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好疼。
這是哪?
她是誰?
為什麽肩膀會疼?
她記得,她好像落水了。
難道,她已經死了?
為什麽眼前這麽黑,這裏是……天堂?還是地域?
嘴巴上一片濕潤,清甜的水順著嘴巴流淌進口腔。
滋潤了她幹渴已久的唇瓣。
沒有了水,她張張嘴,表示還想喝。
還好這水懂她心意,繼續源源不斷送入口中,直到她喝夠。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焦急的呼喚聲似空靈般,穿過耳朵直達腦海。
姐姐,是在叫她嗎?
所以,她現在是在昏迷著,沒有清醒?
奮力調動眼皮上的肌肉,想要把眼睛睜開。
看看究竟是什麽人在叫她。
隻是,那眼皮似有千斤重,睜不開,根本睜不開。
睜不開眼睛的付杳杳有些氣惱,像是賭氣般,既然睜不開了,那就閉著好了。
然後,閉著眼睛,付杳杳再次陷入沉睡。
看著躺在**,肩膀被簡單包紮過的付杳杳,鈴木很著急。
他沒想到,竟然在跟著師傅出海捕魚的時候,在岸邊遇到了被海水衝上岸的恩人。
尤其是看到恩人毫無生氣的樣子,真的被嚇了一跳。
在師傅確定地告訴他,她還有氣,還活著的時候,才稍微算是放下心來。
帶著姐姐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辦。
師傅說姐姐肩膀上的傷是槍傷,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就自己給姐姐包紮。
可是,她一直醒不過來。
慌亂之際想起那個幫助他的冷麵男,對了,姐姐曾經給她留過他的聯係方式。
鈴木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他一定有可以救姐姐的!
隻是,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山,都沒能等到那個男人的到來,他心裏越發著急起來。
“請問,這裏是鈴木家嗎?”門外突然有人在叫他,連忙走了出去。
看到是陌生人,他起了警惕,“你們是哪位?”
“付杳杳在這裏嗎?我是他二哥!”為首的年輕俊美男人走到他麵前,按著他的肩膀問。
擔心是壞人,是那些傷害姐姐的人,鈴木問:“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
付珩宇是真的著急,撥通顧澤希的電話,扔給了鈴木。
杳杳一定就在這裏,這個少年的話已經暴露了。
越過少年,付珩宇往屋子裏走。
甩開後麵還想攔住他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一臉慘白躺在**的付杳杳。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失而複得的心重新落下。
還好,還好她還活著。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看到她被子彈擊傷落入海中的那一刻,他真的是毫無思考能力,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隻是,等他遊到那裏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下潛到了超出極限的地方,都沒能看到。
如果不是有人把他從水中撈出,怕是還沒找到杳杳,他就要缺氧喪生大海。
還好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接到了顧澤希的電話。
還好,顧澤希告訴他杳杳被救了起來。
帶著付杳杳離開,付珩宇立即安排了手術。
肩膀上的子彈沒有貫穿,隻是擦傷。
她現在高燒不退,是因為肺部嗆水,引起了肺炎。
再加上在海水中浸泡時間太久,傷口發炎。
按照醫生的話,應該過了今晚就能醒的。
守在病床邊,付珩宇一刻都不敢離開。
就連眼睛,都不舍得合上,一動不動盯著付杳杳。
生怕她醒來的時候有需要他的地方,但他不在。
醫院是一家私人醫院,日向羽太幫忙安排的,足夠安全。
夜色如墨,濃重地像是被墨汁沾染了的白布,洗不掉,一如付珩宇此刻。
陳年記憶被一點點揭開,小時候乖巧懂事的付杳杳和現在在病**躺著的人奇跡般的融合。
好像,這麽多年,他們從未分開過。
她還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但他也知道,這份疼愛,應該隻能埋在墨布底下,不能見天日。
過往的一件件小事都被他從記憶中拎出來細細咀嚼,等回憶完一遍後,窗外已然照進亮光。
不覺間,夜晚已經過去。
她,應該要醒過來了吧。
“嗯哼……”病**傳來嚶嚀聲,付杳杳醒了。
付珩宇連忙按響她床頭的鈴,叫醫生進來檢查。
“杳杳,杳杳你醒醒。”極致溫柔,似對待珍寶。
付杳杳在付珩宇的呼喚下睜開眼睛。
看著麵前陌生的一切,付杳杳揉了揉還暈著的腦袋,掙紮著想要起身。
隻是動作過大,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疼得她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我,怎麽了?”抬頭看向付珩宇,“你,是誰?”
你,是誰?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把付珩宇批了個外焦裏嫩。
杳杳她……不就得他了?
“杳杳。”付珩宇顫抖著問,“你,不記得我了嗎?”
付杳杳一臉茫然,“我叫杳杳嗎?”
醫生進來,帶著付杳杳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
付珩宇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
就在做檢查的時候,顧澤希趕到了醫院。
沒看到付杳杳,走到走廊裏坐著的付珩宇麵前,問:“杳杳呢?怎麽樣了?”
付珩宇抬起頭,一晚上下巴已經冒出短小的胡茬,原本打理好的頭發也已經淩亂地散落,這副憔悴的樣子,讓顧澤希嚇一跳。
杳杳……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你別光看啊!快說,杳杳到底怎麽了!”他是想急死他!
“她醒了,在做檢查,但是……失憶了。”
顧澤希踉蹌了兩步,然後重重鬆口氣。
“不就是失憶,隻要她人沒事,那就是最好的。”說著鄙視了一下那個一臉憂鬱的男人,“你是不是個男人,她失憶那就幫她找回記憶,你現在這樣,她就能好了嗎?”
反正,不管她以後什麽樣,不管她還記不記得他。
他都是她第一個男人,以及最後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