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悠悠幽幽、落寞殘殤和ntfyy蓉蓉童鞋的捧場。)

那具‘幹屍’被戒戒召出的氣旋擊中後,整個人直飛出十多米遠,才砰地一聲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埃,而後便一動不動,趴在那裏。

現場一片死寂,就連空氣也好像凝固了一般。大家齊看著那遠處那具無頭‘幹屍’,齊愣在那裏,心中驚詫不已。

剛才從那具無頭‘幹屍’立起,撲向胡未,再到戒戒召出那氣旋將他轟飛出去,整個過程可說是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乍起乍止,忽發忽落,諾公主還有她手下這些人縱使久經風雨,本領了得,也還是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得一陣失神。

更不要說無為和無緣了,他們見到戒戒將那些黑霧吸進肚子,胡未則安然無恙,都是既驚奇又欣喜,卻不想突然間還會有意外發生,這一驚一咋的,都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這無頭‘幹屍’暴起偷襲胡未,又瞬間被戒戒一個吼叫直接打飛,他們看著卻都有一種恍如夢中或者說幻景的感覺。

而胡未驚詫之餘,卻又暗自慶幸不已。誰也沒想到地上這具無頭幹屍居然有這麽多門道,在那高瘦漢子被無頭‘幹屍’斷脖處飛出的黑色蟲子殺死後,大家對這具無頭‘幹屍’雖仍有戒備,卻都沒真正放在心上,哪料想這無頭‘幹屍’還能再起偷襲。

就好比一個人中了在一個地方中了一次陷阱後,雖心有餘悸,也提高了警惕心,但下意識裏,也都會以為這地方應該再無其它陷阱,哪想這同一個地方竟是陷阱不斷,一而有再再而有三。

也虧陰差陽錯,走在最後麵的是胡未,那黑霧竟對胡未無效。不過胡未自己雖也有些疑惑,卻也能猜到一二,他被這黑霧裹中後一直安然無恙,隻怕也是戒戒的功勞。自上次他被吞雲珠發動時降下的巨大閃電擊中,九死一生之際,戒戒救了他後,他身上便時而會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比如體力、體能還有身體各項機能等等方麵,都與以前不大一樣,這些變化雖不明顯,但胡未慢慢地也已有所察覺。

原本胡未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這些變化到底是出於何種原因,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因為修為見深,所以身上便自然而然有了這些變化。直到這次戒戒進階,他和戒戒之間產生了心靈感應之後,才知道那次他將死之際,戒戒可是不顧一切將自己的精元或者生命潛能渡了一半給他,而胡未也因此得以借助戒戒的生命潛能起死回生。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胡未現在等於半人半妖,而且胡未也感覺自己以後還會有更多變化。雖說胡未不知道對於他來說,這到底是福是禍,甚至於很是擔心,自己以後會不會變得跟戒戒一樣。

不過就這次看來,胡未卻是撿了便宜。也正是因為這黑霧奈何不了戒戒,所以也才奈何不了胡未。

想到這裏,胡未拍了拍戒戒的腦袋,心中頗有些慶幸。不過以往都會主動跟胡未邀功的戒戒這次卻顯得很是矜持,隻是用腦袋稍稍蹭了蹭胡未的手,眼睛卻仍是看著前麵那具無頭‘幹屍’。

而著時那具無頭‘幹屍’竟突然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而在同時,這幹屍的形貌也一點點變化起來,身上的黑色長袍漸漸變成了一件血色長衣,個子也越變越矮,越變越粗,那脖子上竟還慢慢地長出了一個橢圓形的腦袋來。

等他站起來後,他也變得跟原先幾乎完全不同,身長不過五尺,身子矮胖,腦袋則是奇大,五官卻又緊緊擰在一起,十分的醜陋。

不過他身上的那件幾乎拖到地上的血色長衣卻又破爛不堪,上麵滿是破洞,好像被剪刀大肆絞過了一般,而他那張怪臉上,擰結在一起的口鼻眼則鮮血模糊,還不時有血滴掛落,配合他那張醜臉,更是顯得十分猙獰。

“你……到底是誰,它又是什麽……”他指了指胡未,又指了指胡未懷裏的戒戒,一雙小眼裏閃著凶光,咬牙切齒地說道。

“血陀螺?!原來是你?!”

不等胡未回答,諾公主身邊那長須漢子卻開口說道,語氣裏帶著絲驚訝,還有一絲憤怒。

那‘血陀螺’轉頭看向長須漢子,嘿嘿笑了幾聲,嘴裏露出一口黑黑的尖牙:“不錯,就是我。常老大,難道你現在才知道嗎?”

那長須漢子拿起手裏諾公主給他的那條長鞭看了看,哼了一聲道:“我不是沒懷疑過你,不過當年你被李家到處追殺,跟個喪家犬一般東躲西藏,吃盡了苦頭,你當時還跟我說過,你跟李家不死不休,卻沒想到到頭來你竟然又當了李家的走狗。”

聽到長須漢子這般說,那‘血陀螺’流血的眼裏突然凶光更甚,他呸了一聲,惡狠狠地說道:“錯,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我和李家的仇怨怎會就這麽算了,遲早有一天,我會跟李家討還他們欠我的。不過我現在是在為北唐國朝廷做事,皇甫家答應我了,等滅了這西硫國,他們就封我在這西硫國做一方諸侯,到時候我封侯拜將,有了權力和名聲,再跟李家討債也不遲。”

那諾公主卻突然恥笑道:“封侯拜將,血陀螺,難道你沒聽說過什麽叫卸磨殺驢嗎?難道你覺得在皇甫家眼裏,區區一個血陀螺,比整個李家還重要?”

‘血陀螺’臉色驟變,眼神裏卻更多了一絲怨毒,他嘿嘿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麽?我自不會全信皇甫家的話,李家也好,皇甫家也罷,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不過你以為皇甫家跟李家是鐵板一塊嗎?我告訴你們,皇甫家跟李家表麵上……”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天上突然降下一點黃光,如流星一般從他頭頂刺了進去。‘血陀螺’渾身猛地一震,呃地一聲吐出了口血來,接而他的口眼耳鼻等處的鮮血也突然加速流了出來,有如泉水噴湧。

‘血陀螺’五官也擰得更緊了,麵目更顯猙獰,他渾身急顫,慢慢轉過頭,看向身後,嘶聲喃喃道:“殿下,為什麽……”

“你太多嘴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傳入眾人耳中。

胡未聽那聲音,竟感覺是響在耳邊一般,他不由轉頭四顧,卻並沒發現旁邊多了什麽陌生人。

正在胡未納悶時,遠處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幾百米外一人一騎緩緩朝著他們這邊行來。

“皇甫悠?!”

諾公主眉頭微蹙,望著來人,喃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