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沐雲裳和那人約定的日子,一早就讓蓮兒將一麵紅布掛在了公主府門外。

就在她用早膳時,沐兮顏和那周燕一同走了進來,二人有說有笑,站在一起倒格外的“般配”。

“參見公主殿下。”

周燕走到身前行了個禮,卻被她攔了下來。

“你是我老師,往後見我也不必行禮,姐姐和周公子可有用早膳?”

指著桌上豐富的菜肴,邀請他們入席。

“多謝妹妹,我們二人都已用過。”

見他們二人婉拒沐雲裳也沒有強求。

隨後領著他們就去了藏書閣。

看著這偌大的藏書閣,沐兮顏眼中滿是羨慕,轉了一圈發現好多藏書都已經絕版。

甚至有一些書她動用了許多關係,也未曾找到。

竟都放在了這裏。

一時間心裏生起了嫉妒。

沐雲裳看著二人的反應,心中不免自嘲。

這個地方她從未領任何人來過,就是沐兮顏也不知道她府內竟有這麽大的藏書閣。

沒曾想第1次領人進來,竟是與自己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這些藏書都是父皇派人收集來的,其中不少已是絕世的孤本,若是拿千金來,我也是不換的。”

“此處安靜,在這學習是最好不過的。”

一旁的周燕附和道。

“公主所言甚是,此處背靠溪流,麵前又是一整片樺樹林,讀書伴著鳥叫聲,豈不美哉。”

而沐兮顏此刻仍在感歎這些藏書的珍貴,隻時不時看向他們。

循著鳥叫聲和潺潺的流水聲,開始進入正題。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還沒等周燕說完,沐雲裳就開始發問。

“不知周公子可知該如何區分君子與小人?”

一旁的沐兮顏似乎覺得自己的存在感低了些,搶著回答。

“君子自是品德高尚,敢於犧牲之人,而小人往往趨利避害,以自我為中心。”

此話一出得到了周燕的讚賞。

“郡主所說,倒是不錯,但卻顯得狹隘了些。

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說到底還是個人選擇的不同,所帶來的結果也就不同。

君子追求仁義,注重道義標準,做事情有原則,而小人反是。”

沐雲裳看著眼前的兩人,心中不由得想:

難道他們二人在說的時候,就不覺得害臊?還是說臉皮厚的根本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麽不對?

“我見過一本書上曾說,和小人待久了品德再高尚的人也會淪為一處。”

說完頓了頓,看著他們一臉的笑容。

“不過想來與你們二人在一起,我定會成為君子。”

眼見著沐兮顏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一旁的周燕倒是什麽也沒表現出來。

反倒是笑了起來。

“公主謬讚了,於我而言君子就是陳老那般淡雅脫俗之人,君子這兩個字實在是還輪不到我身上。”

沐雲裳看著他,不再說話,心想:

這人還算有些自知之明,沒那樣的厚臉皮!

“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彼無故以合者,則無故以離……”

不知過了多久

耳邊依舊傳來他清朗的聲音,沐雲裳卻望著窗外遠去的夕陽。

今夜,她的計劃是否能夠成功。

那人又是否能按照計劃前來。

“妹妹…妹妹,怎麽在這發愣?”

沐兮顏的話驚醒了她,看著眼前人見她收拾好了東西便問道。

“姐姐可是要回府去了?”

“是啊,今日收獲良多,可真是多謝周公子了,如今我算是明白陳老為何收你為關門弟子了。”

說著說著又看見了一旁的周燕。

“郡主說笑了,我那點本事實在不及師父的一分。”

看著二人談笑晏晏,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

“天色漸晚,姐姐回府時可要注意安全,最近京都不太平。”

沐雲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善意”的提醒道,話卻是對著周燕說的。

“妹妹放心,父王有派人來接我。”

“那周公子呢?可需要找人護送?不然你一個文弱書生路上遇到危險可怎麽辦?”

滿臉關切的看著他。

一旁的沐兮顏站了出來。

“妹妹放心,周公子與我一同回去,到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哦,那便如此吧。”

隨後沐雲裳目送著二人離開。

看著越來越黑的天,心裏沉了幾分。

那人還沒來。

就在她以為那人要失約的時候,蓮兒走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沐雲裳就急忙朝外跑去。

果真在院外看見了他。

一身青色長衫,看起來溫潤如玉,一雙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這身裝扮可不像是去殺人的,倒像是去尋花問柳的公子哥。”

“被你猜對了,不過我可是帶你去看好戲的。”

不等沐雲裳拒絕,拉著她一個回身就上了房頂。

突然的騰空,將她嚇了一跳,忙撲進宋璃的懷裏。

“放開我!你這登徒子!”

拚命的捶打著宋璃的胸口。

下一秒猛的將其推開,一個失重讓她差點掉了下去。

宋璃伸手將她拉了回來,緊緊地摟住沐雲裳的腰。

“若是再掙紮掉下去我可不會救你,抱緊了。”

“你要帶我去哪,放我下去!!!”

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樣子,一時間忍不住笑了起來。

聲音沉沉的似從喉嚨裏發出。

那雙桃花眼讓沐雲裳片刻失神。

見她這樣,宋璃將她目前的處境說了出來。

“現在知道害怕了,當時威脅我做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如今這般場景?”

“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與他之間的交易,原本以為今夜的事情結束之後從此錢貨兩訖。

卻沒想到他不去辦事也就算了,還如此對她,簡直不能忍!

於是沐雲裳使勁掙紮,卻無法掙脫腰間的那雙大手。

縱使是上一世她與那周燕也未曾這般親密,此時除了害怕,更多的卻是羞澀。

“如今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這句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怎麽現在倒不認了。”

宋璃自然是看出了她女兒家的心思,沒曾想竟能見到她臉紅的樣子,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好了,再磨蹭誤了好戲,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隨即帶著她趁著夜色消失在了房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