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開門之前她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著也許是薑珊為了氣她故意撒謊編的謊言,但在開門看到商靳斯的那一瞬間,什麽僥幸都**然無存了。
豪華的貴賓包間,裝潢和擺設都是超一流的奢華,商靳斯坐在裏麵的中心位置,左邊是封家兄弟倆,另一邊還有一個時槿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除此之外,房間裏麵還有四個女人,無一例外都是穿著清涼性|感的年輕美女。
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樣,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在時槿看到商靳斯的同一瞬間,商靳斯也看到了她,臉色突然一變,卻並沒有站起來,而是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坐下。
封家兄弟也是識趣,看見時槿進來之後,馬上就往旁邊挪開讓開了個大半米寬的位置給時槿,讓她坐在商靳斯的旁邊。
看到他的舉動,時槿抿出一個微笑,大方優雅地走過去落座,坐下來之後,還打量了一眼坐在商靳斯另一側的女人,然後對上商靳斯的眼神,淡漠的笑了笑。
盡管時槿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的這個笑容,商靳斯還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笑容中的諷刺意味,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
這緊張的氣氛,不止是縈繞在商靳斯和時槿身上,就連封家兄弟倆也是清楚感受到了。
“哎喲,我還說這是哪裏來的仙女呢,原來是嫂子啊,來來來,我先敬嫂子一杯!”封印連忙開口打圓場緩和氣氛,還真的立刻倒滿一杯酒當著時槿的麵一口悶。
另一個在場的中年男人得知時槿的身份之後,也立刻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走上前去滿臉堆笑地說:“原來是商太太,失敬失敬,商太太真是美若天仙啊!”
“我是盛達集團的盛坤,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請到商總和商太太,榮幸,榮幸啊!”
說完之後,也學著剛才封印的樣子,一口悶完手上的酒,還從西裝外套的兜裏拿出來一張金光閃閃的卡,遞到了時槿的麵前。
“這是我們公司的超級VVIP白金會員卡,拿著這個卡在我們公司名下任何商場,商太太可以隨便挑選,想買什麽都可以直接刷卡。”
“商太太可比傳聞中更加美麗動人,和商總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讓人羨慕呀!”
這個盛坤誇起人來還是一套接著一套,時槿也不傻,當然知道這些不過都是看在商靳斯的麵子上給自己的客套話,既然來到這裏,也應該展示一下禮貌。
時槿微微一笑,點頭接過盛坤手裏的白金卡,笑道:“盛總過譽了,今天見到你也是我的榮幸。”
說罷,端起麵前的小杯酒,抬手舉高了幾寸,當著盛坤的麵一飲而盡。
“好!商太太果然好酒量,來來來,滿上滿上。”
盛坤對時槿不了解,看她這豪爽的樣子,還以為也是個經常出來應酬喝酒的夫人太太,便自作主張又敬了時槿一杯。
就這樣一杯杯的接連喝下去,時槿的臉上很快就浮起了紅暈。商靳斯知道她酒量不好,抬手攔了一下:“夠了。”
他這要是不攔還好,看見他這大男子霸道的模樣,時槿心裏就更加來氣,直接當沒聽到一樣,又拿起一杯酒,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盛總這麽熱情,我哪有拒絕的道理,來,盛總,這杯我幹了!”時槿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豪情萬丈,話音落下就抬起手腕準備往嘴裏倒去。
這一次,卻並沒有成功品嚐到美酒的滋味,隻看到一個黑影從眼前晃過,手中的酒杯已經被商靳斯給一槍而過直接喝下。
“啪”的一聲,商靳斯將酒杯重重放下,和石英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把包間裏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瞬間安靜下來了。
時槿也不說話,別過臉去看向牆壁。
這個狀況,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能夠看出來,這兩口子是鬧矛盾了啊!
