刻停了下來。
那蒙乎先知卻似不樂意了,叫嚷道:“怎麽了,為什麽不打俺,你們太不厚道了,為什麽停下來呀,快來打俺呀!”
戒戒走了上去,撿起了蒙乎先知丟在地上的那條細棒子。
蒙乎先知立刻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戒戒,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帶著絲畏懼,又帶著絲興奮,甚至還帶著絲期待,他的身子則是急顫不止,好似癲癇發作一般。
戒戒則拿著那條棒子在他身上戳了戳。
蒙乎先知渾身猛得一顫,倒似觸電了一般。
而奇怪的是,他身上那黏糊糊的綠色**連沙土也不沾,似乎十分滑膩,但戒戒用那條棒子戳了戳後,棒子頂端立刻沾上了一層綠色**。
戒戒卻馬上拿回了棒子,放到麵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然後竟是將棒子頂端放到嘴邊,張嘴舔了舔上麵那層黏糊糊的東西。
“不要!”胡未則不由渾身一震,急聲叫道,心想小王八蛋這不是找死嗎,難道就不怕嘴也爛掉。
隻是出乎他的意料,戒戒的嘴巴卻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小家夥甚至還咂了咂嘴,看去竟是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
“好吃嗎,好吃嗎?”那蒙乎先知是急聲問道,一雙小眼裏更是莫名地閃著淚光,一副激動模樣、
戒戒晃了晃腦袋,叫了幾聲,又拿著棒子戳了戳蒙乎先知,從蒙乎先知身上揩下點黏糊糊的東西來,然後放到自己嘴裏吃了起來,而蒙乎先知則又神經質似地猛地顫了顫,嘴巴卻呻吟了一聲,隻不過他的叫聲中卻分明帶著幾分愉悅之意。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胡未則不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黃角則是麵露一絲笑意,在他眼裏竟也奇怪地閃著點點淚光,他長長地籲出口氣,輕聲似自語道:“不愧是小主人哈……”
而小雪等三個小娃兒則張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戒戒。見戒戒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三個小娃兒也忍不住起了饞蟲,紛紛擁了過去,讓戒戒也給他們嚐嚐看。
戒戒卻是立刻搖了搖頭,唧唧吱吱叫了幾聲。
三個小娃兒撅起嘴巴,顯得有些失望,不過卻也沒有再堅持。
那蒙乎先知則終於爬了起來,半跪在戒戒跟前,一副開心樣子,身子則仍是急顫不止,屁股也一扭一扭的,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問道:“老大,好吃不,好吃不?”
戒戒愣了一愣,麵露一絲狐疑,不過隨後它還是點了點頭,咧嘴笑了起來,又叫了幾聲。
蒙乎先知高叫了一聲,又躺到了地上,在地上翻滾起來,一邊嘰咕嘰咕地怪笑著,看去顯得十分的開心。
胡未則是越看越奇怪,不過見戒戒既然沒事,他也漸漸放下心來。他也想到戒戒以前可也跟這蒙乎先知一樣,同是那四大天王之一,跟這蒙乎先知也是相熟得很,雖說戒戒忘了許多過去的事,但這蒙乎先知想必也是不會害戒戒的,所以應該不用過多擔心。
那阿乙走了過來,看了看黃角,麵露一絲羞澀,黃角則是朝她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笑意。
剛才說到阿乙的事,黃角也有意解除了阿乙身上的蠱術,讓阿乙提早醒了過來,阿乙聽得黃角和胡未的交談之後,不由悲喜交加,心情一時間複雜無比。
她又看了看胡未,神情顯得有些複雜,臉色帶著絲羞澀,眼裏則又帶著絲感激,不過在胡未轉頭看想她時,她卻立刻將頭低了下去,臉上也莫名地紅了起來。
旁邊那黃角則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笑得小狐妖更是連耳根子都變紅起來。
不過隨後阿乙看清戒戒正在吃蒙乎先知身上那黏糊糊的**,又不由驚奇萬分,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做為蒙乎先知的徒弟,雖說平常她都不怎麽見得著蒙乎先知,而蒙乎先知也從沒有教過她什麽本事,但她對於蒙乎先知的一些情況還算有些了解。
