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悠悠捧場。)
其他的黃鼠狼妖們聽到了頭領的話後,也都跑了過來,紛紛向小狐妖磕頭道謝,口呼仙狐大人,感激不已。
先前那爭奪頭盔的兩個黃鼠狼妖小聲私語了幾句後,也像下了重大決心似的,說如果仙狐大人喜歡的話,就把他們定遠將軍安遠將軍的封號拿去,他們絕不會再有半句怨言。
神奇的是,這些原本還是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斷氣的黃鼠狼妖們此時都已變得生龍活虎,雖然他們身上看去滿是瘡痍,一個個好像是得了癩瘡正在蛻皮一般,有些黃鼠狼妖們一動得厲害,還偶爾忍不住會發出聲呻吟,但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的,滿是激動和興奮。
也不怪他們會如此高興,原本他們還以為自己已是死路一條,當小狐妖將粉末撒到他們身上,他們感受著那絲心裂肺般的疼痛,更是絕望,卻不想小狐妖並非是在折磨他們,反是在救他們,竟硬生生地將他們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既然能夠保住性命,那受這些苦也是無所謂了。雖說剛才身上的劇痛實在有些恐怖,他們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潛意識裏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感激之下,這些黃鼠狼妖們除了紛紛表示要將自己將軍封號讓給小狐妖外,也大誓稱頌起小狐妖來。這些黃鼠狼妖們拍起馬屁來倒是個個‘伶牙俐齒’,頌揚的話層出不窮,除了一口一個仙狐大人外,還大讚小狐妖英明神武,器宇不凡,什麽文韜武略、聰明絕倫、善解人意、龍騰虎躍、儀表非凡、智勇雙全、氣吞山河、頂天立地、力挽狂瀾、光明磊落,把一頂頂高帽子通通都往小狐妖頭上戴去,簡直把小狐妖給捧上了天,把小狐妖說得幾乎是亙古未有,就算天上那些神明也不及她萬分之一。
說到激動處,這些黃鼠狼妖們居然還一個個放起響屁來,此起彼伏的,不見停歇,這一帶也頓時被一股股奇臭所籠罩,搞得胡未他們都感覺自己突然間掉進了糞坑裏一般。
真是一群‘臭屁’的黃鼠狼。胡未幾個不由直翻白眼,也懷疑這些馬屁原本應該是他們拍給那黃鼠狼妖頭領聽的。
那黃鼠狼妖頭領卻顯得很是大肚,一臉矜持地站在那裏,聽著手下們拍著小狐妖的馬屁,還不時點頭,一副深表讚同的模樣,甚至也表示要將自己所有封號都讓給小狐妖,以後小狐妖便是他手下第一大將軍,他麽自然忍痛割愛,勉為其難做回大王去。
隻不過大概因為這些黃鼠狼妖們拍的馬屁實在太誇張太肉麻,原本一直都顯得很是冷靜和淡然的小狐妖似乎反而變得慌張了起來,她不停地揮動著那塊手帕,驅散黃鼠狼妖們放出的臭氣,卻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句整話來,也不停搖著頭,又不時轉頭看向胡未他們,眼裏帶著絲羞澀和焦急之色,顯得頗有些不自在,也不知是想胡未他們幫她解圍,還是擔心胡未他們因為這個而笑話她。
胡未懷裏的戒戒也不知是看到了小狐妖的為難,還是說實在受不了這些黃鼠狼們不停放臭氣,終於忍不住捏著鼻子大叫起來,而後又爬到胡未肩上,遙遙朝著胡未頭上飄著的吞雲珠吹起氣來。
那些黃鼠狼妖們頓時止了聲,呆立在那裏,有的更是嚇得遠遠跑了開去,站在遠處一臉驚悸地看著胡未頭上飛懸著的吞雲珠。
戒戒這才哼哼了兩聲,爬回了胡未懷裏。
那些黃鼠狼妖們又看了一會,見胡未頭上吞雲珠並沒什麽變化後,才小心翼翼地跑了回來。
他們互相看了看,猶豫了一番後,竟又開始拍起胡未和戒戒的馬屁來。隻不過大概因為胡未和戒戒對於他們來說並無救命之恩,他們對於胡未和戒戒至多就隻有一些敬畏,這馬屁拍起來就顯得不那麽熱烈了,每一個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倒像不情不願被迫似的,而且沒說幾句就停了下來,似乎找不到話說了,與先前的‘伶牙俐齒’相比,可說是天壤之別。