封騰這個時候也不好再端坐,開口向時槿解釋道:“今晚是我組的局,我們隻是談合作……”
時槿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沙發上的幾個女人,冷笑道:“嗬,這樣說來是我的錯,我不該進來打擾到你們談合作。”
說罷,她也不再看任何人一眼,直接起身就要走。手臂卻被人拉住,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拉住她的人是商靳斯。
“一起。”
商靳斯緊接著也站了起來,卻沒想到被時槿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緩緩轉過頭來,時槿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大度地說:“不用麻煩商總了,是我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完,再沒有半點留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變得冰冷無比,轉身快步離開了包間。
商靳斯的臉色更加難看,聲音語氣都變了幾個度,隻是回頭衝著封騰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馬上追著時槿的腳步離開了包間。
待到兩人都走了,包間裏的氣氛頓時冷清又透著尷尬,盛坤為避免氣氛這樣冷場,連忙又開始招呼著封家兄弟倆,卻不想對上的,是封騰嚴肅的臉色。
“這個合作項目,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說完,封騰也起身跟著走了,盛坤看著他走,一臉懵逼,一頭霧水愣了幾秒鍾,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封騰已經開了門離開,隻能訕訕回頭坐下,越想越不明白,轉頭向還留在包間裏麵的封印求教起來。
封印背靠在軟皮沙發上,兩個手臂攤開搭在沙發靠背上,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美女立刻心領神會,端起酒杯靠上來給他喂酒喝。
另一個美女也靠了過來,嬌|媚萬千地給封印喂水果。
“我說盛總,你在生意場上也縱橫這麽多年了,剛才你還沒看出來?你找來的這些美女們,實打實地惹著那位姑奶奶了。”
……
等在外麵的蕭瀟見時槿出來,立刻迎了上去,緊張地問:“怎麽樣?商靳斯真的在裏麵嗎?”
時槿喝了不少酒,這會聽到商靳斯的名字心情十分不好,頭重腳輕的感覺,令她身心都難受得很,不想回答蕭瀟的問題,一邊往外踉蹌走著,一邊低聲說:“我們走。”
這個地方,她真的是一秒鍾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蕭瀟也聞到了時槿身上飄散的酒味,知道她喝了酒不舒服,連忙伸手攙扶著她走,剛走了幾步,就被身後的商靳斯給追上,長臂一伸,拉住時槿的手臂。
聲音冷冽不容抗拒:“時槿,跟我走。”
蕭瀟轉頭,一看居然是商靳斯,下意識就鬆了手,還往旁邊挪了半步,十分識相地靠著牆壁站著沒跟上去。
商靳斯真的在這,作為時槿最好的朋友,她本想上前質問商靳斯,可轉頭又想她自己都搞不清狀況,這會追上去會不會把事情搞砸?
算了,還是給他們倆自己留空間吧。
被商靳斯拉著手,時槿連著甩了幾次都沒甩開,頭也暈乎乎的,心中更是悶悶不樂,像是被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給壓在胸口上一樣的難受。
她真的討厭這樣的感覺,連自己都說不清楚這是不是因為吃醋?
前世的她,無論怎麽作妖鬧騰,商靳斯都是無條件地包容自己,一直到那一次,她當著商靳斯的麵,拿刀子狠狠在自己的手腕上滑下去,鮮血當即飆出來的時候,商靳斯終於鬆口,答應跟她離婚。
“我放手了,我給你自由。”
這是當時商靳斯說過的話,現在想起來,時槿還是覺得十分清晰,也覺得當時的自己,真的是蠢得可笑。
緊接著又想起前世她死之前,他在她耳邊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如果時間能回到五年前,我寧可你恨我、怨我,也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至少這樣……你能活著。”
活著……她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到生命最後一刻,唯一一個希望她能活著的人,竟然是她傷得最深的商靳斯!
重活一世,回想過去,看清所有的真相,此時她的心情依舊十分的複雜。
就像今晚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生氣?
男人出來應酬談生意,帶幾個女人來活躍氣氛暖場子都是很正常的情況,她身在這個圈子,也是從小就懂得這個道理。
遠的不說,就算是她父親出去談生意的時候,也免不了會這樣。可是如今輪到她頭上,她還是不能坦然麵對這個事情。
就在時槿胡思亂想的時候,商靳斯一直拉著她往外走。
司機早在看見商靳斯過來的時候就下車拉開車門候著了,兩人落座後排之後,司機上車回到駕駛座上,還貼心地把前後排座位中間的圍欄放了下來。
時槿一直靠著車門跟身邊的男人保持距離,臉蛋紅撲撲的,人卻軟綿綿地靠著。
商靳斯感覺她不太對勁,伸手想要探探她是不是發燒了,隻是那手指剛碰到時槿的臉,她就立刻把臉別開。
身子剛才還是靠在車門上,現在整個又翻了半身,差不多就是背對著商靳斯的角度了。
側身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燈,不管商靳斯如何耐心溫柔地詢問,時槿就是一個字都不說,像聽不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