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piaopiaosun和悠悠捧場,嗬嗬。)

那‘不拔’被胡未生生扭斷兩條手臂後,不由大聲慘叫起來,胡未嫌他吵,怕引起附近其它妖怪的注意,便又毫不客氣地在他腦袋上又來了重重地一拳,直接將他打暈了過去。

之後他拎起‘不拔’,走到另一邊連受了戒戒八記空來炮早已暈死了過去的‘一毛’那裏,將‘一毛’也拎了起來,又快步走向那大傻。

這身高超過兩米,看去比胡未要魁梧許多的‘一毛不拔’兩妖怪被他抓著,就有如老鷹爪下的小雞一般。

戒戒則嗨了一聲,像是在歎氣一般,然後卻也跑去了大傻那裏,直接跳進了大傻懷裏,從大傻抱著的包裹裏挖出一朵黑玉蓮來,然後利索地爬到大傻肩上,坐在那裏,搖頭晃腦地吃起那黑玉蓮來。

那大傻則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了看胡未,又轉頭看了看戒戒,眼裏滿是驚異之色,想是沒料到胡未和戒戒的動作竟然這麽快。

而且胡未和戒戒動手前也幾乎是毫無征兆,可憐那‘一毛不拔’兩兄弟大概也是怎麽都沒想到胡未和戒戒嘴上要說離開,卻會這樣子驟然出手,以致根本沒有提防,所以才會被胡未和戒戒打個措手不及,不過一個照麵就被胡未和戒戒製住。

不過在看了看戒戒後,大傻又麵露一絲憨笑,輕輕摸了摸戒戒的腦袋,原本還有帶著絲警惕戒備之色的眼神也變得和善了許多。

戒戒則已經把那朵黑玉蓮吃下了肚去,又晃了晃腦袋,指了指大傻抱著的包裹,咧嘴朝大傻叫了一聲,一副頤指氣使,毫不生分和客氣的樣子。。

大傻稍稍愣了愣,隨即卻是笑得更開心了,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朵根下,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從那包裹裏抓出幾朵黑玉蓮來,然後攤開手掌放到戒戒麵前。

戒戒則索性直接跳到了大傻的手掌上,坐在那裏吃起黑玉蓮來。

大傻攤開的手掌就像一把蒲扇,平常隻有成人拳頭般大的戒戒坐上上麵也是毫無問題。

胡未走到大金鵬王前麵後,將那‘一毛不拔’兩妖怪丟到地上,便抬頭笑看著大傻,卻笑而不語。

而大傻見到胡未走近時,眼裏又閃過絲警惕之色,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不過在胡未停在他麵前,笑看著他時,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後,卻再次咧嘴笑了起來,掂了掂懷裏那包黑玉蓮,問道:“這些黑玉蓮真是俺的嗎?”

“是的。”胡未撓了撓頭,臉上閃過絲尷尬之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隨即他抬頭疑惑地看了看大傻,麵露好奇道:“你真不記得當時的情況了?”

大傻也點了點頭,憨笑道:“還真不記得了。俺小的時候頑皮,曾從懸崖上摔下來,傷了腦袋,很難記住事情。”

說著,大傻卻又莫名地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嗬嗬笑道:“不過俺媽說俺並不是記性不好,而實在是太懶了,許多事情都懶得去記,久而久之,記性就變得越來越差……”

胡未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點了點頭,卻又麵露自嘲之色,說道:“挺好的,挺好的……”

大傻果然並不傻啊,而且演技比自己還好!暗地裏胡未卻是不由感歎道。

大傻卻又定睛看了看胡未,又將懷裏那大包黑玉蓮遞給胡未,說道:“這些黑蓮還是給你吧,這天連山上除了黑玉蓮,再無其它可吃之物,你們要想去風來國,可少不了這黑玉蓮。”

胡未則是不由愣在那裏,過了好一會,才忍不住疑惑道:“那你呢?”

