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璐,這次獻給主君的作品你提前準備了嗎?”虞璐身邊站著的曾馨拉了拉虞璐的衣擺。

虞璐一愣,看著她道:“沒有。”

天都主君最愛書法畫作,每次遇到主城大宴,所有參宴者都會為主君現場寫幾個字或是畫一幅畫。

不論才華是否出眾,他們都會精心準備,若是真的被主君看上,還能混個麵熟,對家族影響力也有不小的幫助。

聽見二人的對話,袁昭也湊了過來。

他們三人是一同進入聖武一流前三名的學員,袁昭雖然是三人之中唯一的男生,可要八卦起來,不比她們差在哪。

“虞璐你真一點都沒準備?一會要是輪到你,你也不能丟人現眼啊。”袁昭老神在在地歎了口氣,拍了拍虞璐的肩膀。

三個人的交流被站在前麵的趙絮聽進耳朵裏,她回頭看了虞璐一眼,虞璐清清楚楚地從她的眼裏看到了“不懷好意”四個字。

她沒理會趙絮,轉過身接著和曾馨說著話。

主城大宴,參宴的人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主城官員的家眷,一人一副作品,很快就到了虞璐這邊。

時白然先上前寫了一幅字。

不得不說,時家是城陽書香門第,時白然的字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評。

徐粒粒緊接其後,她為了挽回之前在聖武樓丟掉的顏麵下了苦工,寫下的“萬事順意”四個大字頗有名家筆風,趙毅連連點頭,心情愉悅地送了徐粒粒一塊做工精美的玉墜。

徐粒粒神情自得地道謝,抬頭道:“今日赴宴,臣女還有一樣東西想要獻給主君,望主君不要嫌棄。”

趙毅擺擺手:“你既然有心,我何來的嫌棄一說,隻管拿上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就是。”

得到趙毅的話,徐粒粒笑了笑,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拿了一副卷軸上來。

“這是世界有名的書法大家餘墨的作品,餘先生已經閉關數年,世上流傳的作品少之又少,這一副是臣女費了不少心思才得到的真跡,想要趁此機會獻給主君,還望主君笑納。”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餘墨剛在書法界嶄露頭角時便隱退,其後他為數不多的幾件作品被高價轉手,到了現在,已經是千金難求的地步。

徐粒粒伸手展開卷軸,看清上麵的字時,周圍立刻喧鬧起來。

“這不是餘墨先生最有名的‘長安百世’嗎?沒想到竟然在徐家手中。”

“是啊!當初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連這真跡一眼都沒瞧見,今日一看,算是大開眼界了。”

眾人七嘴八舌,對徐粒粒獻出的這一副作品讚歎連連。

曾馨和袁昭站在虞璐身邊,眼睛都快掉下來,他們對視一眼,隻恨有這幅子的人不是自己。

虞璐的目光落在那副字上,勾了勾唇,沒有驚訝的表情,更沒有羨慕嫉妒恨。

“餘墨先生的墨寶無法用金錢衡量,你費心了。”趙毅連連稱好,看著徐粒粒的目光變了變。

徐粒粒笑著和趙絮對視一眼,二人目光中都帶著得意的神情。

眼見著趙毅就要將徐粒粒獻上的那副字手下,她忽然冷笑一聲,開口道:“在場這麽多人,竟然無一人看出,這幅畫,是仿品嗎?!”

轟隆。

這句話就像是炸彈一般,扔在人群之間,瞬間炸開了花。

所有人都看向虞璐,麵上帶著懷疑打量的目光,不知這個女孩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又哪來的這麽大口氣敢說這幅畫是贗品。

“虞璐,你可不要為了打壓我一味栽贓陷害!”徐粒粒第一個不樂意,“誰都知道,當初這幅字,是我們徐家花了重金才得來的,你一個連初中都未畢業的人,還懂字畫?!”

徐粒粒的話出口,趙絮第一個笑出聲。

她身邊的時白然也附和道:“虞小姐,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餘墨是名家,徐家收來這幅字的時候可是請了幾位鑒定大師看過的。”

“是啊,徐家怎麽可能送贗品。”

“這女孩誰啊?竟然敢在主君的宴會上口出狂言。”

虞璐聽著身邊的嘲諷,眼皮子都懶得抬。

坐在屏風後的懷景衡目光一直落在虞璐的身上,見她沒有動作,嘴角忽然上揚。

徐粒粒看虞璐不再說話,以為她是失去了立場和信心,臉上的神情更加得意:“虞璐,從前我們是有些過節,可是你在這大宴上汙蔑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

“就是,剛才你對我們動手,我們認了,現在你竟敢在粒粒頭上強加罪名,簡直目中無人!”

時白然和徐粒粒配合打得極好,兩人不斷將髒水往虞璐身上潑。

趙毅聽著這幾人之間的對話,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就算想要圓場,也不知如何開口。

“兄長,你可要為粒粒做主!”趙絮見時機成熟,也顧不得自己漏風的門牙,對趙毅道,“這虞璐簡直都不將主城威嚴放在眼裏了,您難道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趙毅啞然,看著虞璐,想要等她有所反應。

虞璐等到所有人將話都說完,才緩緩開口,對徐粒粒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認定這幅字是贗品麽?好啊,拿文房四寶上來。”

她的話將徐粒粒繞得一頭霧水,徐粒粒看著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一旁的陽州遇看了一眼趙毅,趙毅點點頭,示意他按照虞璐說的做。

不一會,便有侍從將早已準備好的文房四寶拿了上來,擺在了廳內正中間的一張長桌上。

“虞小姐,請。”

侍從將毛筆擺在虞璐麵前的筆架上,恭恭敬敬地退到一邊,她點了點頭,上前兩步,拿起了毛筆。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不清楚虞璐這一番動作究竟意欲何為。

徐粒粒沒想到虞璐真的拿起了筆打算寫字,麵上的譏諷藏都藏不住:“虞璐,若一會你沒辦法證明我這幅字的真假,我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你!”

虞璐看了一眼徐粒粒,饒有興趣地直起身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你的那幅畫是假的,你今日跪在我麵前道歉認錯,並且如果是真的,我以後任憑徐家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