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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廚房間,吳浩似乎很疲倦,坐在椅子上頭後仰:“張豔紅,你燒個三絲湯,再炒一個十景蛋炒飯,今天就算大功告成,我好久沒動手了,有點累,休息一下。”

張豔紅清脆地答應:“這點小事不用您動手,烹調學校基礎就學這些。”

空氣有點悶熱,風小雨殷勤地搬過一台搖頭扇放在吳浩旁邊,打開,細細涼風拂過,十分清爽。吳浩脾氣有點古怪,但今天的出手不凡讓風小雨另眼相看,風小雨在揚州認識的人就那麽幾個,想學徒根本找不到門路,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酒宴非常成功,吳浩的心清肯定不錯,人在心清舒暢的時候就會做幾件好事,比如收個學徒這樣的小事,張嘴就能答應下來。

吳浩抬起頭看一眼笑眯眯的風小雨:“你去幫張豔紅配菜。”

配菜就是把每一道菜的原料整理在一起,送給灶上的廚師烹製。廚房間分站案師傅和灶上師傅(又叫站鍋)。案上負責切菜和配菜,灶上負責烹製菜肴。至於專門房間內有絕活的廚師既配菜又燒菜。

張豔紅正在切蛋炒飯的配料。風小雨拿起一個湯碗,一邊尋找一邊問:“吳師傅,是葷三絲還是素三絲。”

葷三絲是指肉絲,木耳絲,榨菜絲。素三絲就是竹筍絲,平菇絲,木耳絲。另外再加幾根青菜絲點綴。

吳浩反問風小雨:“你說呢,哪一種適合?”

風小雨略著思索:“這幫人多數肥頭大耳,葷菜一定吃得發膩,最後的湯應該用素菜,那麽就是素三絲了。”

吳浩沒說個上下:“你看著辦吧。”

上完菜,風小雨和張豔紅把案板和灶台擦得幹幹淨淨,張豔紅把不用的魚,肉放進冰箱,風小雨慢吞吞走到吳浩跟前,怯生生地叫了聲:“吳大師父。”

風小雨自從娘胎裏出來就沒有如此緊張過,每次和吳浩大喊大叫大吵大鬧他都脫口而出,現在卻手心出汗,心跳加速。他要學徒,要進入烹調界,成敗在此一舉,吳浩的態度決定著他的前程。

他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他可以滿嘴胡言亂語,不怕得罪誰,可是在人生的許多關口他不得不小心謹慎,惴惴不安。

吳浩瞄一眼風小雨:“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

風小雨臉一紅,牙一咬,一口氣說道:“吳師傅,我想請你收下我做學徒,我一定聽你的話,一定不給你丟臉。”

廚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風小雨低著頭,屏住呼吸象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張豔紅張大嘴一臉驚異,吳浩皺著眉盯著風扇一言不發,隻有風扇的輕微呼呼聲在廚房間搖蕩。

良久,吳浩臉上露出一種非喜非憂的古怪笑容:“我不收徒,你要學就自己琢磨,你隻要記得服從分配就行,你到後院放雜物的房間看看,找把刀出來,磨一磨,有空閑跟著別人切切菜,打打下手。”

吳浩明確表示不收徒,讓風小雨大為失望,不過答應風小雨可以跟著學徒打下手,做一點小事,也聊勝於無。

打下手一般是指師傅做菜,徒弟在一邊做一些準備工作:切菜,配菜,把原料焯水,過油等前期加工。

當然,象風小雨這樣跟著學徒打下手,也就是學徒忙不過來或者一些不屑做的小事,才輪到風小雨,比如切切生薑和蔥。

風小雨無奈地向後院走去,廚房內張豔紅小聲問吳浩:“吳師傅,風小雨好學上進,剛才還創出一道菜,您為什麽不願收下他做徒弟。”

吳浩語氣蒼涼:“風小雨確實不錯,徒弟有出息將來師傅麵上有光。可是一個聲名不好的師傅同樣會給徒弟帶來影響,和那些廚王比起來我微不足道,你沒看見那些少年爭先恐後地跟在廚王身後請求收留,跟我學徒在別人眼裏卻是一種恥辱。”

張豔紅想起自己自從跟著吳浩學徒,那些廚師都投來鄙視的目光,吳浩的話的確一點沒錯。

名師出高徒,吳浩是個爛師傅隻好不收徒。

後院拐角處有一小房間,兩排貨架上擺著鍋碗瓢盆,勺子鍋鏟等雜物。風小雨上下尋找,好一會兒才在貨架下麵的角落裏發現一把刀,他蹲在地下,伸手摸索,抓住刀剛要站起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少女跑了進來。

少女沒注意蹲在地下的風小雨,雙腳頑皮地跳了幾下,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哎呀,我的媽呀。真是憋死了。”

