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了?”江頤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天都快黑了。”
江心抬頭,與車內的人四目相對,看著霍垣那張冷峻的臉,江心就想起手術台上的白甜甜,通紅的眼中,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憤恨。
“小頤,甜甜……死了。”
江頤聽見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緩緩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我就在醫院。”
白甜甜以後,應該永遠都不會去煩他了,兩人都在電話裏沉默。
良久,江頤才說,“天黑了,早點回來。”
“好。”
江心掛了電話,霍垣已經下車走到了她麵前,他抬手,拂去她頭上的雪花,“你怎麽來醫院了?”
江心望著他,他一身黑色的大衣,在白色的世界裏格外顯眼,卻又因為天色暗淡,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
她很想問他,白甜甜的事,是不是他安排的。
但最後,她什麽都沒問,這件事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麽做,就算他承認了,她又能怎麽做?
讓他給白甜甜償命,還是連累更多的人?
江心微微側頭,躲開了她的手,“我來看個朋友。”
霍垣的手落空,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江心,如此明顯的疏遠,霍垣又如何察覺不到?
他目光投向醫院,看了一眼後,又再次看向江心,“吃飯了嗎?”
“霍先生,小頤還在家裏等我,我可以回去嗎?”
天色越來越暗,他的麵容也變得模糊起來,兩人沉默的對視著,良久,霍垣開口道,“我送你回去。”
江心垂著眸,沒有反駁。
霍垣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江心俯身坐了進去,霍垣關上車門,他把江心送到了小區外麵。
路上兩人都一言未發。
直到江心下車,消失在霍垣的視線中,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充滿了說不清的陌生感。
回到家,江心看見江頤坐在沙發上,他低著頭在看手機,知道江心回來了,也沒抬頭。
江心走過去,想說點什麽,卻又找不到什麽話說。
她脫掉外套,往廚房裏走去。
江心做了飯,兩人坐在餐桌上,都沒吃兩口。
江頤時不時抬頭,看江心的眼神欲言又止,看得出他有話想問,可直到桌上的飯菜都涼了,他也沒問出口。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白甜甜,但心裏都想著她,白甜甜三個字,在他們心裏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這個年過的也無比冷清,最大的安慰,是他們有彼此陪著,不會過於孤獨。
江頤把電視機的聲音開到最大,電視機裏的聲音,讓這個清冷的家多了一絲溫度。
外麵在放煙花,五顏六色的光,在玻璃窗上明暗不定的閃耀。
霍垣坐在窗邊,他看著外麵夜空中無聲綻放的煙花,目光悠遠。
兔子在他旁邊竄來竄去,餓的開始啃椅子,霍垣轉過頭,盯著腳下的兔子。
他拿起桌上的胡蘿卜,朝著兔子遞過去,它鼻尖貼著胡蘿卜嗅了嗅,然後抱著胡蘿卜啃了起來。
霍垣餓了它了三天,他用事實證明了,兔子是吃胡蘿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