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烹調大賽,四大廚王都很低凋,尤其是藍運,派出參賽的雖然是得意弟子,但也隻是走個過場,他連一句囑咐都沒有。

除了四大廚王,秦天柱自然成為焦點,洋洋自得之餘,他卻並沒有大意,相反對於這次大賽更加慎重,他可是老於世故,知道陰溝裏也會翻船,尤其是風小雨風頭正勁的時候。

秦天柱最煩惱的不是如何提高技藝,而是摸不著風小雨的深淺,一般廚師的手藝都有個出處,師從何人,他的師父有何特長,在烹調界都是有跡可循,應付起來也可以有的放矢。偏偏風小雨的師傅吳浩默默無聞,風小雨本身又不時閃光一下,莫測高深。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秦天柱連對方的底細都無法確定,又怎能不惴惴不安。但他不是個隨意服輸的人,況且自己經驗豐富,占有絕對優勢。

風小雨掌握四大賓館的一些絕技令秦天柱等人吃驚,但他們卻不慌張,稍一合計,決定相互聯手,相互交流,至於掌握多少全憑各自的悟性,目標隻有一個,戰勝風小雨和藍盈盈,隻要揚州市烹調大賽的桂冠落入四大賓館,就是他們的成功。

風小雨的烹調技藝獨特,但他的刀工更令人捉摸不透,為了慎重,秦天柱花了很大功夫,特意請高傲的舒一鳴來指導幾個人的刀工。

對於比賽的流程,秦天柱掌握得一清二楚,揚州三頭既然是壓軸的最後一場,地位當然舉足輕重,雖然平時的水平已經出類拔萃,但秦天柱還是打算更上一層樓,他不由得想起了小巷中的一道美味,整扒豬頭。

當秦天柱帶著龔無雙,白從善,舒一鳴等人來到小院,他第一眼就看見了笑眯眯的風小雨,正坐在一個小房間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他怎麽來了。”龔無雙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憤,他看見風小雨身邊的兩個美女,藍盈盈赫然在目。

“我們還是不要理他。”白從善拉了一把龔無雙:“這一定是藍盈盈的主意,她是藍運的女兒,腦袋不比我們差,隻會好一點。”

“藍盈盈也在。”龔無雙身邊一個小眼睛的姑娘探頭望了望:“我過去打個招呼。”

“邱淑雲,算了吧,風小雨在那裏。”龔無雙提醒道:“那小子可是詭計多端,喜歡捉弄人,你可要小心點。”

“風小雨?我找的就是他。看我怎麽收拾他。”邱淑雲甩動一下大辮子,興奮地走了過去。

風小雨見秦天柱等人走進另一個房間,倒是邱淑雲獨自走過來,縮了縮身子,瞄了一眼藍盈盈:“你的朋友來了。”

“誰呀?”藍盈盈沒想到這麽僻靜的地方還會有熟人,立即扭頭觀看。

“藍姐姐,是我,好久不見了。”

“邱淑雲,快坐,快坐。”藍盈盈對溫柔和氣的邱淑雲很有好感,立即招呼:“剛好,我們要的豬頭還沒上來,等會一起品嚐。”

“謝謝藍姐姐,我今天有口福了。”邱淑雲笑起來有點嫵媚。

“不用謝我。”藍盈盈擺了擺手:“請客的是風小雨,又不是我。”

“也不用謝我。”風小雨見邱淑雲望過來,立即笑了笑:“這裏的菜都被秦天柱他們訂走了,剩下的不多,我看你還是到你那一群朋友那邊去,省得我們不夠吃。”

“你太過分了吧,竟然對一個姑娘下逐客令。”邱淑雲噘了噘嘴,不大的眼睛流露出一縷嬌嗔。

“姑娘又怎麽樣。憑什麽我們男人就要讓著你們。”風小雨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對邱淑雲並沒有什麽成見,但邱淑雲是湘海賓館總經理的女兒,又和龔無雙等人在一起,風小雨忽然有一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感覺。

“風小雨,你太過分了。”邱淑雲大聲尖叫,拿過一個碗,倒滿酒,用力向桌上一放,盯著風小雨:“好,今天我不吃菜,我們兩比酒量怎麽樣。”

“比酒量,可以。”風小雨打了個哈哈,指了指旁邊還在慢慢品酒的老人:“你要是勝了老人家,我就認輸。”

“一位老人家,勝之不武。”邱淑雲搖了搖頭。

“老人家?”風小雨嗬嗬笑道:“老實告訴你,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是在利用我。”邱淑雲狐疑地皺了皺眉。

“利用你什麽?”風小雨輕描淡寫地說道:“愛喝不喝。”

“還是算了吧。”喬春林忽然歎了口氣。轉臉對風小雨說道:“不要難為邱姑娘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以為我不敢。”邱淑雲眉梢挑了一下,端起酒碗和老人碰了一下,豪爽地說道:“老人家,我們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老人高興地笑著,在酒鬼眼裏,隻要能喝酒,男人女人無所謂。

“邱淑雲還是上了風小雨和喬春林的圈套。”平南燕瞄著邱淑雲和老人,湊近藍盈盈,壓低聲音:“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真是一對活寶,要不要提醒邱姑娘。”

“不用。”藍盈盈緩緩搖頭,女孩對女孩天生就有一種同情,藍盈盈見邱淑雲中了風小雨和喬春林的激將法,本來也想提醒,轉念一想,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妥,低聲說道:‘風小雨好像不是開玩笑。”

豬頭端了上來,一整個,形態完整,紅亮誘人,風小雨嚐了一口,笑著對老人說道:”劉老爺子,您的手藝真是揚州一絕。”

