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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菜館打掃得一塵不染,大門兩邊的落地玻璃窗幹淨得近乎透明,可以清晰看到裏麵賓客滿座,身穿粉紅色工作服的服務小姐在大廳中四處穿梭,如一隻隻蝴蝶翩翩起舞,
柳如煙白色襯衣,黑色套裙,一個淡紅色小包斜挎在肩上,黑亮的秀發一半在前,遮擋著半邊臉,若隱若現,妝畫得很淡,薄施粉黛,眉目如遠山般含蓄,突出山裏女子那種野性和純真揉合的美。
柳如煙是山川輕靈的美,旁邊的女孩則是原野般寬廣柔和的美,一條烏黑的大辮子透露著質樸,淡紫色套裝一如田野盛開的朵朵小花,淡淡地吐露著芬芳。瓜子臉潔白粉*嫩,大眼睛水靈動人,尤其難得的是那種略帶羞澀的微笑和微微局促不安的神情,,顯得第一次踏進這種場合的不適應,我見猶憐。
她竟然是肖月青,肖月青和柳如煙結伴純屬偶然。柳如煙和兩個唱歌的小姐妹因別人邀請參加三頭宴,當然她們這些在娛樂界混的姑娘邀請的人很多,許多時候她們就像一個裝飾品,顯得主人的風流不凡。路過幸福路,恰好肖月青給一家店裏送貨,柳如煙挺喜歡肖月青做的糕點,過去拿了幾塊,閑談中柳如煙說是參加三頭宴,為一個叫風小雨的兄弟助助威。一提風小雨肖月青立即心中一動:“柳姑娘,廚師也要人捧場。”
“當然。”柳如煙並未發現肖月青神色有什麽變化,耐心解釋:“這一次家常菜館推出三頭宴,好與不好有關前途,風小雨在裏麵起很大作用,我們做不了什麽,總應該給他說幾句好話吧。”
其實風小雨的作用沒那麽大,女孩子就是經常誇大自己喜歡的人,心中多一份虛榮。
“可惜我幫不了忙。”肖月青有點難過地說:“我沒經曆過那種場合,認識的人不多,說話也不起作用。”
柳如煙對肖月青的誠懇善良的外貌平添許多好感,以為肖月青衝著她才要幫風小雨說話,高興地說道:“肖姑娘,你認識的老板也不少,人又漂亮,和我一起去吧。”
“我得換身衣服。”肖月青低頭看看滿是汗水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說:“柳姑娘,能不能等我一會,我、、、、、、”
柳如煙知道肖月青是第一次正式參加這種有記者的中上層人士聚會,難免惴惴不安,理解地笑了笑:“好,我在前麵商場等你。”
夏小藝的三輪車停在不遠處,肖月青低聲說了幾句。三輪車立即飛奔回去。院子裏華芳正在逗肖雨霜玩耍,見到肖月青,抬頭奇怪地問:“今天回來這麽早?”
“我有點事,其餘的貨夏小藝送。”肖月青快步向房間內走去:“華芳,來一下。”
肖月青拿出抽屜裏閑置的化妝品,愣了一下,對著鏡子細心描了一會,轉臉問華芳:“這樣可以嗎?”
“你怎麽化妝都漂亮。”華芳笑道:“天生一個美人。”
“不行。”肖月青忽然想起風小雨說過不喜歡女人塗得象妖怪,她擔心自己的妝太濃,慌忙用水洗淨,又重新畫了一次,看了看,又洗了、、、、、、
“唉。”華芳歎了一口氣:“肖姑娘,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肖月青回首笑了笑。
“你是為了那個風小雨吧。”華芳拿起一個梳子梳理肖月青的秀發:“我看得出來,你從來不刻意打扮自己,除非風小雨出現。”
“我也不清楚。”肖月青紅著臉,咬了咬嘴唇。
“風小雨不是平常人,前途無量,他身邊有許多女孩子,就拿眼前的方寶兒來說,她要不是心中有風小雨,我們不可能在她這裏落腳還得到她百般照顧。”華芳象一個貼心的姐姐分析著:“可是你別怪我多嘴,你是結過婚,有小孩的人,別陷得太深,我看夏小藝對你就不錯,認命吧。”
女人無奈的時候就喜歡說任命,肖月青當初已經認命了一次,難道還要任命?肖月青猶豫了,那個精明強幹,美麗可愛的方寶兒就是自己無法比擬的,。
可是當初的一步錯難道要用一生去補償?