而沉默了片刻後,他們又轉去拍小狐妖的馬屁,大概覺得還是對小狐妖拍馬屁有狀態,有激情。
不過沒等他們說幾句,小狐妖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輕聲說道:“你們還是少說話罷。你們的傷都還沒好,要好好休息。”
“沒事沒事,俺們現在都好著呢!”那黃鼠狼妖頭領滿不在乎地嚷道,還在原地轉了個圈,又一陣手舞足蹈,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是啊是啊,俺們都好著呢。”其他黃鼠狼妖也紛紛嚷道,跟著黃鼠狼妖頭領手舞足蹈起來。
“不是的,”小狐妖卻是有些急了,忙擺了擺手道:“剛才那藥物很霸道,雖救了你們性命,但也有很大的副作用,隻怕……隻怕你們會因此折損些壽命,以後一段時間,也要少動多休息,否則身體損害更大。”
“沒事啊,俺們現在都挺好的呢。”黃鼠狼妖卻仍聽不進去,繼續在那裏顯擺著,做了個橫刀立馬的姿勢,“仙狐大人,你看俺不是……”
“就是就是,俺們都很好……”其他黃鼠狼妖也紛紛附和道,像一群健美先生一樣擺起了各種姿勢。
隻是話未說完,那黃鼠狼妖卻是突然呻吟了一聲,他渾身一陣急顫,便直直倒在了地上。
“大王,你怎麽了……”其他黃鼠狼妖不由大驚,叫嚷道,隻是正說著,他們也都突然呻吟了一聲,一陣抽搐之後便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些黃鼠狼妖突然又發病似的紛紛倒在地上,胡未幾個不由驚訝不已,齊轉頭看向小狐妖。
小狐妖卻似並不意外,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正在胡未他們準備走過去查看一下這些黃鼠狼妖們到底是怎麽了,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黃鼠狼妖頭領突然呻吟了一聲,而後便緩緩站了起來,卻顯得很是吃力。
接著其他黃鼠狼妖們也是接二連三地爬了起來,卻跟黃鼠狼妖頭領一樣,都顯得有些吃力和艱難,也變得有些沉默,大多耷拉著腦袋,不時呻吟一聲,一副頹廢模樣,與先前相比,顯得很是不同。
“為什麽俺突然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那黃鼠狼妖自言自語似地說道,隨後竟是苦笑了一聲。
他轉頭看了看先前騎著的那隻大兔子,然後竟又朝著小狐妖拜了下去,說道:“不知仙狐大人能否幫俺救它性命?”
小狐妖卻是搖了搖頭,帶著絲歉意道:“它的生命力不及你們,我如果救它的話,反會讓它死得更快,也要受更多苦,所以我也無能為力。”
“原來是這樣……”黃鼠狼妖頭領歎了口氣,然後朝著小狐妖拜了一拜,便轉過身,抱起地上那隻變得一團焦黑的兔子,晃晃悠悠地離開了,最終隱沒在黑暗之中。
其他黃鼠狼妖看著他離開後,也向小狐妖拜了拜,然後跟了上去,那些曾騎了兔子的黃鼠狼妖也都抱走了他們騎來的兔子。
看著黃鼠狼妖們離開後,小狐妖便轉身走回那沙丘,然後坐在上麵靜靜地看著遠方。
胡未幾個相視了一眼,卻都笑了笑,然後便也走了回去,將駝隊趕回了原來的地方,圍成一個圓圈,而後鑽進帳篷繼續睡覺。
隻不過以往一沾枕頭就睡的胡未這一次卻是睡意全無,躺在那裏輾轉反側的,半天沒睡著,眼睛則定定地看著跟前小狐妖給他做的那雙鞋子。
看了許久,他卻是突然苦笑一聲,然後坐了起來,將正噘著屁股在他耳邊唧唧嗚嗚叫個不停的戒戒抱在懷裏,一邊捏著它的腦袋,給它做著‘按摩’,一邊輕聲唱起歌來。
一夜無話。
天亮的時候,大家都被戒戒高亢的叫聲給驚醒,因為昨晚鬧了那麽一出,無為和無緣乃至解小寶解小貝他們都沒怎麽睡好,都感覺還沒睡醒,不由叫苦連天,而隻睡了不到個把小時的胡未反倒是精神奕奕,帶著戒戒幫方老四整理起東西來。
之後大家吃了些東西,便開始趕路。
小狐妖也走下沙丘,來到駝隊前麵,默默行著。
而無緣拿去食物和水,牽去駱駝給她,她竟依舊不肯要。
無緣甚至說讓小狐妖吃點東西,以做為幫他洗下衣服的酬勞,小狐妖依是搖了搖頭,說自己肚子還不餓,等餓了再給無緣洗衣服。
