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後,我們畢業了。
畢業典禮熱鬧極了。
芽芽跟圓腦袋約定,以後要結婚。
我在他們旁邊吃刨冰,嚇得一口冰滑進了氣管裏,嗆得我直咳嗽,瞪大了眼睛問:“什麽?你們要結婚?”
瘋掉了嗎?他們倆在搞笑嗎?
圓腦袋吃著冰激淩,說:“青柚姐,別理她,她就是個瘋子。”
芽芽的臉色立刻變了,她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指著圓腦袋叫道:“昨天晚上你明明說以後我們一輩子在一起,你會娶我的。”
圓腦袋嚇得瞪大了眼睛,滿臉通紅,緊張地看看我,然後瞪著芽芽叫起來:“喂,這種話能隨便說給別人聽嗎?”
圓腦袋害羞了。
芽芽說:“我不管,你說了的事情就要做到。”
圓腦袋說:“不要,青柚姐你看見了嗎?這種人,要是真的娶了她,我一輩子就完了。”
我笑著起身,說:“別鬧了,一會兒青山那邊有個畫展,要不要一起去?”
“要!”這兩個家夥立刻異口同聲地說。
“好,走吧。”我抓起包轉身出門,芽芽和圓腦袋立刻跟著跑出來。
不一會兒,我們三個來到青山的畫展中心。這次畫展的規模很大,來自各國的畫家和畫手們的作品都在裏麵參展,是老畫家們和新崛起的青年畫家之間的一次較量。
以前,我對畫展從來不上心,可是,因為韓以東,我開始對畫展感興趣。
因為我記得他曾經說,他的夢想是舉辦一次自己的畫展。
所以,韓以東走後,隻要本市一有畫展,我和芽芽還有圓腦袋就會跑過去看。
展廳裏人很多,卻很安靜,大家低聲評價欣賞著。
我一個人在前麵逛著,芽芽和圓腦袋在後麵這邊看看那邊瞅瞅。
正看著,芽芽的驚叫聲響起。
“青柚姐!”
該死的芽芽,這裏是畫展,不要大聲喧嘩。
我扭頭瞪她,卻見她指著一幅畫一臉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走過去,一幅巨大的畫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那是一幅巨大的油畫。
畫裏的女孩倔強地抿著嘴角,注視著看畫的人。她是那樣可愛,那樣靈動,像是活的一樣。她穿著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一件牛仔上衣,頭發被風吹得高高揚起,手裏抓著一根棒棒糖,腳下是一個海螺,她的表情仿佛很開心,卻又好像不滿。
“韓以東,你該不會以為一根棒棒糖就可以把我搞定吧?”
我的耳邊響起記憶裏的聲音,海邊的畫麵在我腦海裏閃過。
我和他,已經幾年沒有見了。
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他了。
幾年了,我們幾年沒有相見,也沒有任何聯係。
我想,幾年的時間足夠忘記一個人吧。
可是,為什麽看見這幅畫,我竟難過得淚如雨下?
有些人,有些事,他刻在你的腦海裏,烙印在你的生命裏,是你怎麽都無法忽視的過去,是你永遠也不能忘卻的曾經。
看著眼前的油畫,我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突然,身後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如一陣風,穿透我的靈魂——
“夏青柚,想我了嗎?”
淚眼模糊中,我看到記憶中那個俊美的少年微笑著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