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想變回去。”朱雀壯著膽子說,手指不斷攪動著,“我想以人的狀態生活。”

“同樣的話不要讓本尊說第三遍。”鍾離陌冷冽的嗓音夾雜著些許稚嫩,一雙紫眸宛如寒潭。

朱雀嚇的渾身一顫!

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對著鍾離陌就吼了過去:“我就不變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您就是想我變回去之後拿我出氣!”

“拔我的毛,把我烤來吃了!”

“還想揍我!”

鍾離陌周身寒氣四溢,明明是個孩子,卻讓人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力。

朱雀吼完就後悔了。

太恐怖了啊啊啊啊!

“你以為你變成了人,本尊就沒辦法拿你出氣了?”鍾離陌的話似是穿過萬年寒冰,冷的徹骨。

朱雀因為害怕,身體出現細微的顫抖。

她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氣看過去。

鍾離陌掌心浮現靈力,似是要將朱雀揍一頓!

“為了揍我……觸發返童咒不劃算!”朱雀臉都白了,腳下意識的往後退,“到時候顏姑娘回來看到您隻有四歲,肯定會擔心的。”

“教訓你,還不需要本尊十分之一的靈力。”鍾離陌心裏有數。

他是不可能讓自己處於危險中的。

朱雀:“!!”

完蛋!

鍾離陌繼續蓄積靈力,深邃的雙眸危險劇增。

朱雀一個膽顫,當著他的麵被嚇哭了:“哇嗚!!!!!”

“您不要打我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

“我又不是故意的,您想讓顏姑娘留下來直說就好了,是您自己不說顏姑娘才離開的。”

“每次您就知道凶我,我怎麽這麽可憐。”

“嗚嗚嗚嗚!”

朱雀吼著吼著,破天荒的哭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

到後麵,更是因為哭的太凶,太過於害怕打起了嗝。

鍾離陌:“……”

他眉心輕蹙,語調裏泛著不悅:“別哭了!”

朱雀抽泣了兩聲。

挪動艱難的步伐來到他身邊,抽抽搭搭的,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眼淚對本尊沒有任何用。”鍾離陌看著那堆碎片,隨即抬眸看向她,繼續道,“懂?”

朱雀更委屈了,嗓音裏都帶著哭腔:“知道。”

鍾離陌還想說什麽,硬生生被朱雀的樣子給弄得無法開口。

他極少看到朱雀化身人類的樣子,在以往的歲月裏,朱雀也曾表達過自己不喜歡化身人類,隻喜歡用自己的本體。

如今她化身成長相乖巧可愛,哭紅了眼圈的少女。

他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他沒有打小姑娘的習慣,更別說朱雀在他身邊任勞任怨了那麽久。

“尊上……”朱雀以為他還在生氣,憋著委屈認錯,“我錯了,您要拔毛就拔毛吧,隻要您能出氣,您要殺我都可以。”

話落。

紅光一閃又變成了本體朱雀。

它的命本就是尊上救的,尊上要怎麽對她,她都應該沒有怨言才是。

鍾離陌紫眸中多了幾分複雜。

小朱雀趴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即便此刻隻是本體,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緒。

“你很怕本尊?”鍾離陌鬼使神差的問了句。

朱雀搖搖頭,不敢開口。

鍾離陌板著臉:“說實話。”

朱雀:“……”

說實話您樂意聽嗎!

罵歸罵,嘴上還是老老實實說了:“除了顏姑娘,就沒人不怕您的。”

即便是第五。

在尊上生氣的時候也很怵。

“為什麽。”鍾離陌很是不解。

自認為從朱雀跟自己到現在,從未真正處罰收拾過它,更別說讓她身處危險了。

朱雀一臉怪異的看著他:“您自己心裏沒點數?”

鍾離陌沒有波瀾的眼神落在它身上。

朱雀一下慫了。

“您總是喜怒無常,有些事情明明在意卻偏偏說自己不在意,明明想卻說不想。”朱雀想著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把事情說的幹脆些,“我們按照您說的去不對,不按照您說的去做也不對。”

“每次都是膽戰心驚的接受您的訓斥。”

越說,越覺得過去的自己非常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鍾離陌抓住了重點:“你們?”

朱雀:“!!!!”

“這麽說,除了你之外,他們也對本尊不滿了?”鍾離陌氣息再一次變得冷漠起來。

朱雀心裏慌得一批:“沒……沒有的事。”

本以為。

這一次尊上會跟以往一樣又板著臉跟它生氣。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開了口:“有時候,人得在自己身上找問題,錯,總不是一方的。”

扔下這麽一句。

鍾離陌就離開了。

朱雀:“?”

它一頭霧水。

正當它想追上去問這句話什麽意思時,腦海中忽然閃過很多畫麵。

當時他們跟尊上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久,由於尊上對他們都有恩,又很照顧他們,以至於每次事情不論對錯他們都一個勁兒的附和。

——您說的對,您的建議很不錯,您真厲害!

所以……尊上是覺得他們也有問題嗎?

心雖疑惑,它也不敢上去觸黴頭,生怕被自家尊上給收拾一頓,想著等顏詩回來後問問她看。

顏詩此時所有心思都在邢蘇身上。

她跟著元一去到副院長外的院子時,邢蘇正一掌被邢海盛打到在地上。

結元七品對上地級一品,隻有被虐的份。

“邢家主,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了點?邢蘇怎麽說都是我們書院的學生。”趙長老看不下去了,伸手將邢蘇扶起來。

副院長也勸解:“有什麽話好好說,下這麽重的手幹什麽?”

“好好說?”邢海盛冷喝一聲,板著的臉全是冷意,“你們怎麽不看看這個逆女都幹了些什麽?!”

趙長老想懟。

副院長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從今日開始,邢蘇不再是書院的學生。”邢海盛冷漠宣布,看邢蘇的眼神隻想將她殺了,“她是生是死,都跟你們沒關係,你們也無權插手。”

“退學還得征詢邢蘇自己的意見。”副院長公事公辦,跟邢海盛一樣板著臉,“她若不同意,即便你是她父親,也不能強迫她退學。”

“我不退!”邢蘇擲地有聲道。

邢海盛掌心凝聚靈力:“不退我今天就將你這個逆女打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