大傻則朝他先前放在地上的十朵黑玉蓮努了努嘴,笑道:“俺有這十朵黑玉蓮就夠了,給姥姥五朵,俺還能留下五朵,而且這裏每天有一兩朵黑玉蓮會成熟,不怕餓肚子。”

說完,他便把懷裏的那包黑玉蓮丟給胡未。

胡未接住那包黑玉蓮,想了想後,還是從裏麵拿出了幾十朵黑玉蓮來,放到地上,笑道:“還是多留些給你吧。”

大傻微微愣了愣,又奇怪地看了看胡未,隨即點了點頭,咧嘴笑了笑,也沒拒絕,眼神則變得更和善了些。

胡未則歎了口氣,把戒戒叫了回來,又定定地看了看大傻:“大傻兄,恕我冒昧,擅做主張與你如此稱呼,但我還是感到不解,既然你明知我是人類,你為何不但不責怪我們偷了你的黑玉蓮,反如此相幫於我們?”

大傻則是嗬嗬笑了幾聲,轉頭看了看戒戒,又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躺在他手掌上,不時滾來滾去,一副愜意模樣的戒戒,眼神變得更是溫暖起來,說道:“雖然俺不敢確定你是個好人,但俺看你至少不是什麽壞人,俺也不是有意幫你,隻不過是率性而為罷了。”

說著,大傻卻也幽幽地長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天上,“俺雖然沒見過大天妖,但爺爺曾跟我說過,大天妖的話是不會有錯的,大天妖他就是個……唉,他為俺們妖族做了那麽多事,俺們豈能隨便忘了他的恩情。”

他的話倒是有些答非所問,甚至說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且語焉不詳,意思模糊難辨,不過胡未卻還是能夠大體明白他的意思,隻是他對於這大傻的來曆倒更有些好奇起來。

胡未看了看大傻,說道:“大傻兄,先前聽你們說你祖父當年是那大天妖手下,俺想冒昧地問一下,你是什麽妖怪?”

大傻卻又咧嘴笑了起來:“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妖怪呢,俺媽好像跟俺說起過,說俺爺爺當年可是大有來曆的,不過具體是怎樣,俺卻想不起來了。“

胡未則是愣了一下,心想這大傻不會是又在裝失憶,還是說真忘了,不過胡未也沒再深究,畢竟他也隻是單純好奇罷了。

他點了點頭,笑了兩聲,又指了指地上還在昏迷中的‘一毛不拔’兩兄弟,說道:“想請教一下大傻兄,我該怎麽處理他們兩個?”

如果不是這大傻在場,胡未也不介意將這‘一毛不拔’兩妖怪給殺了。雖然胡未對‘一毛不拔’兩兄弟並不怎麽在乎,但這兩兄弟背後那所謂的姥姥卻好像挺是厲害的樣子,胡未也不得不有所顧忌,若是輕易放了這兩兄弟,隻怕他們很快就會將那所謂的姥姥給引來。

而胡未覺得其實站在大傻的立場考慮,也是殺了這‘一毛不拔’兩個妖怪最為合適,否則到時候兩個妖怪吧胡未的事情捅到所謂姥姥那裏,大傻的麻煩也不會小,還不如‘殺妖滅口’,一了百了。

不過現在他承了大傻的情,大傻怎麽說也是妖族的,當著他的麵直接殺了‘一毛不拔’兩兄弟,隻怕也不大好,所謂胡未才有此一問,想聽聽大傻的意見,而另一方麵,他也是想試探一下大傻的反應。

大傻卻將戒戒放到胡未懷裏,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沒啥大不了的,你們快走吧,他們兩個俺會處理。”

聽得大傻這麽回答,胡未不由怔了怔,愣愣地看了看大傻,頗覺有些意外。

不過很快,他又笑了笑,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大傻兄了。大傻兄,你多保重,我們告辭了。”

胡未朝大傻抱了抱拳,便帶著戒戒轉身離去。

戒戒則跳到胡未頭頂,嘟著嘴巴,朝大傻揮著爪子,倒顯得有些不舍。

“保重。”大傻咧嘴笑道,眼睛則一直看著胡未頭上的戒戒,朝戒戒點了點頭,輕聲似自言自語道:“咱們後會有期……”

隻是這時胡未卻突然轉頭走了回來,走到那躺在地上的‘一毛不拔’兩妖怪邊上,指了指兩妖怪,笑道:“大傻兄,我想問一下,他們兩個為何會取‘一毛不拔’這麽奇怪的名字?”

