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薄的黑色襯衣下,胸膛劇烈起伏著,昭示著他的怒意。
江心緩緩抬起手,握住了霍垣的手,她無力的扯著嘴角,“我累了,真的累了,你…不累嗎?”
她手指冰涼,就像外麵的雪一樣。
“是因為你和霍彥的計劃失敗了是嗎?如果你的證據交到他手裏,如果我現在在監獄,或者是死了,你還會累嗎?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慶祝了?”
江心咬著唇,沒有反駁。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麽盼著我死,證據給你了,你怎麽不交出去?”
江心下意識攥緊了手指,他給的U盤,此刻還安靜的躺在她的兜裏。
霍垣忽地笑了一聲,近乎猙獰殘忍的笑,令江心頭皮發麻。
“是不是不夠?”
江心心髒一縮,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霍垣便拽起她往外走。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每次霍垣以這種方式把她拉出去,那等待她的,將是她無法想象的局麵。
走到門口時,江心猛地抓住門框,她抬起頭,祈求地望著霍垣,“不,不要……”
霍垣睥睨著她,一雙眼透著無盡的絕情,“你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麽?”
她是不怕死,可她怕生不如死,她怕有人因她而死!
她不敢踏出這扇門,此刻江心的行為就像鴕鳥一樣,把腦袋埋進沙發裏,用自欺欺人的方式來回避一切即將發生危險。
哪怕已成定局。
霍垣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他一個用力,把江心拽了出去,江心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
霍垣又將她拉起來,拉著她,踉踉蹌蹌地進了電梯。
江心頭暈眼花,隻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麻木狀態。
霍垣開著車,將她帶到了一片荒涼的郊外,這裏全是爛尾樓,四周雜草叢生,在大雪的覆蓋下,多了一絲淒涼。
穿過爛尾樓,江心渾身已經濕透了,厚厚的羽絨服沾了水,如同厚重的盔甲掛在身上,本就行走困難,越發的舉步維艱。
在其中一座爛尾樓外麵,站著七八個身穿西服的保鏢,見到霍垣過來,立即恭恭敬敬的迎了上來,“霍總。”
“人呢?”
“在裏麵。”
霍垣沒看江心,率先走了進去,江心看著他的背影,僵硬的站在原地,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兩個保鏢對江心做了個請的手勢,“江小姐,您還是自己走吧。”
意思是她不走,他們就會動手了。
江心捏著拳頭,緩緩跟了進去。
進去後,這棟爛尾樓裏,表麵看起來破敗,和其他樓沒什麽兩樣,但在樓梯轉角後麵,有一個通往地下的門和樓梯。
江心看到這漆黑的甬道,腦海裏回想起射擊場館的畫麵,她不知道這裏麵有什麽在等著她。
“江小姐。”身後的保鏢再次催促她。
江心合了合眼,深吸一口氣,這才鼓起勇氣,摸索著走進了甬道。
走了幾分鍾,江心才看見通道盡頭的光亮,她一步一步挪著走過去,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室,霍垣坐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麵前擺著一部用支架支起的攝像機,而他手裏拿著手帕,仔細的擦拭著鏡頭。
江心過來後,他站起身,把江心摁在了沙發上,讓她坐在了攝像機前。
霍垣雙手抓著她雙肩,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不是要證據嗎?等會兒你可得好好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