肖月青洗去了所有的妝,梳了個大辮子,一切如同在家鄉那樣清新自然,她永遠是那個鄉村女孩,過去是,將來永遠是,她的心停留在那個年代。無論風小雨怎麽變,她永遠是那個肖月青,那個陪風小雨上學的肖月青。
柳如煙等了很久,笑道:“我以為你化妝了呢,怎麽就換了身衣服用這麽長時間。”
“我安排他們送貨。”肖月青掩飾著:“我們走吧。”
踏上家常菜館的台階,肖月青再次窘迫起來,她明知風小雨不會到前麵大廳,還是心中惴惴不安。
“大方一點。”柳如煙拉住肖月青的手,鼓勵道:“你本來就漂亮。”
柳如煙的幾個要好姐妹早在大廳的吧台邊等候,都是年輕貌美,衣著各不相同,豔麗,淡雅,嫵媚,清純,媚俗,如同春風吹過,花枝招展。
石玲華在吧台內正和她們說著什麽,引起一陣嬉笑,美女們的笑也是各不相同,莞爾的笑含蓄嬌羞,放聲大笑英姿颯爽,,手捂著嘴的笑欲說還休。
年輕的女孩到哪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何況是一群打扮入時的嬌俏少女,大廳內許多賓客的目光一齊被吸引過去,女子眼中閃動羨慕的光芒。男子躲閃的目光透露著不安的**,不過一樓大廳的都是普通客人,也都是衝著三頭宴的名聲和打折來的,他們知道這群女孩屬於二樓大廳或是雅座的客人,剛才上去幾個就是身份不斐,光韓*正峰就是家喻戶曉的青年企業家,另外幾個雖然不識,看韓*正峰對他們的態度恭敬有加,可見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如煙姐,你怎麽才來?”一個戴著粉紅小絨帽的女孩聲音清脆的叫著:“我們等你好久了。”
“有事耽誤了。”柳如煙微微一笑,拉著肖月青走過去:“這位肖月青是我的新朋友。”
“我叫趙英秀。”戴絨帽的女孩伸手和肖月青握了握,笑得可愛。肖月青羞澀地笑了笑。
“你們是別人邀請的客人,我隻是跟著沾光。”柳如煙看了小姐妹們一眼:“怎麽沒有上去,我自己會找到你們。”
“還不是衝著你。”趙英秀小巧的臉頰上帶著撒嬌的神情:“他們請客間接為了你,你才色雙絕,將來咱姐妹跟你沾光才是。”
“別相互吹捧。”柳如煙微笑著拍了一下趙英秀的肩膀:“讓別人笑話。”
“柳姑娘,你來啦。”一個小鼻子小嘴眼卻大得有點不相稱的青年從樓梯快步跑下來:“大夥快上去吧。”
“衝你來的吧。”趙英秀調皮地向柳如煙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柳如煙一群人剛踏上二樓立即引起一陣竊竊私語,柳如煙今天打扮得不嫵媚,甚至有點深沉,可她和清麗的肖月青站在女孩中間顯得鶴立雞群,一個山川,一個原野,都是那麽自然,其他女孩和她們兩人比起來變得俗不可耐。
二樓大廳比一樓小,都在樓梯左邊,樓梯右邊是一個個雅座。這次由秦天柱等人發動的聚會,,名義上品嚐三頭宴,好像是為家常菜館擴大宣傳,,其實暗懷鬼胎,為了造聲勢和便於發表見解,烹調界和一些名人的宴席不是在一個個雅座,而是在二樓大廳舉行。
家常菜館對外表現低調,但大廳卻布置得十分華麗,前方小舞台兩邊都掛上燈籠,顯然蕭雅也想借機炫耀一番,隻要對手計謀不能得逞,自己就要乘機反擊,大大宣傳一下,如果上了電視,背景當然不能寒磣。
賓客們很少知道暗流湧動,就連大眼青年和秦天柱要好也不知道內情,在秦天柱眼裏他隻是個小角色,有美味等待品嚐,又有柳如煙一群美女光臨,佳肴伴美色,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除了有女朋友陪伴的男子,其他人一起向領著柳如煙的大眼青年叫喊:“劉德明,這邊,這邊。”
還有人幹脆汗氣外號:“劉蛤蟆,我在這裏。”