大傻愣了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像以前他們兩個也並不是叫這個名字,不過幾年前,俺們妖族大名鼎鼎的蒙乎先知路過這裏,因為肚餓,便想跟他們討要幾個黑玉蓮吃,他們兩個也不認得蒙乎先知,不但不給黑玉蓮,還想對蒙乎先知動手,這時那姥姥正好趕到,趕緊阻止了他倆,還狠狠訓了他們一頓。他們兩個聽得姥姥說跟他們討要黑玉蓮的就是俺們妖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蒙乎先知,也是嚇得不輕,趕緊給蒙乎先知請罪,還主動請蒙乎先知責罰他們,蒙乎先知大概也是氣得不輕,竟真的狠狠打了他們一頓,還說他們是一毛不拔鐵公雞。不過他們兩個卻不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什麽不是誰都有幸能夠被蒙乎先知打一頓的,他們還索性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一毛’和‘不拔’,以示紀念,如果有誰叫他們以前的名字,他們也會當場翻臉,甚至會與對方大打出手。”

“蒙乎先知?!”胡未大吃一驚,瞪著大傻,頓了頓後,又麵露疑惑道:“幾年前?蒙乎先知幾年前來過這裏?”

大傻也微微怔了怔,問道:“你認得蒙乎先知?”

“豈止認得,我們可是熟得很呢。”胡未癟了癟嘴,臉上似笑非笑,又轉頭盯看著大傻:“大傻兄,那蒙乎先知幾年前真來過這裏嗎?先知他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跟他好久沒見了,還挺是想念他的。”

大傻則笑了笑,隨即卻微微皺起眉頭,麵露絲許迷惘之色,說道:“蒙乎先知確實來過這裏,不過具體是幾年前還是幾十年前,俺真不怎麽記得了。”他指了指地上的‘一毛不拔’兩兄弟,“要不俺叫醒他們,你問問他們兩個,他們應該記得的。”

胡未卻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了,還是讓他們繼續睡著吧。”

隻是說完後,他卻蹲下身,然後脫起了‘一毛不拔’兩兄弟身上穿著的羽毛編織的大氅來。

‘一毛不拔’兩兄弟除了披著一件大氅外,也沒穿著其它任何東西,所以當胡未扒下他們身上的大氅後,身子也頓時變得光潔溜溜的。而脫下大氅,胡未發現這兩個妖怪也變得幹瘦了許多,沒有原先看去那麽強壯,甚至於說得上瘦骨嶙峋。

大傻卻不由有些吃驚,忍不住疑惑道:“你這是在做什麽?這一副是他們自己的羽毛所煉製和編織,也算得上是件寶貝,你不會……”

“是不是寶貝無所謂,我可不在乎。”胡未卻是笑道:“蒙乎先知不是說他們是一毛不拔嗎,這算不算是預言?現在他們的毛都被我扒光了,這‘一毛不拔’的說法可就不成立拉,也不知道那蒙乎先知有沒有預言到這個呢?”

他哈哈大笑了兩聲,將從‘一毛不拔’兩妖怪身上扒下的黑白兩件大氅披到自己身上,然後跟大傻揮了揮手,帶著戒戒疾速向山下跑去,眨眼工夫就隱沒在風雪之中。

其實胡未拿走‘一毛不拔’兩妖怪所穿的大氅,也不全是為了堵氣,為了打破所謂蒙乎先知所謂的預言。雖然看大傻,應該不會有害胡未之意,但胡未還是有些擔心大傻就這麽放了‘一毛不拔’兩妖怪,所以胡未才索性拿走了他們穿著的大氅,也就是‘一毛不拔’兩妖怪用自己羽毛煉製的法寶,到時候假如‘一毛不拔’兩妖怪去報告了那所謂的姥姥,帶著那姥姥追上來,他們沒了法寶,對胡未他們來說也少幾分威脅。

大傻則呆了片刻,而後又長長地歎了口氣,低頭看起地上的‘一毛不拔’來。

看了好一會,他拎起‘一毛不拔’兩妖怪,朝自己山洞走去,一邊喃喃道:“先隻能委屈你們兄弟倆了,等他們走出這天連山了,俺再放你們回去。”

隻是他剛走到洞口,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天上。

天際一黑影疾速朝這邊飛來,同時一尖厲聲音傳了過來:“大傻,你對‘一毛不拔’做什麽了?”

