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緊緊地注視著秦煥。
秦煥輕笑一聲,“我聽說你們定在年底結婚,你怎麽這麽著急?”
顧箬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複如初,她強顏歡笑,“就是想早點結婚而已。”
隨後,她又問,“你有辦法嗎?哥。”
“這件事……”秦煥頓了頓,“我還真幫不你了。”
意料之中的事,顧箬還是免不了失望。
“我想,若是他不願意,這個忙,誰也不幫了。”
顧箬覺得想笑,她居然會覺得秦煥能幫她。
她張了張嘴,她還想說什麽,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一看是醫院的電話,回頭對秦煥說,“哥,今天就到這裏吧,醫院給我打電話了。”
秦煥微微頷首,“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接個電話。”她看起來有些緊張。
秦煥倒也沒堅持,他喊來服務員,結了賬,便起身離開,隻不過走到轉角的時候,他微微側身,目光往顧箬這邊投了過來。
顧箬接通電話,“黃姐,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黃姐在電話那邊你說,“顧醫生,有人在調取你的檢驗檔案,但是我不知道是誰。”
“什麽?”顧箬心頭一跳,慌亂的她臉上的血色都消退了。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的檔案被人調走了,這個人的權限應該很高,所以想著給你說一聲。”
“我知道了。”顧箬顫抖的掛了電話。
她呆呆的坐在卡座上,太過緊張,她捧起一杯咖啡,直接灌了下去。
隨後不知想到什麽,她抓起包便跑了出去。
她一邊開車,一邊給霍垣打電話。
打了三遍才接通,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問,“阿垣,你在幹什麽啊?”
“上班。”他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
“今天周末你上班?”
“沒事做。”
“那你來陪我吧,正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
好吧,他還是隻能聽到後麵一句,前麵一句他直接無視了。
顧箬也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接問,“你現在在哪?”
“公司。”
“那我來找你。”
顧箬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公司,今天周六,公司基本沒什麽人,她坐電梯到總裁辦公室。
推開門,霍垣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在看。
他眉眼低垂,知道顧箬來了,也沒抬頭。
顧箬走到他身邊,想湊過去看他的文件,他卻“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
“怎麽了?”霍垣終於抬起眼皮看她。
顧箬拉著椅子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我也沒事做,過來陪你加班。”
男人平靜的注視著她,明明沒有任何情緒,卻給了她很大的壓迫感。
尤其是在心虛的時候。
顧箬第一次不敢直麵他的眼神,她別開頭,略帶傷心的說,“今天我上班的時候,身體不舒服,就去做了個檢查。”
說到這,她抬頭瞄了眼霍垣。
而他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仔細瀏覽起來。
顧箬心咬了咬牙,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結果那婦產科的醫生告訴我,之前懷孕是誤診了。”
霍垣簽字的手頓住,墨水在紙上暈出一個綠豆大小的黑點。
“你說什麽?”
顧箬觀察著他的反應,除了有那麽一丁點的意外,再無多餘的表情。
她也猜不透是他知道了,但是根本不在意;還是目前檔案還沒到他手裏。
可除了霍垣,沒有誰會特意去調查她在醫院的檔案。
是的,她並沒有懷孕。
當時知道江心懷孕,她承認自己慌了,所以她衝動之下,對霍垣說了謊。
企圖用孩子轉移他的目光,再怎麽說,她‘懷’的是他名正言順的孩子,總比江心那個見不得光的孩子要尊貴的多。
可事後她後悔了,因為她不可能真的懷一個,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讓霍垣早點和自己結婚。
這樣即便是謊言拆穿,那時候也已經木已成舟。
在上次霍垣無情的拒絕她後,她本想找機會‘打掉’這個孩子,以此來換取他的愧疚。
但她萬萬沒想到,霍垣會這個時候去調查她的孕檢檔案,這一調查,那麽她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而為今之計,就是搶在霍垣質問她之前,主動坦白。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霍垣的精明。
顧箬坦白之後,她好半晌沒敢看霍垣,等了會兒,沒等到他說話,她才鼓起勇氣去看他。
霍垣已經把剛才簽字的文件丟到了另一邊,而後撥了個內線,“財務部10154的報表,重新打印一份送過來。”
顧箬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難過。
掛了電話,霍垣這才重新看向顧箬,“誤診?”
顧箬勉強一笑,“是啊,這個消息弄得我下午都沒心情上班,想來找你說說話,你又忙著工作。”
霍垣不再忙工作,他扣上鋼筆的蓋子,放進筆筒裏,“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你可以漂亮的穿上婚紗了。”
顧箬深深地望著他,這個男人,知道是誤診,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嗎?
顧箬的心有點疼,好似有密密麻麻的針在紮她。
她是有些生氣的,可又沒理由生氣,她舔了舔唇,問道:“那如果不是誤診,我一氣之下去打掉這個孩子,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霍垣眸光深邃且平靜:“我尊重你的選擇。”
顧箬其實並不是愛生氣的人,但每次與霍垣聊天,她的血壓怎麽都壓不住。
她氣笑了。
她低低的笑著,用笑聲,將心裏的那句“如果是江心呢?”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不忍啊,則亂大謀。
說不定,霍垣早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他身邊的女人是誰了。
他不點破,無非就是想看她什麽時候沉不住氣罷了。
顧箬抬起頭,笑容維持在一個完美的弧度,“一起吃飯吧,12點了。”
“想吃什麽?”霍垣一隻手關電腦,一隻手扣上領口的紐扣。
“我想去美食街吃。”
美食街,就是步行街,去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大學生,以及一些普通的職員。
稍微上檔次點的白領都不願意去,要麽覺得不幹淨,要麽覺得檔次低。
更不用說霍垣這樣的人,顧箬心裏憋著口氣,就是想要霍垣跟她去吃路邊攤。
霍垣抓起外套,淡淡地說了個“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霍垣都會依著她,他會答應,也在顧箬的意料之中。
借著,兩人就去了美食街,顧箬知道這裏的東西不幹淨,她就是想找個宣泄的出口,所以從頭吃到尾。
然後,她成功的鬧肚子了。
霍垣沒吃,隻有她一個人吃。
霍垣把她送回了醫院,讓醫生給她開了藥,打了點滴,沒什麽事霍垣就走了。
他獨自開著車,慢悠悠的在馬路上穿梭,等停下來的時候,霍垣才發現,自己停在了山海別苑的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