劉德明大大的眼睛確實象蛤蟆,肖月青忍不住想笑,知道不妥,隻好用力壓製,臉色盡力冷漠。
女孩子各有各的目標,瞬間向著認識的人飛過去,劉德明帶著趙英秀和柳如煙還有肖月青在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下,對麵的兩個男子正在低頭聊頭,見有人過來,一抬頭,柳如煙立即一震,居然是秦天柱,另一個人麵帶深沉的微笑,柳如煙也見過,好像叫周宇飛。
“劉蛤蟆,可以嗎。”秦天柱陰笑道:“居然把歌壇一枝花請來了。”
“小意思。”劉德明得意地晃著腦袋,其實他也自知得不到柳如煙的垂青,但能夠通過關係請到大美女,在某些人眼中也是一種榮耀。
“肖月青,我們到那邊去。”柳如煙可一點不給劉德明麵子,眼角一掃見林秀秀和韓*正峰坐在鄰桌,拉起肖月青就要離開,她對秦天柱殊無好感,和他一起進餐有點倒胃口。
“等一下。”周宇飛聲音渾厚:“我和這位肖月青姑娘算是朋友,柳姑娘給點麵子讓我們多多交流片刻。”
“是嗎?”柳如煙疑惑地望了望肖月青,周宇飛雖說是廚師,可他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周士集團的貴公子,肖月青這樣一個整天奔波勞碌的女子會是他的朋友?
“我們見過、、、、、”肖月青猶豫一下,在藍天賓館周宇飛和風小雨談得很愉快,他們應該是朋友,記得好象周宇飛還和自己聊了幾句:“就算是吧。”
對於風小雨的朋友肖月青有好感,這個大廳裏或許周宇飛最值得信任。所以順勢坐下,不過和周宇飛隔著幾張椅子,麵對麵,她也隻是微微笑了笑。
趙英秀拉了拉柳如煙的衣角,她答應劉德明請來柳如煙,可不想在劉德明麵前丟了麵子,祈求地笑了笑:“如煙姐,坐下吧,別理他們就是了。”
“大夥都是我的朋友,別傷了和氣。”劉德明嬉笑著接過服務小姐手中的茶壺,親自給每人倒上一杯:“有什麽不愉快,小弟我給大夥陪個不是。”
他倒好不管誰的錯一下子包攬下來,柳如煙隻好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肖月青見周宇飛向自己微笑,溫文爾雅,慌忙也端起茶杯掩飾不安的心情,目光盯著杯中晃動的水麵。
“周兄,眼光不錯。”秦天柱調笑著:“小姑娘真是一表人才,我見猶憐。”
“秦兄。”周宇飛見肖月青眉頭皺了皺,顯然不適應秦天柱的作風,他忽然放下茶杯,語氣嚴峻:“說話要注意場合,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控製一點。’”
秦天柱的記憶裏周宇飛從來不發火,今天竟然出人意料,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浮起一股不悅,,目光淩厲,全身散發著一股逼人的威嚴。看得秦天柱心中一陣發毛,慌忙低頭喝茶。不就是開個玩笑,至於如此認真嗎?
劉德明見情況又有點僵,真是活見鬼,自己是出名的左右逢源,怎麽一桌宴席人還沒到齊就發生不愉快。要是處理不好在趙英秀麵前太丟麵子了,他打了個哈哈:“各位,我到廚房間看看給咱這桌搞點特殊。”
“你有熟人?”柳如煙奇怪地問。
“你們知道一個叫風小雨的青年廚師嗎?”劉德明故作神秘,放低聲音:“聽私下裏傳言,他可是家常菜館的紅人。”
“你認識他?”周宇飛和柳如煙異口同聲地問,肖月青手端茶杯也瞪著劉德明。
“是哥們。”劉德明絲毫沒有發現幾人神情有異,胡亂吹著:“我連風小雨和初戀情人的風流事都知道。”
肖月青心中劇烈一震,手臂一抖,一杯茶灑在桌邊和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