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下一個披散著長發的男人站在那裏。

因為是深夜,加上麵前的男人容貌瑰麗,所以江冷薇以為遇見鬼了。

“啊!”

一個沒扶穩,她從兩米高的圍牆上摔了下來。

男人不僅沒扶她一把,還毫不留情的嘲笑倒栽蔥的江冷薇。

“笨蛋。”

看完熱鬧,男人就推開了那個極具藝術性的大門。

可看著散落一地花瓣的院子,他笑不出來了。

林清怒氣衝衝的走到一身泥濘的江冷薇麵前,這才發現她懷中的奇花異草。

“你這個蠢貨,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培養的這幾顆珍貴品種嗎?”

江冷薇並不認識花的品種,麵對詰問麵帶羞愧的說:“不知道。”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林清起了個倒仰。

“做什麽事前,先問問腦子的意見可以嗎。”

好看的人就算說髒話也不會顯得粗魯,反而有一種殘忍的美感。

灰撲撲的江冷薇幾乎有些癡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飛快的移開視線說:“我會賠你的。”

聽到這話,林清徹底炸毛了。

“賠?你拿什麽賠?身上兩塊破布嗎?”

這話一出,江冷薇更加自卑了,她不自然的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撫平破舊的衣服,希望能夠體麵一些。

可這個動作配上她髒兮兮的衣服,灰塵滿天飛。

“咳咳咳,停下來。”

林清怒極反笑,因為咳嗽的太過激烈,一張臉如同怒放的玫瑰一般。

他惱怒的看著江冷薇:“你是故意的對吧?”

江冷薇垂下了頭,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你是隻會說……”

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女孩垂落的淚滴。

這讓他心裏有些慌張,手忙腳亂的拿出手帕遞給她:“諾。”

江冷薇接了過來,發現手帕帶著精美的印花,一看就知道買不起。

見她猶豫,林清不耐煩的說:“髒死了,快擦。”

江冷薇這才萬分珍惜的輕輕擦拭身體。

“這才有個人樣了。”林清刻薄的做出評價。

原本以為是個又髒又臭的小傻子,沒想到幹淨一些還挺好看。

林清看到漂亮的東西也多了幾分耐心。

“為什麽要偷我的花?”

少女有些拘束的縮著身體,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不敢正視他

“學校布置的作業,我想得第一名拿獎學金,但是,但是。”

後半句她即使不說,林清也知道她沒錢。

眼下都以入夏,但少女身上還穿著一套春季的衣服。

寬大的衣服下麵,一雙細伶伶的小腿晃**住,仿佛走兩步就要折了。

見她這樣,林清也不想追究:“你走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

“然後呢?”宋子瑜好奇的問。

“到家了。”江冷薇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而是岔開了話題。

見她明顯不願意繼續說,宋子瑜也不在追問。

畢竟誰沒點秘密呢?

“走了。”江冷薇揮揮手。

可這時宋子瑜卻叫住了她:“等一下。”

江冷薇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宋子瑜走到她麵前,伸手像是要撫摸她的頭發。

見江冷薇躲閃,他不自然的說:“花瓣落在上麵了,去吧。”

手中的花瓣飄落在地上,隨著微風紛飛。

模樣瑰麗的男人輕輕從地上撿起一片芍藥。

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宋子瑜的舅舅黃軍看到散落一地的花瓣,心都在滴血。

“要是讓我抓到是誰幹的,老子扒了他的皮!”

他一臉愧疚的說:“林先生,那顆變異品種也被破壞了。

耽誤您的研究進度,實在不好意思。”

黃軍已經做好了被責怪的準備,可意料之外的是,這位愛花如命的植物學家卻沒有生氣。

“沒關係。”他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心頭湧起一抹懷念。

“那個小騙子應該也一歲了。”

聽見這樣沒頭沒腦的話,黃軍一臉懵逼。

“您說什麽?”

林清垂下眸子,烏黑的睫毛擋住了眼神中的憂傷。

“走吧。”

*

另一邊,女孩站在二樓拿著望遠鏡將大門外的場景一覽無餘。

見到宋子瑜撫摸江冷薇頭發那一刻,江欣怡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這個臭女人,成天就知道勾引子瑜哥。

得盡快把上學的事情落實了,不然照這個進度,宋子瑜肯定會被江冷薇迷惑。

她噔噔噔的跑下樓,眼睛含著淚撲到楊芳懷裏。

“媽,我爸他怎麽說的?同意托關係了嗎?”

說起這個楊芳就心中煩悶。

“別提了,你爸態度很堅決,壓根不願意走動。”

江欣怡眼睛又紅了一圈問:“那我可怎麽辦啊?”

楊芳想起往日對江欣怡付出那麽多,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平時為你下了那麽多功夫,你倒好連大學門都進不了!”

聽到楊芳的埋怨,江欣怡扁了扁嘴。

“媽,是我的錯。你就別生氣了。”

見這個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委屈巴巴的,楊芳心裏也不好受。

她思索著說:“你放心,媽媽給你想辦法,誰讓你是我的小福星呢。”

“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得到承諾後,江欣怡撒嬌的抱住她的胳膊,眼中都是得意。

到了第二天,楊芳就帶著江欣怡來到了花市最有名的洋房別墅區。

“媽媽,咱們來這裏幹什麽?”江欣怡疑惑的問。

“這是我一個表妹家,她的丈夫是香藝學院導師。”

一聽到這話,江欣怡激動的說:“我上學的事情那不是有著落了?媽你太厲害了。”

楊芳表情帶著自得:“那是,走吧。”

懷揣這激動,母女二人走進了這家白牆藍玻璃的洋房裏。

一進門,江欣怡就被裏麵的布局驚呆了。

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極具講究,家具全是進口的,可以說上一句奢華。

“你們是誰?”一位穿著幹練工作服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楊芳拿出提前備好的禮物交給她,笑意盈盈的說:“我是張麗的表姐。”

這時從房間裏走來一位畫著細細的眉頭的圓臉女人。

“表姐?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楊芳臉上帶著笑意說:“今天剛好路過這裏,就想著看看你。”

張麗輕笑一聲,顯然不信這個說辭,但看到她手中的禮物,還是點了點頭說:“進來吧。”

說完她又提醒楊芳母女:“對了,這個房間裏鋪的都是進口地毯,最好還是…”

見她看著自己的鞋子,楊芳連忙說:“對對對,我得穿個鞋套,不然把你這地毯弄髒了。”

看著明明一塵不染的鞋子,江欣怡皺眉想問哪裏髒了?

可這次他們有求於人,隻好低頭照辦。

見這兩人還算識相,張麗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如同施舍一般問:“說吧,找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