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也奇怪了。他每次都點最便宜的酒,又是一個人,卻是次次都往雅間裏坐。即便是我們這兒最便宜的雅間,這價錢也足夠再買一壺酒了。”
穆星焱和宋長離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問道:“他都在哪個雅間?”
“二樓最西邊的那一個。”
穆星焱和宋長離這就起身去往了二樓。
小二以為他們要換雅間,急忙跟了上去,說道:“需要幫你們把酒菜移過去嗎?”
“不必,我們就是過去看看。那邊現在沒人吧?”
“那個雅間位置不好,便是在夜裏也鮮少有客人願意過去。如今是沒人的。”
穆星焱和宋長離來到了二樓,一路往西邊去,走著走著,便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扇朝東的門。而那個門背後,就是小二所說的雅間。
雖然知道自己在酒樓裏麵,可是真的這樣一路往西走,還看到了一扇門的時候,宋長離的心裏頭的確是覺得怪怪的。
推門而入,這雅間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穆星焱問道:“除了我問你的那個人,可還有其他人會來此處喝酒?”
“那自然是有的。雖然位置不好,但是畢竟是最便宜的雅間,自然也會有人來這裏喝酒。”
“你可都還記得有什麽人嗎?”
“呦!”小二訕訕一笑,“客官,您這就為難小的了。這來來往往的客人那麽多,這著實是記不住。而且這裏若是有客人,別的客人也會找別的雅間喝酒的。”
若是想以此為線索,那人可就真的是太多了。
宋長離心下已經有了些猜測,便直接將這個雅間的銀子也給付了。
“你先下去吧。”
小二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但是他深知不該管的事情不能管,所以收了銀子就退下了。
穆星焱走到了門邊關門,但是還留了條縫兒,等看著那小二下了樓,他才徹底將門給關上。
“夫君,我覺得這個雅間大有玄機。不過按照剛剛那個小二所說,這個雅間還會有很多別的人來喝酒,那這玄機應該就在尋常人輕易發現不了的地方。甚至連來打掃的小二也不會發現的地方。”
雅間可以用來傳遞消息,能藏紙條的地方也很多。比如雅間地板的木板下麵,又或者是桌布底下。
隻是這些地方也許客人們不會注意,但是來打掃的小二肯定會發現。
穆星焱和宋長離仔細地看著雅間內的陳設,最後齊齊地將目光看向了頭頂的房梁。
梁安是金吾衛侍衛,武功必定不俗。這房梁很高,客人和小二自然不會去看這些地方,而梁安卻是可以飛上去拿紙條。
穆星焱飛上了房梁。房梁上布滿灰塵,這也使得曾經放過東西的地方非常的明顯。
那是一個長方形形狀的痕跡,穆星焱推測這裏極有可能放過一個盒子。他們會把紙條放在盒子裏。不是因為多此一舉,而是擔心窗外的風會將紙條給吹下來。
穆星焱落回到地上,說道:“來遲了,他們已經把東西拿走了。”
大理寺抓住梁安是在昨天晚上,現在是中午,已經過去了八個時辰。可是,這杏花樓隻有在中午到晚上營業,他們是何時將東西取走的呢?
雖說昨天晚上,大理寺抓捕梁安的時候,杏花樓是開著的。可是,那人真的那麽快就能得到消息嗎?那也太可怕了!
穆星焱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窗戶外,是人來人往的大街。
這個雅間位於二樓,若是有人深更半夜地爬上來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這裏也隻是一個雅間,窗戶未必會上鎖。
宋長離不免有些泄氣。“線索又斷了嗎?”
“怎麽老是這樣……”
“別灰心,這不是還有梁安在嗎?”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能撬開他的嘴,還能有什麽辦法。”
宋長離想到了那個神秘的戴著黑鬥笠的男人。
他們這次能找到梁安,其實是因為宋長離夢到了穀廿五被殺時候的場景。雖然不能肯定,但是宋長離覺得,她突然能看到過去了,和那個男人脫不了幹係。
“夫君,那個男人有消息了嗎?若是能找到那個男人,說不定我就能看到和梁安傳遞消息的人是誰了。”
穆星焱雖然不想讓宋長離失望,但事實上的確是沒有消息,沒有一點兒的消息。那人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毫無蹤跡可循。
“那要不我們……”
“不行。”
宋長離不樂意了。“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嗎?”
“不就是黑市的閣樓嗎?不行。”
宋長離知道,穆星焱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不想讓她的異能被人發現。可是,那人如此的神秘,必然也在平時隱藏自己的本事,光靠他們自己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杏花樓這兒的線索有限,宋長離和穆星焱可以算得上是無功而返。眾人就隻能再次將希望落在梁安的身上。
江尋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如今已經沒有什麽別的法子了。
隻是,那梁安即便是被打的鮮血淋漓,也沒有吐露出一個字來。
“他不顧自己的生死,總該顧及他妻兒的生死。我倒是有另一個主意。”
“梁安是知道江大人的為人的,知道你不會為難無辜的人。所以,他才不擔心梁妻和大妞的安全。”
“可若是有人偷偷地潛入了大理寺,要殺他,甚至是殺了他的妻兒呢?他會怎麽想?”
江尋眼睛一亮,忍不住拍了一下手:“妙啊!如此,他肯定會覺得是那個人來殺人滅口了!”
“沒錯!他既然能將別人殺人滅口,那自然也會有人殺他滅口。一旦到了那樣的境地,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這個計劃,自然要在晚上進行。穆星焱要留下來幫忙,江尋便派了兩個衙役將宋長離送回了公主府。
然而宋長離並沒有老實地在家中待著。等到時辰差不多了,她就換了身衣服,戴上了帷帽,往黑市去了。
她已經去過一次黑市了,她覺得那地方除了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和東市西市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