這蒙乎先知身上流著的黏糊糊的像奶油一樣的東西可是十分的厲害,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會被其腐蝕。就像那幾條黃金杖,雖說是那黃金蠍神用自己的蠍尾煉製的寶貝,也算了得,刀兵輕易難傷,但一碰到蒙乎先知身上,還是立刻被腐蝕。
而蒙乎先知在地上滾來滾去,起來的時候看去似乎並沒有沾上一點沙子也隻不過是個表象,其實那些沾上的沙土都是被他快速腐蝕掉了,跟他身上那層綠油油的東西溶解在了一起。所以既然連沙土都能夠腐蝕,也可見其厲害之處。
隻是到了戒戒這裏,他身上這層綠油油的東西卻似乎變成了真的奶油,成了美味的食物。
小狐妖也不由驚歎不已,心想戒戒的嘴巴和肚子也真是厲害,什麽東西都能吃。
而她見胡未似乎不知道蒙乎先知身上那層綠油油的東西的厲害,還忍不住跟胡未解釋起來。
胡未聽她說了後,自然也是驚奇不已。
黃角則又咯咯笑了起來,說小主人的厲害之處,可是無法輕易揣測的,他還告訴胡未他們,其實那天鵬山上的麻蛭,原本就是大天妖為了戒戒才養的,那些麻蛭養起來最大的用處就是做為戒戒的食物。
而以前的時候,戒戒最喜歡吃的除了那麻蛭之外,就是蒙乎先知身上這種綠油油的東西。
說到這裏,黃角還壓低聲音,說他偶然從黑風老妖那裏聽說,當年四大天王中,戒戒,黑風老妖和空信大師都是大天妖當年煉養的蠱物,隻有蒙乎先知並不是大天妖煉養的,據說是戒戒從什麽地方拐來的,而這蒙乎先知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讓戒戒吃他身上這層綠油油的黏糊糊的東西,就算他們現在在別人眼裏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這個情況千萬年來卻一直未曾變過。
從那蒙乎先知激動和興奮的模樣就可見一般。
原來蒙乎先知其實是個奶媽兼受虐狂啊!胡未則不由白了白眼,腹誹道。
小狐妖阿乙則又是一副悲喜交加的樣子,喜的是,蒙乎先知交代她的任務現在無需再去完成,她也無需再矛盾和糾結,悲的是,現在聽黃角說了蒙乎先知的一些秘密,又看蒙乎先知在戒戒麵前那副諂媚和殷勤模樣,蒙乎先知在她心目中的光輝形象也驟然間土崩瓦解,她也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
而另一邊,戒戒則是越吃越有勁,越吃越開心,不停地用那條棒子點著蒙乎,揩下蒙乎身上那中綠油油的東西,放到自己嘴裏,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蒙乎則抖得越來越厲害,顯得越來越興奮,他不停地點著頭,扭著屁股,隻恨不得在自己屁股上裝條尾巴搖上幾搖,方才顯出自己的激動之情。
隻是胡未見到這一幕,卻忍不住暗暗有些擔心。這黃角他們要他和戒戒留在這風來國,胡未是怎麽也不情願的,隻不過原本他還想戒戒失了憶,也記不得黃角和蒙乎他們,到時候回北唐國去也少些阻力,可是現在看來,小家夥這麽喜歡吃蒙乎先知身上那綠油油的東西,到時候隻怕胡未要它走它也不願意走了。
隻是想到這裏,胡未突然渾身輕輕一震,臉上也閃過一絲異色。
或者可以讓戒戒將這蒙乎也一起拐去北唐國?
這蒙乎先知怎麽說也是當年那大天妖手下四大天王之一,實力再怎樣也不會弱到哪去,有他陪在身邊,也算是多了張大大的護身符。
主意已定,胡未也稍稍安心了些。
過不多久,無為他們終於醒了過來,醒來後的他們看到戒戒和蒙乎先知那副樣子,也是又驚又奇,一頭霧水,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那留著口水的阿紅則是咧嘴大笑起來:“哎呀媽呀,又見到個比藕還要醜的妖怪!”
黃角則讓大家跟著他一起去見那風來國國主黑風老妖。
無為和無緣他們則又不由嚇了一跳。
胡未則將他們拉到一邊,解釋說自己已經騙過了這黃角,讓黃角以為他是假冒的降世尊者,所以這黃角也沒再為難他們的意思。
隻是無為和無緣卻仍是憂心忡忡的,說他們都是人類,現在無可否認,而據說那黑風老妖卻痛恨的就是人類,還非常喜歡生吃人類,如果去見那黑風老妖的話,無異於羊入虎口。
胡未想了想後,也不知該怎麽勸說無為他們,便索性讓無為他們留了下來,自己則和戒戒以及小狐妖阿乙跟著黃角還有蒙乎去見那黑風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