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睡了會,趙誌強給馮主任打過去電話,說是找安建軍有點事情,他還在惦記上次從六樓跳下去,還幸存的家夥。
“小子,叔叔敬佩你的英雄氣概,考慮一下進隊伍幹吧,你必前途遠大。”馮主任差人去喊安建軍,接著在電話李跟趙誌強聊著。
“謝謝馮叔叔的美意,我這人沒啥誌向,就想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老婆孩子熱炕頭過一輩子。”趙誌強委婉的拒絕了馮主任的邀請。
“那好,下次來京城,我請你喝酒……哈哈哈!”馮主任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趙誌強也被他引逗的笑了出來。
原來。
上次在全聚德吃烤鴨喝酒。
因為四個人穿著寒酸,又點了最貴的茅台酒,他們差點被服務員當成吃霸王餐的盲流,給趕出來。
好在老板認識馮主任,鬧劇才結束。
馮主任和小吳是穿製服穿習慣了,便裝就兩三件,隨便抓起來就穿。
所以衣服款式比較落伍,袖口領口還都磨起毛了。
趙誌強更是對穿沒興趣,自從在金陵董明華送他一件襯衫,他就天天洗了穿穿了洗,現在也很舊了。
所以。
任何時代,人們還是喜歡以貌取人的……
安建軍在電話裏給了他一個地址,趙誌強抄在了工作日記本上後,便掛斷了電話。
開車直奔黃光成的店,他在四個版型的電飯鍋裏選了最簡單實用的一款,其它三個放進了車裏,準備帶回老家當樣品。
黃光成今天心思不太專一,老是往店外瞟,他也看中了趙誌強這個能移動的“媳婦”。
“大哥不忙了,我帶你去兜兜風吧?”趙誌強看出他的意思,開口招呼道。
“太好了,我天天悶在店裏都煩死了。”黃光成立刻就答應下來,衝出去就坐在了駕駛位置上,美其名曰喝酒不開車。
趙誌強翻開工作日記本,念出那個地址,黃光成又掏出京城地圖,告訴他怎麽能找到這條胡同。
京城實在是太大了,兩人穿街越巷,好容易才在靠近京郊的一個偏僻地方,找到地址上那條胡同。
這裏和市中心好像是兩個時代,一個是時尚大都市,一個是和鄉村差不了多少的低矮平房區。
垃圾的味道頂風臭好幾裏地,老鼠在日暮十分隨意在胡同裏來回流竄。
大爺大媽坐在路邊搖著蒲扇看著過往的人潮,眼看著大吉普車停在了胡同口,下來兩個人往裏頭去,都在猜測這是誰家的有錢人親戚來串門子了。
趙誌強找到了地址上的門牌,那是個好多戶人家聚居在一起的大雜院。
“我找劉紅星家。”趙誌強客氣的問向了門口一個正在逗鳥的大爺。
“東邊最裏麵那個門就是。”大爺也不看他,自顧自說完,便不說話了。
黃光成陪在趙誌強身邊,他猜不透,趙誌強跨越半個四九城,上這麽個破地方來幹嘛……
趙誌強進了院子,按照指示敲響了破舊的木頭門。
半晌也沒人應門,看門上沒鎖。
他拉了一下,門就自動開了半扇。
一陣惡臭的味道從屋裏傳出來,有點潔癖的黃光成差點吐出來,扭頭往後退出去五六米。
“劉紅星,我是趙誌強。”他看到了破**躺著個頭上有九個疤痕的光頭男人,便自我介紹道。
“劉紅星死了。”男人吼了一聲,拉起被子蒙上了腦袋。
“這是五千塊錢,你拿著去軍總院找邱院長,說趙誌強介紹你去住院,等你腿好了,給我打電話。”
趙誌強說著掏出了個牛皮紙檔案袋,丟在了快塌了的桌子上,轉身要走。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們這群有錢人,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劉紅星坐起身,盯著趙誌強喊道。
“你不主動進江湖,江湖是不會拖你下去的。好好養傷吧。”
趙誌強混過江湖,自然知道他們這群人的想法,奚落一句便徑直走了。
他一眼看出劉紅星頭上的是和尚剃度時燙下的戒疤,猜測出劉紅星之所以大難不死的原因,正是因為修習了正規的武術。
離開這髒亂差的地方,兩人又開車兜了一圈,聊了聊家常,就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
“強子兄弟你真是太牛了。”黃光成看著他的車,仍是滿眼豔羨。
“等咱賺錢就買兩輛,一輛開,一輛放店門口顯擺。”在京郊的破雜院裏,他見識到了民間疾苦,終於有點走出陰霾的意思了。
人生苦短。
又是不如意事常八九。
這種日子,要想過得有滋有味,就得看開。
像他在最後關頭放過了鍾誌剛,也是放過了自己。
畢竟。
殺人這種事本身並不是件高興的事。
而且。
在鍾誌剛毫不抵抗能力之時被他趙誌強幹掉,總有點勝之不武的意思。
他的目的也很簡單。
就是有一天兩人像在村口河套裏單挑一樣,好好的幹一場。
那天,在他感覺到顧斌到場後,他就自覺帶入了夏振鵬的視覺,反觀自己在做的事情。
理智也逐漸回歸。
像鍾誌剛這種沒有人性的人,如果逮到機會,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弄死趙誌強。
這是野獸的行徑。
反之。
如果趙誌強在這種情況下,弄死鍾誌剛,那他跟獸類的鍾誌剛也就沒區別了。
被誤殺的肖虎,才是這場災難的受害者。
趙誌強暗自發誓,要將肖虎的父母妻兒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照顧。
同樣。
對鍾誌剛的恨意,也達到了巔峰。
他們終有一戰……
白小蘭像在楊柳村時一樣,坐在院子裏等著他回來。
聽到門響,就趕緊跑過去。
兩人牽著手進了院子。
流水之上的小橋,做的精致,他們背靠著背坐著,聽著嘩啦啦的水聲,看著都市夜晚,模模糊糊的星空,不用說話,心已經連在了一起。
曾毅也睡醒了,出來透氣。
“曾哥,咱們明天回家。”趙誌強起身往庭院走著說道。
“行,我也想家了。”硬漢曾毅,說到家的時候,聲音哽住了。
趙誌強無言的在兄弟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抹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