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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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福告辭出來,抬頭看了看陰沉沉天色,心裏歎了一口氣,往自己屋裏而去,其他書友正常看:。他如今寄求在曾遂身邊,曾遂感他救命之恩,對他十分厚道,不僅在自己所住這院落另辟了一方小院與他,還派了一個老仆幫忙打點收拾。

他那一處小院就在西側偏院後方,穿了一方竹林就可以到了,眼下深冬季節,那竹林隻剩了稀拉幹枝,索索立於寒風之中。他一人提了氣風燈籠慢行,夜靜如水,他漸漸覺得周身有不尋常之處。如今這年頭,想要安生活著,不知道有多難。這北狄王子雖然權勢滔天,但在漠北這地界卻需要處處小心。漠北對北狄的敵視由來已久,雖然眼下貌似臣服,難免有沉不住的血氣漢子進來求死行刺。

他雖然心裏也崇敬這樣的熱血漢子,但是要無故死於他人手中,卻也不會就此任命。

他一邊慢慢前行,一邊手伸向袖子,悄悄摸了一把銀針在手。聽了身後風聲異動,還沒等他舉起手來,那人已是來到他前麵,俏生生衝他笑了說話:“爹,是我。”

方大福舉了燈籠細看,那黑小身影靜靜立著,昏黃燈火映照下的眉眼俱是在自己心裏懷想過無數遍的。他渾身發抖,一把將方墨拉在身邊,四下裏看了一通,壓低聲音,著急說道:“你這孩子,怎地找到這裏?”若是被人發覺,她那還能安然活著?

方墨盈盈淺笑,說道:“這周圍沒人。”

方大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趕緊拉了進了自己院裏,關了院門。那老仆年歲大了。耳目卻靈便,聽了聲響,出門說道:“誰啊?”

方大福摸了一把頭上冷汗,左右看一眼,那孩子已經不見了。他連忙說道:“哦,是我。”

那老仆舉了燈籠看了方大福一眼,笑著說道:“原來先生回來了。”方大福猛然看見那老仆身後冒出一個黑小身影。手持了長劍,正要刺向那老仆,他連忙慌叫道:“方墨。不可!”

那老仆見他神色慌張盯著自己身後。連忙回身一看,手中燈籠頓時滾落在地上,一柄森冷長劍正架在他脖子上,麵前那孩子隻比他半身略高一些,卻眉眼戾氣逼人,讓人不敢近視。

方大福急得滿頭是汗,連忙抓了方墨手說:“你這孩子怎地這麽魯莽?”一邊對那老仆說道:“張伯,她。她是我閨女。”

那老仆三魂掉了兩魄,哆哆嗦嗦說道:“先生,先生救我。”

方大福一把抓了方墨。拖了她進到屋裏,對那老仆說道:“張伯。我閨女進來這事,你千萬不要對外人說起,也煩惱你看了個門,若是有外人進來,一定要吱一聲。”那老仆答應一聲,又看了方墨一眼,哆哆嗦嗦出了門去。

方大福關了門,拉著方墨坐下來,低聲說道:“你是怎麽尋到這裏來的?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現在我就跟在曾大人身邊,一時是出不去的。還有,那天跟你在一起那少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娘呢?她還好嗎?”

方墨見方大福把老仆不當外人,顯然兩人私交不錯。她笑嘻嘻坐下來,倒了一杯茶水,邊喝邊說道:“爹,你一下子問我這麽多問題,我怎麽回答你?你好歹讓我喝一口水吧。”方大福見她形容消瘦憔悴,料想這些日子必是受了不少罪,心裏也心疼,歎了一口,說道:“你慢慢喝,沒人催你。”

方墨卻放下茶盞,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娘現在在肅北,昨日你見得那個人是肅北王府的二少爺。”方大福驚訝說道:“肅北王府的二少爺?難怪了……,可你,你們怎地到了舟州?若是被人知道肅北王府的人到了舟州,那還得了?”

“說來話長。”方墨說道。

待到方墨將事情原委挑挑揀揀告訴方大福,方大福靜默良久,方才說道:“隻要你們母女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你方才說你們還有一個人受了傷在城外頭?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

方墨說道:“我也有兩天沒見他了,爹,你明日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

方大福點頭說道:“我跟在曾大人身邊住在這裏,他念著我救過他一命,尋常對我還好,也不拘我出門。明日我跟你一同去看看。你今晚就住這裏吧,我這院裏還有幾間空屋,平時也沒人過來。張伯雖然是曾大人派給我的,也是個苦命人,家小在城破時就沒了,平時咱們說起北狄人,他也恨,隻不過眼下要活命,不得不在府裏討個差事。你別見了人家就喊打喊殺的。”

方墨笑著點了點頭。這夜也晚了,方大福雖然有無數話要問,可是看方墨滿麵倦色,親自到隔壁清了屋子,抱了兩床暖和棉絮,看著閨女舒舒服服睡下,這才回自己屋裏。次日一早,方大福就向曾遂告了假,說是要去城外尋些草藥。