胡未幾個聽了小狐妖的回答後,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小狐妖勤快好,還是該說她懶惰好。
無緣則是一臉苦惱,走回來後,則一臉鄭重地跟胡未商量,說到時候小狐妖肚子餓了,想要替他們幹些活掙點食物,胡未可不能跟他搶。
結果胡未倒沒說什麽,戒戒卻立刻拿著黃金杖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然後拽了拽自己又已沾滿了油膩的肚兜,朝無緣大叫了一聲,一副大義凜然模樣。
無緣便隻能躲到後麵生悶氣。
胡未哈哈笑了幾聲,卻驅趕駱駝來到小狐妖邊上,他長長歎了口氣,隨意似地說道:“阿乙姑娘真是慈悲心腸,那些黃鼠狼想綁架阿乙姑娘,阿乙姑娘卻以德報怨,反去救了他們,實讓貧羅佩服不已。”
小狐妖抬起頭看了看胡未,眼裏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有些納悶胡未為什麽要說這個。
隻是沉默了片刻後,她卻抬起頭看著胡未,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有辦法救他們的話,你也會救他們的吧?”
胡未不由愣在那裏,頗有些訝異。
見胡未麵露吃驚之色,小狐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卻低下頭,自言自語似地說道:“你真的是那降世尊者嗎?”
胡未又是愣了愣:“不知阿乙姑娘此話何意?”
“我……我感覺現在的你跟上次不大一樣。”小狐妖沉默了下後,又抬頭說道。
“有何不一樣?”胡未笑道。
“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沒有一點本領,這一次卻不一樣。而且為什麽我現在感覺不到你身上任何氣息,你把氣息都隱藏起來了嗎?上次見麵的時候,你是故意裝做沒一點本領的嗎?”小狐妖麵帶疑惑道。
“這樣啊?”胡未愣了愣後,突然笑了起來,隨即竟跳下駱駝,跟小狐妖並排走著,“上次見到阿乙姑娘的時候,在下進大羅教才不過幾天時間,可沒什麽本領,至於身上氣息,在下估計該不會是好久沒洗澡了,身上都是汗臭,所以把在下本來的氣息都掩蓋掉了吧。”
隻是雖然胡未一臉認真的解釋著,小狐妖卻是抬頭看了胡未一眼,眼神竟變得有些冰冷:“騙人!”
說完她竟是加快速度跑了開去。
胡未呆了呆,隨後搖頭苦笑了一聲,牽著駱駝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笑道:“阿乙姑娘為何要這麽說,在下說的可都是實話。”
小狐妖卻是沉默起來,不理會胡未,隻是低著頭默默地走著。
胡未笑了笑,也不再說話,默默走在小狐妖邊上。
過了一會,小狐妖轉頭看了看胡未,眼裏帶著一絲奇怪之色,不過見胡未正看著他,她又趕緊低下了頭,顯得有些慌張。又過了一會,她才自言自語似地說道:“那時離現在才不到兩個月,一個人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有這麽大進步?而且你身上也沒有什麽汗臭味,如果有汗臭味的話,也一定會夾雜著你自己特有的氣息,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就算現在離你這麽近也沒有……”
小狐妖說著說著,聲音卻是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是細若蚊蟻之聲,若非胡未現在聽力超凡,隻怕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胡未卻看了看自己懷裏的戒戒,摸了下小家夥的腦袋,說道:“其實在下也是因為有過一些奇遇吧,說起來還要謝謝阿乙姑娘你們呢,若不是當初你們闖進大羅寺大鬧了一番,在下說不定就不是今天這樣了。”
“大羅寺?”小狐妖抬起頭來看著胡未,眼裏滿是疑惑和不解:“我沒闖進過你們大羅寺啊!當初我……我行刺不成,就離開那楊林縣了……”
胡未愣了下,也緊緊看著小狐妖:“當時你不是跟風來國那黃角老怪一起到楊林縣的嗎?”