風小雨慌忙站起身:“憋死了?洗手間在左邊。”

少女沒想到有人,驚叫聲發出一半迅即捂住嘴巴,轉過臉來。這次輪到風小雨驚叫:“你是、、、、、林秀秀。”

林秀秀反應過來:“剛才你說什麽。誰要去洗手間了,我隻是覺得憋悶,透透氣而已。”

風小雨奇怪地說道:“外麵空氣不是很好嘛,透氣怎麽到這又小又髒的房間來。”

林秀秀橫眉立目晃著腦袋:“我就是喜歡這裏,關你什麽事,你幹你的活,我在這裏蹦蹦跳跳不行嗎。”

林秀秀手舞足蹈,語音清脆快速,毫無一點莊重典雅,和剛才判若兩人。風小雨懷疑她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不願多說:“好,好。你蹦你的,我不幹涉,現在就走。”

“站住。”林秀秀攔住風小雨,兩手叉腰。

風小雨拉長聲音:“大小姐,有什麽事?”

林秀秀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嬌聲說:“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在這裏的樣子說出去。”

風小雨上下打量林秀秀,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可愛頑皮。風小雨恍然大悟,指著林秀秀笑道:“是不是你家裏人讓你裝得一本正經的模樣,說話,走路都上規矩,方寶兒說叫做風度。”

“是啊,是啊。”林秀秀連聲說道:“我都悶死了,好不容易找個沒人的地方活動兩下,要不然手腳都要麻木了。”

風小雨覺得有趣,這種裝模作樣他也做過,在學校他是個規規矩矩的好學生,一放學就變成個頑皮的野小子。沒想到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有裝出來的。

林秀秀調皮地眨著眼:“你說我是一本正經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風小雨盯著林秀秀的臉:“原來的好看,幾個小廚師都說你像仙女。”

看著林秀秀撅嘴,風小雨話一轉:“不過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我就是我,幹嗎要裝模作樣。”

林秀秀臉上掠過一絲陰影:“我也喜歡這樣,可是讓姑姑和我爹知道又得教訓我,他們說沒有一點架子做不了管理者。”

風小雨看出林秀秀心中的不快,安穩道:“你還小,等長大了他們自然就不管你了。”

林秀秀嬌嗔道:“我還小,都十八歲了。”

風小雨瞪大眼睛:“看你現在的樣子頂多十五歲。”

林秀秀挺了挺胸脯:“不騙你,我就是十八歲。”

風小雨看著林秀秀顯得成熟的胸部,高高聳立。臉上一熱,急忙說:“林小姐,前麵好像來客人了,我要去幹活了。”

林秀秀一把拉住風小雨的胳膊:“你還沒答應我不說出去呢?”

風小雨懶得跟她糾纏,有錢人就是古古怪怪,喜歡折騰就讓她折騰吧,我幹嘛要說出去,不過這種好機會不利用一下豈不是白費了。

風小雨眯著眼說道:“林姑娘,要我不說出去也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林秀秀急忙問:“什麽條件?”

風小雨一邊想一邊在林秀秀身體上打量,林秀秀慌忙抱住胸口,退後一步:“我給你錢,行嗎?”

風小雨一撇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想。。。。。。。。”

“你想什麽?”

風小雨忽然降低聲音:“我想坐一坐小轎車。”

風小雨見韓正峰等人從轎車上下來很是威風,他從未坐過轎車,心想坐在上麵一定很爽,說出來怕林秀秀笑話,不說又心癢難耐。

竟然是這樣一個條件,林秀秀捂著嘴笑彎了腰。

風小雨羞澀地說:“你不答應就算了,幹嗎笑,我就是窮,沒見過世麵,你也不該這樣笑話我。”

林秀秀接連擺手,止住笑:“我不是笑話你,隻是覺得條件太簡單,我有時間帶你去玩,我自己也趁機放鬆放鬆。”

風小雨欣喜地說道:“一言為定。”

林秀秀狡黠地笑著:“不守約是小狗。”

風小雨回到廚房,過一會兒林秀秀從後院走出來,麵帶微笑,蓮步款款,不緊不慢,標準的大家閨秀。

吳浩看著風小雨哪來的刀,鏽跡斑斑:“你先用著,有機會買一把新刀。”

吳浩喚過張豔紅:“你是烹調學校的學生,我沒什麽教你的,你要記住了刀是你的左膀右臂,你要愛惜它如自己的手足,它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一道菜加工的精細程度決定菜的整體水平,切得厚薄不均,加工出來的菜火候也不均勻,味道自然就差。”

風小雨聽著吳浩的話想起了王老爺子,王老爺子看著刀就如看著自己的孩子,刀就和他生命連在一起,所以王老爺子才能用蔬菜雕刻出那麽多各式各樣的花,鳥,龍,鳳等栩栩如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