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盧當時就慌了,眼睛發直,雙腿軟得直打哆嗦。
張萬見多了大場麵,並不慌張,沉聲道:“老霍,我們得趕緊躲起來!”
“好!”霍從軍隻說了一個字,瞄見路邊的一所普通平房開著門,用手一指那邊,轉身帶頭就走。
才邁了一步,就聽見身後張萬催促道:“快走啊!”
回頭看去,隻見小盧滿臉的驚恐,已經嚇得尿了褲子,卻是一步也移不了。
眼見那些人持著砍刀入往這邊過來,霍從軍說了聲快,張萬和小富一邊一個將小盧挾起,跟著霍從軍便走,一頭紮進那所平房裏,將門緊緊關起。
房子裏很黑,這時霍從軍他們才注意到,這房子隻在後牆上開了一個不大的洞,算是窗戶,除此以外再沒有采光的地方。
屋內燈光亮起,有夫妻倆同樣滿臉驚慌地注視著四人,丈夫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小盧這時仍舊牙關打顫,說不出話,更翻譯不了,霍從軍隻能用極不熟練的英文答道:“我們是華夏人,我們來自華夏。”
這下那夫妻倆放心了,兩個人交流了幾句,說的也是英文,但霍從軍三人卻是一句也聽不懂。
見小盧仍舊顫個不停,滿頭的冷汗,眼睛發直,知道這是嚇得失魂了,張萬抬手給了個他個大嘴巴子,這才將其打醒。
“霍總,張廠長,我們,我們沒死吧?”小盧驚聲問道。
張萬氣他不像個爺們,沒有一點大男子氣概,沒好氣地回道:“死了,都死了,這裏就是閻王殿。”又一指那對夫妻道:“這就是黑麵閻羅王!”
小盧盯著那對夫妻看了半天,猶豫地問道:“閻羅王還有老婆?也是黑麵的?”
小富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小盧這才反應過來,張萬在和他開玩笑,卻是笑不起來,哭喪著臉道:“張廠長,您就別拿我開涮了,那些人是真的往死砍人啊!”
霍從軍道:“暫時沒事了,你告訴他們我們需要在這裏躲避一下,願意付給他們二千盧郎,算是他們的補償。”
小盧深吸口氣,定定心神,翻譯給那對夫妻聽,那兩人一聽啥都沒做,就能賺二千塊錢,高興的不了得了。
隻不過他們的家隻有這一間屋子,僅僅是用簾子分為前後兩個部分,丈夫讓霍從軍四人躲到簾子後頭,和妻子在前麵準備應付可能發生的事。
家裏很安靜,沒有人說話,能聽到大街上喊殺聲一片,不時有慘叫聲響起。
漸漸的,夫妻倆又開始說話,而且聽語氣好像還起了爭執,張萬提醒道:“老霍,別不是他們夫妻倆想把我們四個賣了,兩頭賺錢吧?”
霍從軍點點頭,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讓小盧給翻譯一下。
自進了屋後,小盧一直都是失神落魄的樣子,這時勉強集中起精力,聽了幾句夫妻倆的爭執,說道:“他們在議論這件事,並沒有說要出賣我們。”
這下霍從軍放心了,小富好奇地問道:“小盧,他們在吵什麽?”
小盧又聽了聽,翻譯道:“他們夫妻倆一個是圖西族,一個是胡圖族,都在說這場禍亂是對方的族群引起的。”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小富很快就想了起來,在薩拉熱窩的時候,酒店老板娘阿娜曾講過她和前夫的事,也是這樣的爭執。
這時男子說了一句話,小盧繼續翻譯道:“他說‘要不是你們胡圖族的非要當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女人回了一句,小盧翻譯道:“她說‘為什麽隻能你們圖西族當權,胡圖族就不能當權’。”
丈夫道:“我也沒這麽說,可是你們胡圖族不當權的那些年,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妻子道:“難道我們胡圖族就活該被壓迫被剝削嗎,現在我們當權了,我們不用再被壓迫被剝削了。”
丈夫道:“我壓迫過你嗎?你為什麽要這麽指責我?”
妻子道:“我沒有指責你,我說的是圖西族!”
丈夫沒有馬上接話,頓了頓才說道:“好好的為什麽要炸死總統呢,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嗎?”
聽了這話,小富道:“都是那些殖民者,要不是他們四處挑拔,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時外麵妻子哭泣起來,“親愛的,你說這場禍事會不會波及到我們?”
丈夫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希望不會吧。”
在房子裏躲了有一個多小時,外麵的喊殺聲終於漸漸遠處,從始至終都沒有闖進屋子裏來,霍從軍四人徹底的鬆了口氣,到外麵給了夫妻倆個二千盧郎,又額外給了二人一百盧朗,霍從軍道:“感謝你們的收留。”
夫妻倆很是實在,丈夫說道:“這是我們圖西族和胡圖族的亂事,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又將那二千還給霍從軍,道:“這些錢我不能收,我什麽也沒有做,你們在這裏藏了一會,有這一百足夠了。”
霍從軍道:“我們很冒昧的就撞了進來,如果沒有你們的收留,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這些是你們應收的。”
推讓了半天,最後還是將錢留給了這對夫妻。
告別二人,出了外麵,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塞滿了身體,小盧第一個就吐了出來,半天直不起腰。
霍從軍張萬還有小富三人都在洛杉磯經曆過槍戰,也見過很多慘烈的現場,反應倒也不是太大。
放眼看去,大街都是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刀痕累累,有不少人還沒有死透,在不停的抽搐著,整個場麵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霍從軍沉聲道:“我們走,先回酒店再說!”
四人馬上轉向,沿著來路往酒店走,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慘烈的情況,直到回了KN五路狀況才好了些。
即便是這樣,四人誰也不敢停留,匆匆回到酒店中,這才鬆了口氣。
還沒有緩過氣來,就看到酒店裏亂做一團,原本整潔有序的大堂變得十分混亂,酒店服務員們都在搬酒店裏的陳設物品,經理領班一個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