“姥姥……”大傻喃喃了聲,卻麵露一絲苦笑來。

……

正當雪峰下無為和阿乙有些等急了時,突然聽到上麵傳來了轟隆隆有如悶雷一般的聲音。

隻是山上風雪很大,就像裹著層層霧氣一般,無為和阿乙也看不清山上的情況。

“快跑,雪崩了!”

就在無為和阿乙他們有些奇怪,納悶山上發生了什麽事,也有些擔心胡未和戒戒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時,山上突然傳來了胡未的急叫聲。

無為和阿乙不由悚然一驚,隨即終於反應了過來,趕緊帶上東西快速向一邊退去。

他們沒跑出多遠,便聽一聲巨響,胡未從天而降,直直落在地上,在雪地裏撞出了個深深的雪坑,胡未幾乎整個人都陷進了積雪中。

胡未又大喝一聲,拔地而起,從雪地裏跳了出去,飛速跑到了正在發呆的無為他們那裏,一把抓過了無為背著的無緣,將其綁縛到自己背上,一邊大聲催促道:“快跑啊!”

聽得胡未催促聲,無為和阿乙也顧不得再去驚訝,趕緊埋頭狂跑了起來。

倒是那跟著跳鼠王子阿不的老跳鼠精,一聽山上動靜不對,便早就拖著阿不跑遠了去,聽得胡未叫後,又和阿不跑得更遠了些。

胡未和無為以及阿乙沒跑出多遠,便聽身後傳來嘩一聲長響,隨即便感覺一股巨大的氣浪從後麵猛然撞向他們。

這氣浪之大,衝勢之猛,使得無為和阿乙感覺就像被一頭疾速衝來的野牛撞上了一般,不由驚呼一聲,直接向前飛了出去。

眼看他們就要掉落深淵,已經將無緣綁到了背上終於空出手來的胡未大吼一聲,雙腳疾疾一點地,驟然加速,一把抓住無為和阿乙的胳膊,將無為和阿乙拽回到自己身前,又帶著無為和阿乙疾速向前奔去。

一時間,無為和阿乙隻感覺腳下生風,就好像騰雲駕霧飛了起來一般。

胡未拽著他倆疾奔出了上百米,直到跑出雪崩範圍,才終於停了下來。

無為和阿乙呆看了許久,直到後麵那山峰上滾落的重重積雪勢竭停歇,才漸漸回過神來,又忙問胡未發生什麽事了。

胡未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目露一絲憂色,朝山峰上看了看,之後催促大家趕緊趕路。

剛剛胡未跑下山巔後,卻發現這下山比起上山還要困難,疾風所卷起的飛雪遮蔽視線,再加山勢陡峭,隻要稍不小心,便會迷失方向,直接滑落,運氣不好,滑向的就很可能是萬丈深淵。

出於謹慎,胡未也停了下來,讓戒戒把那些黑玉蓮吃進了肚子裏,這樣就可以空出隻手來,如遇意外情況,也可多一分自保之力。也正因為如此,剛才胡未才有餘力將無緣綁縛到自己背上,騰出兩隻手,解救遇險的無為和阿乙。

不過當時戒戒剛吃下那黑玉蓮不久,胡未和戒戒還沒走出多遠,便突然聽到山巔上隱隱傳來了呼喝和打鬥之聲。

胡未不由大吃一驚,這山上風聲十分的大,幾乎掩蓋了其它任何聲音,這呼喝聲和打鬥聲還能傳下來,說明閃點上正發生了激烈的打鬥。

可當胡未稍稍猶豫了下,正準備爬上去看看時,山巔處大概因為打鬥得太激烈,積雪紛紛滾落,竟形成了雪崩。

眼看山上積雪如浪濤一般迎麵滾滾而來,胡未也顧不得再去想其它的,閉上眼睛,緊緊追尋著戒戒上山時留下的棲息,手忙腳亂連滾帶爬從山上衝了下來。

隻是跟著無為和阿乙走出不遠,胡未卻又忍不住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山上,臉上則滿是猶豫之色。

上山,還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