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小跑到了宋璃二人的麵前,有些氣喘籲籲的說不上話來。
喘了幾口氣,這才慢吞吞的說道。
“師…父,讓我叫你們帶過去,跟我走吧。”
沐雲裳和宋璃相視一眼,似乎都在說。
看來他們真沒找錯地方,跟著這人來果然是對的。
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的容易。
沐雲裳率先跟著那陳君走了幾步,宋璃緊緊地跟在身後,眼神片刻未曾離開。
沐雲裳剛走過一片花叢,一隻蟲子就不停地圍著她飛,時不時發出兩聲怪叫,每次靠近都帶著一股奇臭難聞的味道。
直到那蟲子向她飛撲而來,想要叮她,身後的宋璃一把將她拉進懷裏準備解決了那蟲子。
卻在這時被那陳君攔了下來,擋在那蟲子麵前不讓人動。
“這個小家夥可打不得,身上含有劇毒,是我師傅的寶貝,若是傷著了,你們可賠不起。”
那蟲子還繞在沐雲裳的身邊飛著,見他臉色有些不好,沐雲裳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
宋璃自然也是知道,到了人家的地盤,自然是要遵守規矩的。
看了兩眼那蟲子,最後還是選擇忍了下來。
隨後陳君帶著他們二人,繞過一片水田,來到了茅草屋前。
看著徒弟領著那兩個人走來。
鬼醫瞬間精神了過來。
“那雙眼睛……難道他是……”
於是便低著頭開始冥思苦想。
宋璃看著眼前邋裏邋遢低著頭正在磕瓜子的男人,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這鬼醫倒和傳言中不怎麽一樣。
沐雲裳見狀走了幾步,站在了他的麵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鬼醫在上,還望您能救救我的朋友。”
那人沒有搭理,依舊埋頭嗑著瓜子,甚至還將瓜子殼吐在了沐雲裳的腳邊。
一旁的陳君知道了他師傅的意思,側身擋住他們便開始逐客。
“二位請回吧,師父今天不想見客。”
宋璃仍在打量著眼前的鬼醫,完全沒有將陳君的話放在眼裏。
沐雲裳仍舊不肯放棄,再次說著自己的請求。
“請高人救救我的朋友,她中了奇毒,隻剩下最後兩天時間,隻要你能救她,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沐雲裳被陳君擋住了,看不清身後那人的表情。
隻是自己腳邊的瓜子殼仍在增加。
宋璃見狀一把將那陳君拉開,死死的牽製住他,讓人根本無法動彈,隻能朝著他師父喊救命。
“師父,別嗑瓜子了,快救救徒兒我呀。”
不知何時躺椅上的人已經換了個姿勢,雙腿翹起,腳上一雙破了洞的布鞋,上麵飛滿了蒼蠅,隨著他的晃動,不停地紛飛。
沐雲裳見沒了阻礙,衝到了那人的麵前。
“高人,求求您救救我的朋友,隻有你能救她了,求求你。”
那鬼醫撩起雜亂的頭發,露出一雙眼睛看了她兩眼,隨即說道。
“既然你如此哀求,那我便給你一次機會,能不能救你的朋友,就看你的誠意了。”
隨後又看向底下的宋璃。
“另外姑娘,讓你朋友將我徒兒放了。”
沐雲裳有些詫異,他竟然一下子就識破了自己的裝扮,有些微微愣了神。
鬼醫又看了看她,樂嗬嗬的笑著,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姑娘,你這身裝扮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小兒科了,既然你來此,那我便讓你見見什麽叫做真正的易容。”
說完將那瓜子往地上一甩,伸手扯著自己頭上亂糟糟的頭發,向下一拉一張人皮瞬間脫落,原本蒼老髒兮兮的臉,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這樣貌與那陳君一模一樣。
不隻是沐雲裳,就連她身後的宋璃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他沒想到這人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易容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甚至什麽東西也沒用過。
這鬼醫果真是名不虛傳。
隻有陳君還在嗷嗷大叫,並沒有對此事感到驚訝。
“師父,別再炫耀了,看看你徒兒我呀,我的手都快被這人扯斷了。”
那鬼醫將之前的那張人皮丟在地上,看向沐雲裳,根本沒理會陳軍的話。
“姑娘,看見沒,這才叫易容。不過,能先讓你朋友將我徒兒放了嗎?”
沐雲裳忙轉身看向宋璃,那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隻能放了他。
突然的鬆手讓陳君差點摔倒,剛一解脫束縛就躲在了鬼醫的身後。
沐雲裳緩了緩神,蹲在了鬼醫的木椅旁。
“不知您要怎樣才肯救我的朋友。”
那人伸了伸腳,將漆黑無比,沾著蒼蠅的腳伸到了沐雲裳的麵前,離她的鼻子隻有半寸的距離。
“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而這第1件事,就是給我洗腳。”
又將那腳丫子往她鼻子前伸了伸。
無比難聞的氣味,刺激著她的嗅覺,讓她差點就吐了出來,可想著自己要有求於人,也隻能忍了下來。
身後的宋璃看見沐雲裳被這麽欺負,哪還能忍,但奈何此處是別人的地盤,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前輩如此欺負一個姑娘,要是傳了出去,會不會被人恥笑?”
那人卻仍舊沒有想收回腳的想法,躺在木椅上嗬嗬的笑了起來。
“這位公子倒真會說笑,我十幾年未曾出山,早已不在乎留在世間的虛名,他們要說要笑,便也隨他們去了。
可今日是你們有求於我,無論何事,你們都得受著,若是不滿意,那便離開。”
“我洗,無論高人你讓我做什麽,隻要一句話,我什麽都願意去做。”
做了一會心理建設,便將自己的衣袖挽了起來。
“沐雲裳,你真的想好了嗎?”
宋璃眉頭緊鎖,如此受製於人的感覺,實在是讓他不好受,可奈何自己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
沐雲裳聽見他的聲音,頭也不回的說道。
“宋璃,縱使機會渺茫,我也得試一試,蓮兒不能就這麽死了。”
宋璃聽見她的回話不再勸她,抬頭看向一臉慵懶的鬼醫。
“還有什麽要去做的,我幫她。”
躺在木椅上的鬼醫沒有拒絕,畢竟哪有免費的幫工送上門來不用的道理。
於是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茅草棚。
“去那裏麵挑糞,給我的瓜果蔬菜都施施肥,記得是每一棵都得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