曾遂不疑有他,笑著說道:“如今西城不平靜,先生一人出門怕是有些不妥,我再派一個手腳伶俐一些的跟你一同去吧。”

方大福連忙說道:“不用了,昨日張伯跟我說起,他有一個遠房侄兒,有十來歲了,父母俱亡,特來投靠他。他便托我收個徒弟,好讓他這侄兒以後有個生計過活。我見那孩子手腳勤快,人也機靈,就答應他了,今日剛好帶出去見識見識。”

曾遂笑著說道:“方先生收了徒兒,這後半身也有依靠了,這是好事,書迷們還喜歡看:。如今這進城出城頗有些麻煩,若是不長眼攔了先生,先生隻管說我的名號就是。”曾遂如今有傷在身,更是離不得方大福,恨不得將他供起來,對他更是客氣無比。

方大福連忙道謝,帶了方墨順利出了城去。

找到了山裏那戶人家,徐玉笙傷勢好轉,人已經醒過來,見了方墨,連忙追問蕭幀孫瑾瑜下落,聽到兩人已經在回肅北路上,徐玉笙也鬆了一口氣。方大福替他看了看傷勢複原情況,點了點頭,說道:“也還好,隻要口子這兩天不再裂開,問題就不大了。”

徐玉笙大喜,說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肅北了。”

方大福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可不行。這兒往肅北騎了馬也要幾日行程,你這傷可經不住顛簸。你若是想好得快一些,就得安安靜靜靜養些時日。”

徐玉笙垂頭喪氣說道:“再過幾日,也不知道肅北到底怎麽樣了?”方墨聽他說得沮喪,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肅北有蕭世子在,一定好好的。”徐玉笙點了點頭,幾人正說著話,方墨突然聽到了馬蹄聲,這處山腳離大道老遠,尋常是不會有人到這裏的。

方墨連忙出門一看,遠處山凹那邊過來兩匹馬,馬上的人隱隱瞧著像是孫瑾瑜和蕭幀,方墨眉頭微皺,那馬速極快,不過片刻就到了麵前,正是孫瑾瑜與蕭幀。

孫瑾瑜一跳下了馬,滿麵風塵仆仆,幾步過來方墨身邊,說道:“方墨?你怎麽在這裏?”蕭幀下了馬,看了方墨一眼,也不說話,徑直進到屋裏。

方墨說道:“我還想問你們呢?你們不是去肅北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孫瑾瑜歎了一口,說道:“一言難盡,咱們兩個一出城就遇到五王子的人馬,如今這祁山裏全是他們的人,而且咱們還認不出來!也不知道北狄這位五王子是從哪裏請到人馬?俱都是些狡猾難纏的,他們跟那北狄人又不一樣,分明就是咱們自己人,卻在為那五王子做事,書迷們還喜歡看:。有的裝成附近山民,有的扮成商戶,簡直防不勝防,我跟幀少爺有好幾回差點被他們抓住了,虧得幀少爺機警才能逃脫。這幾天咱們兩個壓根就沒出這山,盡在這城門附近轉圈,實在是寸步難行。”

方墨冷冷說道:“不過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罷了。這位五王子倒是懂得多,知道咱們大周這些江湖人的勾當。”

孫瑾瑜又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的?”方墨微微笑了說道:“我將我爹請來看看徐五。”孫瑾瑜也高興說道:“你找到伯父了?”方墨點了點頭。兩人邊說邊進了屋裏。

想必徐玉笙跟蕭幀說了方大福的身份,蕭幀自是知道方大福曾救過自己一命,對他也頗是恭敬。方大福知道蕭幀身份,也不敢怠慢,他聽了孫瑾瑜和蕭幀的際遇,皺了眉頭說道:“我在曾遂身邊也有些時日了,他正是北狄四王子請來的,聽他話裏透露過,這位四王子確實請了不少江湖人,對他們也很是看重,出入皆配了車馬奴仆。這回因是遇了棘手事,才將他調到舟州的。”

蕭幀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是些利欲熏心之輩罷了。”

方墨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幀少爺也別看不起這些利欲熏心的人,他們做的事情往往會讓你大吃一驚。”方墨前世就是傭兵出身,拿錢做事,對這裏麵的事情是再熟悉不過了。這些人雖然不是台麵人物,卻往往在一擊之下能定對方重要人物生死,於絕境之中扭轉局勢發展,明麵殺伐雖然重要,但是暗地殺招卻也不容小覷。

方大福想了想說道:“他們既然在祁山有所布置,要不你們就跟我一道從舟州南邊到肅北吧。”蕭幀大吃一驚,說道:“從舟州南邊過去,那不就是要穿過宇文曜的大軍?這怎麽可能呢?”舟州與肅北相臨,出舟州南門到肅北原是最快捷的一條道,他們就是因為宇文曜大軍正堵守在這一條道,這才繞西門虞山穿祁山到舟州的,現在要從舟州南邊出城,那不正是要往宇文曜大營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