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宏點點頭,由監獄長帶路,押著兩個間諜進裏麵去了。
霍從軍環顧四周,這裏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往外看是第一道高牆和大門,往裏看是第二道高牆和大門,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第二道大門更加的厚重結實,除此以外再沒有不同。
小富頗為失望,“原來秦城監獄就是這樣。”
霍從軍道:“設施都一樣,關鍵是這裏關押的人不同。”
小富來了興趣,問道:“霍總,這裏關押的都是什麽人?”
霍從軍道:“這個具體我也不清楚。”
小富猜測道:“肯定都是些禍國殃民罪大惡極的壞人!”
正聊天之間,二道門再次打開,兩個看守押著一人緩緩走出監獄,說是緩緩直的緩緩,被押那人走路一瘸一拐,想快都快不了。
小富道:“霍總,您瞧,有個禍國殃民罪大惡極的壞人出來了!”
霍從軍定睛看去,隻見被押出來那人神情有些憔悴,中等身材,臉上神情剛毅,眼神滿是正氣,而且看著還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個誰。
小富看了幾眼,也感到奇怪,“霍總,這個壞人怎麽這麽有底氣?做了壞事不應該都是底虛的嗎?”
霍從軍搖搖頭,思索著這到底是個誰,按說自己在這裏也沒有認識的人,身邊更沒有親友能被關押到這裏。
這時一道門也打開了,一輛汽車駛進院內,駛到二道門外,在那人跟前停下,車門打開,出來一對母女,見到那人,婦人喚了聲“遠新”,女兒喊了聲“爸”,一家三口緊緊擁在一起。
那人抱了抱家人,便鬆開了手,沉聲道:“我們走吧,回家。”
女兒神情愁苦地問道:“爸,您的腿怎麽瘸了?”
那人神情非常平靜,隻是點了點頭,“對,瘸了。”就再也沒有說什麽。
母女倆倒是淚流不止,將那人攙扶上車,汽車調頭駛出一道門,漸漸遠去,霍從軍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來,“原來是他!”
“是誰?”小富疑惑地問道。
霍從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唐三市大地震知道吧。”
小富道:“當然知道!那年我十歲,上四年級,我記得當時正在上課——那會我們教室都還是平房沒有樓房,忽然間就晃了起來,我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老師就叫我們趕快出教室,等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唐三地震了!”
提到那場地震,小富的情緒變得低落,“那場地震,我們死了二十多萬同胞!”
霍從軍點點頭,道:“唐三地震7.8級,是一場非常大的地震,這個事大家都知道。其實在75年的時候,在遼省的營口海城一帶,還發生了一次7.3級的大地震。”
小富分外震驚,“啊?我怎麽不知道,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霍從軍無奈苦笑,“這就是春秋筆法。”
小富問道:“霍總,春秋我知道是一本書,什麽是春秋筆法?”
霍從軍道:“就是一樣的事情,兩套標準。”
這下小富明白了,馬上說道:“這個我懂,他們在說起以前的事情時,最常玩的就是春秋筆法,海城大地震也是嗎?”
霍從軍點點頭,說起了舊事,“從74年開始,營口和海城那邊就接連不斷的發生小地震,一年時間裏高達上百次,等到了75年的時候,這種小地震更多了,震級也在漸漸升高。這個情況,當時就引起了遼省一把手的高度重視,在二月初的時候,更是發生了一起五級地震,給當地造成了一定的災害和傷亡,遼省負責人馬上親臨一線,指導救災工作。”
“而更加嚴重的是,省裏的地震辦在研究過一係列的地震之後,給出了一個預測:近期內營口和海城可能會發生破壞性的大地震。”
小富神情凝重,“這麽大的事,應該盡快通知所有人,不然等到地震真的發生就遲了!那就又會是一場唐三大地震!”
霍從軍點點頭,繼續說道:“當時遼省的一把手就決定,要通過廣播,把這個消息告訴全體老百姓,讓大家能更好的預防地震。”
小富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霍從軍無語地笑了笑,道:“現在看當然是應該的,但在當時沒有人知道究竟會不會地震,萬一廣播發出後引起民眾恐慌,那責任就大了;而且當時是二月份,遼省的冬天可比京城要冷的多,遼省所有官員都不同意發出這個廣播。”
小富氣憤的握緊了拳頭,呐喊道:“他們不同意發,是為他們的官帽著想,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老百姓住的房子差,經不起地震搖晃,他們的官房可是結實的很!”
霍從軍繼續說道:“就像當初去朝日鮮明國打擊黴國鬼子一樣,當時的遼省一把手也是力排眾議,一個人抗住了所有的壓力做出決定,由省廣播電台將這個消息廣播出去,號召所有百姓嚴防地震,尤其是晚上,絕對不能在室內過夜。”
“當時的氣溫都在零下十幾度,在外麵過夜就算蓋著棉被也會被凍傷,遼省的官們有意見,海城的百姓更有意見,但一把手還是堅持一定要在外麵過夜,包括生產隊的牲口還有農業機械也要拉到室外去。”
“為了能真正的落實這個目標,遼省一把手親自下鄉挨門挨戶的勸說,給老百姓耐心說明情況,有了他的帶頭,所有的官們全都開始行動,挨門挨戶的勸說。”
小富問道:“起效果了嗎?”又疑惑地問道:“這要是地震不來,老百姓不得把遼省一把手罵死?”
霍從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道:“在外麵露宿了兩天以後,所有人都受不了了,都想要回家裏睡覺,遼省一把手還是堅持讓大家再熬一熬。就在四號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大地震來了,無數的房屋就在人們眼前倒了下去,而那些沒有回家避寒的老百姓全都逃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