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江心聲音帶著顫抖,眼淚在眼眶打轉,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怕他已經怕成這樣了。
霍垣忽然笑了,“不知道?”
江心緊張起來,她心髒劇烈收縮,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強忍著咳嗽,卻還是控製不住咳了起來。
她將頭扭到一邊,手臂捂著唇,斷斷續續地咳了幾聲,一聽就能聽出她那種想忍,卻咳得更沉重的聲音。
霍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聽著她從喉間不斷溢出的咳聲,眼中那些紛亂的情緒,迅速隱了下去,隻留下一種難以琢磨的幽深。
忽然一杯水塞到江心手裏,她驀地看向霍垣。
他說:“不知道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他聲音恢複了平靜,低沉富有磁性,就如和平時聊天那樣沉靜的語氣,昭示著一場即將爆發的硝煙,已經偃旗息鼓。
江心捧著水,一雙紅紅的眼睛盯著他。
兩人近在咫尺,他的五官是那麽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
霍垣伸出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溫柔的樣子和剛才判若兩人。
離得這樣近,她眼中的驚懼無法躲藏,男人的指尖停在她的眼尾,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一般,“我就這麽嚇人?”
江心倉皇地垂下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
睫毛浸著淚水,根根粘黏,顫栗時越發清晰。
他撫摸著江心的臉頰,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瓣,聲音多了幾分低啞,像誘拐小朋友那樣的語氣說,“別怕,好不好?”
“江心,看著我。”
江心僵硬的抬起眼眸,他漆黑的瞳孔裏,隻有她的影子。
他繼續說,“你就像之前那樣,不要表現出來,我假裝不知道,好嗎?”
江心盯著他的眼睛,目光微微閃爍,是錯覺嗎?
她居然在他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祈求。
不知為何,她眼眶酸澀的厲害,江心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這個男人的情緒,就像坐過山車一樣,給她帶來的無盡的恐懼,和無盡的希望。
就像,一個人捅了你一刀,又拚命的和你說對不起,給你包紮傷口。
當你以為他不會再捅你的時候,又冷不丁的來一刀,然後繼續道歉,就這樣逼著你,讓你分不清是自己瘋了,還是對方瘋了。
反正,江心快瘋了。
“你到底要我怎麽做,你說出來,好不好?”江心也近乎哀求地看著他,眼淚滾滾滑落,“我真的猜不到,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霍垣忽然將她抱在懷裏,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那你愛我,可以嗎?”
江心聽得清楚,她心裏莫名的被刺了一下。
她閉上眼,無力地開口,“你知道什麽是愛嗎?”
“我不知道,沒有人愛過我。”
聽見他的話,酸澀湧上喉頭,江心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心,那你告訴我,什麽是愛?你教教我。”
他聲音很小很小,小到……江心和他耳鬢廝磨,都險些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