“小夥子,不是在你們小孩麵前吹牛,論別的菜肴我不行,要說做豬頭,沒有人會超過我。”老人在邱淑雲的猛攻下,有了點醉意,嗬嗬笑著:“我可是做了一輩子。”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點訣竅,讓我在別人麵前露一手。”風小雨舔著臉笑著。藍盈盈和平南燕相視一笑,風小雨的嘴臉果然露出來了,他竟然要把老人灌醉討點做豬頭的絕活。

“你想知道?”老人醉眼朦朧地看著風小雨。

“你再來一杯。”風小雨殷勤地給老人倒上酒,親熱地笑著:“我隻想知道一點點,純粹好奇,沒別的意思。”

“我就是不告訴你。”老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風小雨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老人憑一道豬頭生活了大半輩子,自然對絕技守口如瓶,就是醉了潛意識還有一種警惕。

“風小雨,你就不要難為老人家了。”藍盈盈忽然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聽父親說這裏的豬頭做得好全憑百年老鹵,鹵菜的鹵汁越鹵越香,根本沒有什麽技巧。”

“胡說八道。”老人忽然大叫一聲:“你們以為光靠老鹵就行了嗎,我研究了大半輩子,許多訣竅自然不是你們小孩能了解的,現在我就講給你們聽聽。”

風小雨暗中向藍盈盈豎了豎大拇子,沒想到藍盈盈的激將法使用起來也得心應手,藍盈盈嫵媚地笑了笑,抬手示意聽聽老人的講解。

“等一下,等一下。”老人還沒有開口,秦天柱等人一窩蜂湧進來,手裏端著酒菜,不容分說擺在桌上,秦天柱笑眯眯地向老人舉了舉杯:“老人家,我們也聽聽你的講解。”

原來,秦天柱等人一直關注著風小雨這邊,聽說做豬頭的老人在風小雨身邊喝酒,立即意識到什麽,凝神傾聽,老人被藍盈盈一激,聲音很大,他們一聽說老人要講做豬頭的訣竅,哪能錯過這次機會,迅速聚攏過來。

“好好。”老人在酒精的刺激下,興奮起來,麵對一群目光閃亮的青年,他的一點虛榮冒了出來,口齒倒變得利索了許多,舞著手臂說道:“這豬頭要用泰興產的黑豬頭,味道香醇,其他豬頭全部不行,這點選錯了,下麵的工序再好也是白搭。”

“黑豬頭的毛豈不是很難去掉。”風小雨記得在家鄉過年殺豬,豬*毛往往去不幹淨,尤其是黑豬*毛。

“切,這還用問。”白從善瞥了風小雨一眼:“用鬆香,這是常識,你在天藝怎麽學的。”

“不能用鬆香。”老人喝了一口酒,連忙搖頭:“鬆香雖然可以吧豬*毛去幹淨,但鬆香有毒,另外會有一股怪異的味道殘留,味覺敏感的人就會感覺得到。”

“聽到了吧。”馮小雨得意地回敬了白從善一眼,繼續問道:“您有什麽好方法?”

“把整理過的豬頭用木炭火烤,然後把一層油汙去掉,毛發自然就幹淨了,還帶有一股木材的清香。”

“那麽豬頭如何做得軟糯呢?”秦天柱接著提問,大家一起盯著老人,此時此刻風小雨和秦天柱等人放下了一切不愉快,目標一致,就是乘著酒勁把老人的絕活掏出來,將來在大賽上誰勝誰負暫時就無暇過問了,老人今天難得半醉,以後這種機會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豬頭軟糯酥爛靠的是火候,香甜靠的是調味,各有訣竅、、、、、、”老人越說越有精神,聲音也越來越大,一位三十左右的中年人也從廚房間出來傾聽,他是老人的侄子,一直在這裏學習,可老人隻是吩咐他做事,平時並未講什麽訣竅,今天一開口,他的侄子就來了興趣,雖然隱隱覺得不妥,但機會難得,也就顧不了其他了。

“喬春林,肉怎麽沒有了?”聽著聽著,風小雨忽然大煞風景地叫了一句,大夥仔細一看,他麵前的豬頭已經被消滅得精光。秦天柱皺了皺眉:“風小雨,你要是不願意聽就滾,要吃豬肉我們這邊有的是,還沒有動筷。”

“誰稀罕你們定製的豬頭肉。”風小雨撇了撇嘴,大聲叫道:“喬春林,你到廚房間的大鍋裏撈撈,是不是能搞點碎肉來。”

鹵菜鍋裏多多少少會散落一點碎肉,但風小雨如此身份吃那些碎肉似乎不大對勁,秦天柱以為他是無理取鬧,和白從善一起瞪了瞪風小雨。

“怎麽又是我?”喬春林不情願地站起身,風小雨伸手奪他手中的酒壺,喬春林閃了閃,提著大酒壺向外走去,不住嘟囔著:“我還是把酒帶著吧,一壺已經喝得差不多沒了,省得被風小雨喝光,回家沒法交代。”

“小氣鬼。”風小雨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撇了撇嘴,繼續和秦天柱等人一起聽老人的講解,不時有人提問一兩句,老人一一作答。

“我出去一下。”平南燕低聲招呼一下,躡手躡腳走出門,事實上她就是大大方方出去也不會引人注意,一來大家都聚精會神聽老人說話,二來,女孩子方便一下是人之常情,誰也不好意思關注。

平南燕小心謹慎是因為自己心中有鬼,她知道喬春林提走的是一大酒壺自來水,根本不像風小雨所說的小氣,一定是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