“黃角老怪?”小狐妖依是一臉疑惑,喃道:“我聽說過這黃角老怪,可從沒見過他。當時我是獨自去那楊林縣的,並沒有同伴啊。”
“就你一個?”胡未大是訝異,他都一直以為當時這小狐妖是跟那黃角老怪他們一起潛伏進楊林縣來著。
小狐妖點了點頭:“是的,那個時候我和阿良受族長剛趕到那沙狐國,突然又接到蒙乎長老的命令,讓我到北唐國楊林縣大羅寺……刺殺你,結果我正在煩惱該如何潛伏進大羅寺找到你,沒想到就在大街上遇到了你。”
“你都沒見過我,怎麽確定我就是你要刺殺的人?”胡未奇道,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難道就憑我頭上這幾點東西,難道你就不怕殺錯人?”
小狐妖卻搖了搖頭:“不會的,蒙乎長老說全天下就隻有你頭上有這印記,所以絕不會有錯。”
“你就這麽相信你們那蒙乎長老?”胡未張大了眼睛,脫口問道,暗裏則是忍不住大叫道:“好你個蒙乎,老子明明都沒見過你,跟你有仇啊?!”
小狐妖卻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蒙乎長老的話自是不會有錯的,就算族長見到他也是恭敬得很……”隻是說著她卻呀了一聲,一把捂住自己嘴巴,有些懊惱道:“我怎麽把這些都說出來了……”
胡未看了看小狐妖,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些吧。不過他心情卻也頗有些沉重和複雜,總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旋渦裏麵,他頭上這六點‘戒疤’也是越來越可疑。
不過這小狐妖和黃角老怪既不是一夥的,那對胡未來說,倒也有有利之處,他原本還擔心這小狐妖如果一直跟著他們到那風來國,到時候萬一碰見那黃角老怪,小狐妖把胡未來曆透露出去,那他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他甚至於還懷疑這小狐妖一直跟著他們,就是已經知道了他們要去風來國,想等他們到了風來國,便去通知那黃角老怪。
這時胡未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便笑了笑說道:“阿乙姑娘何必苦惱,這些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對了,我聽說你們那蒙乎長老在西硫國也倍受推崇,被西硫國人尊稱為先知,我也看到過他另外一個預言,不過說起來,那預言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什麽預言?”小狐妖也起了好奇之心,轉頭問胡未。
“那個預言是關於這小家夥的。”胡未指了指懷裏的戒戒。
小狐妖目露訝異:“關於它的?是什麽預言?”
“好像是幾句話,”胡未點了點頭,“幾句狗屁不通的話。”
小狐妖愣了愣,又問道:“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胡未便把他那幾句話說了一遍,他想起那張‘草紙’上歪歪扭扭的字,狗屁不通的話,小兒塗鴉似的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誰知那小狐妖聽了胡未說後,卻是渾身一震,不見一點笑意,眼裏反露出一絲嚴肅來,喃喃道:“好像……”
“什麽好像?”胡未奇道。
“蒙乎長老關於你的預言跟你說的這個好像,也是四句話,他是不是還畫了圖?”小狐妖說道。
胡未點了點頭,心中頗有些訝異。
小狐妖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來。
胡未細細一看那張紙,卻呃了一聲,差點氣暈過去,隨後卻又驚詫莫名,震撼不已。
隻因那張紙上畫著一個小人兒,那小人兒輪廓模糊,隻簡單幾筆,樹枝似的身體,上麵頂著個圓圓的腦袋,唯有腦袋上六點黑記則是清晰得很。
那小人兒下麵還歪歪扭扭寫著幾句話:“他從天上來,不知往哪去,身懷XXX,整個糊塗蟲——”
這幾句話後,還有更細小更模糊的幾個字——注:比小笨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