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臉龐在斑駁的樹影下更顯扭曲,她嘴角那抹冷笑愈發刺眼,手中緊握著的小包裹被攥得咯吱作響,仿佛裏麵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怎麽,郡主這是心虛了,想逃?”她故意壓低了聲音,話語中帶著幾分挑釁與得意,四周雖有人聲,但在此刻卻顯得格外遙遠。

雲婉如停下腳步,微微側身,避開王氏直視的目光,聲音清冷而不失禮數:“秦夫人言重了,婉如並無逃避之意,隻是不願在此刻打擾這份寧靜。若王夫人有話要說,不妨直言。”

王氏見雲婉如態度淡然,心中怒火中燒,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她猛地跨前一步,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扣住雲婉如纖細的手腕,指甲幾乎嵌入肉中,咬牙切齒道:“你有什麽好清高的!從前在秦府裏,你不也得聽我的話!”言罷,她另一隻手迅速從袖中掏出一包藥末,毫不猶豫地朝雲婉如身上揚去。

雲婉如眼疾手快,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借力打力,手腕微旋,非但未被王氏製住,反而借其力道猛地一拽,身形輕盈一轉,竟將王氏整個身體帶得失去平衡,踉蹌幾步後,王氏竟被生生拽到了雲婉如原本站立的位置。

王氏驚愕之餘,隻覺手中的藥末失控,化作一片白色霧氣,最終盡數落在了自己華麗的衣裳之上,空氣中瞬間彌漫起一股奇異的藥香,與周圍清新的樹香格格不入,顯得格外突兀。

雲婉如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站在王氏身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清冷的麵容上,為她平添了幾分不容侵犯的高貴。

她輕輕抬起右手,指尖輕撫過鼻尖,似乎在確認空氣中那股尚未散去的藥香,隨即語調微揚,帶著幾分刻意為之的關懷:“哎呀,秦夫人,您這是何故?秦府的規矩向來講究儀態端莊,怎的突然如此不拘小節,竟坐在地上,這可不像是您往日的作風啊。”

言罷,她微側身,以一種優雅的姿態示意身後的侍女上前,眼神中滿是戲謔與掌控全局的從容。侍女見狀,連忙上前,卻未敢直接攙扶王氏,隻是恭敬地遞上錦帕,一時之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與尷尬。

剛才那些粉末盡數灑在王氏身上,此時王氏感覺自己**在外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癢,強裝鎮定的看著雲婉如,“你早晚會遭報應的!”說罷,趕快帶著侍女離開了。

雲婉如看著王氏遠去的身影忍不住輕笑出聲,過了會等空氣中的味道散掉,雲婉如回了太後身邊。

“那秦夫人可難為你了?”顯然剛才太後也看到了這邊的事。

“太後放心,婉如哪裏是好欺負的!”

太後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沒有再多問,帶著眾人又賞了會花後便散了宴會。

秦府

王氏跌跌撞撞地踏入秦府大門,臉色蒼白如紙,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抓撓,指尖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鮮紅的痕跡,與華麗的衣裙形成了鮮明對比。她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曠的庭院中回響,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回到房間,王氏再也顧不上任何禮儀,猛地扯開衣襟,鏡中倒映出的是一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和遍布紅斑、已開始潰爛的肌膚。她驚恐地瞪大眼睛,雙手顫抖著觸碰那些傷口,每一下都伴隨著錐心刺骨的疼痛。

“不……不可能!”王氏喃喃自語,眼中滿是不甘與絕望。她迅速翻箱倒櫃,企圖找到任何能緩解這痛苦的東西,但一切都顯得那麽徒勞。最終,她無力地跌坐在地,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視線。

“劉媽媽,去槐花巷去找劉二狗來來!”

王氏昨日在劉二狗那裏買到了一種藥,據說隻要中了這藥,便會奇癢無比,最後全身潰爛而死!王氏便想把這藥用到雲婉如身上,自然也沒有買解藥。

劉媽媽氣喘籲籲地領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劉二狗匆匆進入屋內,屋內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肉異味。王氏蜷縮在床角,衣衫淩亂,全身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紅斑與潰爛的傷口,仿佛被火焰灼燒過一般,每寸肌膚都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

劉二狗走近,眉頭緊鎖。王氏疼得倒吸冷氣,“我……要……解藥!給我解……藥!”

劉二狗不緊不慢地伸出兩根手指,“好說好說。”

王氏強忍住痛苦,“劉媽媽,去取二十兩銀子來!”

劉二狗一聽不樂意了,“二十兩?那可不行,我不賣!”

“你想要多少?”王氏忍住怒意,沒想到現在自己竟被一個小流氓給耍了!

“二百兩!少一兩都不行!”

“你瘋了吧!那藥才不過十兩銀子,你怎麽敢要這麽多!”王氏說著要撲上去打劉二狗。

劉二狗輕輕躲開,遊戲嫌棄地看著王氏,“不要算了,我走!”說罷就要轉身往外走。

“給你!”王氏無可奈何隻好妥協。

劉二狗嬉笑著轉身,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

王氏正要去接,卻被劉二狗躲開。

王氏氣惱,“取二百兩銀子來!”

一刻鍾後劉二狗開心地掂著手中的錢袋,把瓷瓶遞給王氏後便離開了屋子。

王氏迫不及待吃下藥丸,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接著給劉媽媽使了個眼色,劉媽媽接到眼色後便匆匆出去。

劉二狗拿著錢袋悄悄溜回槐花巷,想著找個地方藏起來這錢袋,不料迎麵走上來一個蒙麵人,劉二狗見勢不對,拔腿就跑,卻被蒙麵人從後麵一棍打倒,臨死前還一直死死捂著手中的錢袋。

雲婉如自宮中踏出,便吩咐馬夫徑直向西街而去。夕陽的餘暉將馬車拉得長長的,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輝。

西街熱鬧非凡,叫賣聲此起彼伏,雲婉如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卻自有一股超凡脫俗之氣,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不多時,她駐足於一家古樸雅致的店鋪前——“宋記胭脂鋪”,四個大字在夕陽下泛著溫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