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還不是被那個狼心狗肺的人氣的。”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正愁怎麽對付靈山呢。

“您說的是靈山大師?”江冷薇的眼睛亮了起來。

咳!咳!咳!

看到老人身體不太好,江冷薇急忙把人帶到旁邊的涼茶攤上坐下。

接著又向老板要了一碗涼茶讓老人喝下潤潤喉。

“謝謝。”老人家感激地道了一聲謝,幹裂的嘴唇在茶水的滋潤下終於恢複了一點血色。

“您剛剛是在和靈山大師爭吵嗎?”江冷薇見他臉色好了一些連忙問。

聽到靈山二字,老人家重重地冷哼一聲:“去他的大師,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他嗎?

之前他還叫狗蛋呢,要不是村裏見他可憐給了一口飯吃。

這會早就成了亂葬崗的一把白骨了。”

看來還是舊相識,江冷薇按耐住心中的激動繼續追問:“這麽說,他之前一直都跟你們生活在一塊?

還受了村裏不少的幫助對嗎?可我剛剛怎麽看他態度有些惡劣?”

“他哪裏隻是惡劣?是簡直就是豬狗不如啊!”

在老人一聲聲的回憶中,江冷薇拚湊出了當年的事。

原來狗蛋也就是現在的靈山,從小就在張家村裏生活著。

他是孤兒,嘴又甜。所以村裏人也樂得給他一口吃的。

本也不求回報,隻求這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也就可以了。

誰知狗蛋長大後,不僅越長越歪還整天做夢想要發大財。

可想要做生意,一沒有本金,二沒有學識。

單靠一雙手,想要實現夢想簡直是在說笑。

於是狗蛋就動起了歪心思,在一天晚上他借著報答全村人的由頭。

做了一鍋湯,挨家挨戶給端了過去。

鄉親們對他向來信任,沒有絲毫懷疑就通通下了肚。

誰知道迎接他們的卻是噩夢,湯裏被下了十包迷藥。

再次醒來後,所有人家中的錢財都沒有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背著書包得意揚揚的狗蛋。

從那以後,狗蛋就搖身一變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靈山大師。

而恰好狗蛋偷錢的那年,迎來了百年難見的大旱。

地裏的莊稼幾乎上顆粒無收,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年輕人還能遠走他鄉找生活,剩下的老人就隻能眼睜睜地等死。

說到這裏,老人家就止不住地痛哭。

“那你們沒想過要去報警嗎?”江冷薇沒想到靈山竟然這樣喪心病狂,好看的眉眼緊緊皺在一起。

老人家歎了口氣:“我們這些老人一輩子都沒遇見過這種事。

等到有人想起來再去報案的時候,狗蛋早就套在天涯海角了。

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今天要不是我到鎮子上來買東西,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又回來了。”

聽到這話,江冷薇靜默了一會。眼前的老人已經是殘燭之年。

從他充滿繭子的雙手和布滿溝壑的臉上不難看出來。

單單隻是活著,就已經用了全身的力氣了。

如果說之前她隻是想讓靈山受到一點教訓,在聽到老人講述的慘案後。

更想做的就是把靈山送進去。

想到這裏江冷薇忽然心頭一動:“您的家裏還有沒有狗蛋的東西?”

老人家仔細想了想,隨後又搖了搖頭:“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會有證據呢?”

這個回答也在情理之中,江冷薇並不氣餒而是追問著其他的問題。

比如狗蛋小時候發生的什麽事情,和村裏老人的一部分問題。

老人都一一回答了,等到天黑後他歎了口氣:“就是這個世道啊~”

隨後就緩緩消失在了黑夜中。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江冷薇心中很是觸動,對於壞事做盡的靈山又多了幾分怒火。

不過想想讓葉春她們做的事情,江冷薇又釋然了一些。

而另一邊,靈山收起攤子背著手悠哉悠哉地往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似乎很是悠閑,仿佛剛剛的事情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心情似的。

“我是大師啊,我法力通天啊。金啊銀啊通通過來啊!”

正在他哼著歌正盤算著明天要從江家撈上多少錢的時候。

一道黑影突然衝了出來,靈山隻覺得眼前一黑。

葉春扭了扭脖子,隨後指揮旁邊的小跟班拉住靈山。

然後咧嘴一笑,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哎呦,那個王八羔子敢打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得罪了我,讓你這一輩子都厄運纏身發不了財。”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靈山還不忘擺他的臭架子。

甚至還敢口出狂言詛咒別人,這讓葉春能忍?

她左看右看就抄起一塊板磚,朝著靈山的腦袋就是一下。

身下的人的罵聲越來越小,小跟班心裏咯噔一聲:“老大,他不會直接死了吧?”

葉春揮揮手:“我沒使那麽大勁,應該就是暈過去了。”

聽到這話小跟班放下心來,想到剛剛靈山的話撇了撇嘴:“這人嘴巴可真臭!要我說這點教訓都是輕的。”

“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整這個老王八羔子。”葉春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隨後把手中的紅色印泥掏了出來,來之前她正好路過商店就買了一塊。

一陣塗抹後,葉春等人發出激動的笑容。

等到第二天後,靈山才從一堆稻草中昏昏沉沉地醒來了。

“*的,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好事,我非要他死全家!”

憤怒的聲音在小巷子裏回**著,靈山掏出手表一看。

再不去攤子上就耽誤正事了,他隻來得及匆匆洗了把臉就離開了。

走在大街上時,靈山總覺得今天的他格外矚目一些。

時不時就會有一個人看向他,眼神中似乎透露著激動和驚喜。

看來是自己的威名比想象中的要重得多得多。

如今走到哪裏都是亮眼的存在,不過也怪不得別人。

畢竟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些都是他作為一個名人該承受的。

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靈山神情愈發得意。

甚至在走到人多的時候,還特意整理一下身上的法袍。

力求保持完美和飄飄欲仙的風度,蓄滿胡子的臉也高高揚起。

顯然這個舉動很是有用,周圍的人漸漸不再滿足於眼神注視。

甚至還激動得手舞足蹈的,偶爾還會跟同伴傳誦一下自己的戰績。

有了這群人的存在,靈山漸漸的也進入了狀態。

興起時甚至還拿起浮塵現場秀了一把自己的身法。

他表演得十分興起,自覺端的是一副道骨仙風俊逸出塵。

殊不知眾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什麽勞什子大師。

之所以看他,是因為靈山左臉上畫著一隻老王八。

右臉上寫著“羔子”兩個大字,腦門中間則是寫著“腦殘”。

再配上這奇異的服裝,一路上不斷有人猜測他是不是瘋了。

而靈山本人並不知道這些,自認為拿出最好的精神後就趕往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