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您誤會了。”廣驟奕見虞璐誤會,立刻開口解釋道:“我們並沒有直接監視虞家,在您今天找上門之前,我們一直以為虞家當初隻有這四個孩子!”
“誰給你們的信息?”虞璐眸子一閃。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些孩子的身份有問題,為何所有長相一樣的孩子必須被分開,而現在這個表中,竟然也沒有任何雙胞胎存在的痕跡,十分可疑。
“這些,是飛魚門讓你們查的?”虞璐看著手中的一遝照片,最上麵的就是早早的生活照。
照片上早早披著頭發,穿著黑色的連衣裙,正坐在一個台階上發呆,身邊還放著一個縫縫補補的小熊玩偶。
廣驟奕點頭:“從三年前開始,飛魚門就聯係上我們玉夜帝宮,開始跟蹤拍攝這些孩子的去向和生活境況,確保他們都還活著,飛魚門開出的價格非常可觀,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他們和我們簽下保密協議,所有跟拍孩子的密探,每個月都必須換人,照片傳回後……立刻殺人滅口!”
虞璐手一緊,身後的李晨旭和北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麽大一個局,如此興師動眾,飛魚門的宮主究竟是誰?為何要在保證孩子們都活著的情況下還不允許這些資料麵世?
他們和當初攝政王一派又是什麽關係?
李晨旭腦子一片混沌,在虞璐耳邊低聲道:“小姐,當初孩子是先攝政王請人來帶走的,飛魚門要殺先攝政王一派的人,可又要保證孩子的安全,這究竟是為何?”
虞璐搖頭,也沒有任何想法。
她看著廣驟奕道:“你們和飛魚門聯係如此緊密,飛魚門宮主身邊的那個孩子,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
“是……叫夢早。”廣驟奕回憶了一會,點頭道,“這是飛魚門那個人帶在自己身邊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武功超絕,不過個性似乎有點問題……”
他說話的時候頻繁抬頭看向虞璐,像是在反複斟酌用詞。
虞璐重點放在了廣驟奕的關鍵詞上,皺眉道:“那個人?”
“就是飛魚門的宮主,不過她從不露麵,但就我所知,是個女人。”
女人?
虞璐倒是十分意外。
將早早帶在自己身邊培養成一個冷血殺手的竟然是一個女人,她能坐上飛魚門宮主之位又布下如此大局,虞璐在自己的記憶當中搜尋,確實沒有這樣的人。
“她在哪?”
廣驟奕一愣,為難道:“虞小姐,這我屬實不知道啊,拍攝這些照片的人,早就已經去和閻王爺下棋了,我就是想問,也實在幫不了您了。”
虞璐見他確實沒有狡辯的模樣,頓了頓,擺手道:“行了,李晨旭,收拾殘局,我們走。”
說罷,她抬腳便往酒吧院門外走。
李晨旭留在院子裏,北襲和周毅跟上。
周毅看著前麵快步不停地虞璐道:“虞小姐,您就這麽放過了廣驟奕?萬一他將這件事告訴飛魚門……”
“他就算不說,飛魚門也會知道。”虞璐在車門前站定,“你以為過了今晚,玉夜帝宮的宮主之位,他還坐得住嗎?”
周毅的意思她理解,飛魚門三年都沒有傷害孩子一分一毫,也沒有理由這時候忽然對孩子動手腳。
“你怎麽沒有跟著懷景衡?”
這是虞璐今晚最想問的問題。
懷景衡按道理昨天就已經到了南部,周毅作為他最得力的助手,竟然沒有隨行,如果真遇上了棘手的事情,恐怕會有點難做。
“虞小姐這幾天私下裏辦的事主上都已經知道了。”周毅也沒打算繞圈子,“主上怕虞小姐出事無人幫忙,所以讓屬下留下來照應,既然您的事已經處理完,屬下即刻動身前往南部。”
“懷景衡瞎操什麽心。”虞璐嘴硬,但心頭卻莫名一軟,“就算他不在,我也沒有出過什麽差錯。”
周毅一笑,懂的自然都懂,他沒有接話,看著虞璐上車,才轉身離開。
一直到回到秘境,虞璐才將重新密封好的文件袋拆封,借用懷景衡的書房,將所有的資料全部攤開。
她動作忽然頓了頓,走出房門,去孩子們睡覺的房間看了一眼,鬆了口氣,回到書房,一屁股坐在懷景衡的椅子上,雙手環在胸前,看著麵前的資料出神。
李晨旭緊接其後回到了秘境,他進了書房,恭敬道:“小姐,那邊都已經處理好了,廣驟奕不會亂說。”
“嗯。”虞璐點頭,示意李晨旭看看麵前的資料,“你看看,看出什麽了。”
李晨旭皺眉,目光從一張張文件和資料上掃過,最後抬起頭,迷茫地看著虞璐:“小姐,這上麵的四個孩子,屬下見過元思和早早兩個,不過這個資料上的內容,卻又對應不上。”
“沒錯。”虞璐摸了摸下巴。
一遝照片,一遝資料。
照片有四份,資料卻有五份。而且對應的資料完全對不上孩子的照片,元思的生活軌跡在照片下的資料裏全然像是……小寶的!
虞璐恍然大悟,立刻找出了早早的照片。
她將早早照片下附著的資料取了出來,資料上統一沒有標注姓名,但是從那簡短的幾行介紹看來,聖武樓、樓主、再到……小名糯米!竟然全部都是糯米從一歲生活至今的所有資料!
“我聽虞遠山說,當初一共九個孩子,三對雙胞胎,剩下的三個男孩長相一樣,現在看這個資料,恐怕它們的分類,就是照片對應另一個孩子。”
虞璐忽然汗毛直立。
她的孩子從出生就生活在一張大網內,這張網極有可能從她出生那年就開始編織。所有的雙胞胎就像自己兄弟姐妹的影子,甚至被人監視還沒有察覺。
拿著照片的手忽然有些抖,虞璐眼睫毛都在顫動,她忽然開口:“李晨旭,你還記得之前在訓練營,我隔壁房間住著的那對雙胞胎嗎?”
“記得。”李晨旭點頭,“後來小姐不是讓屬下去查的她們二人的現狀嗎?您說她們從一出生開始,就經過嚴苛的訓練,被人……”
話說一半,李晨旭忽然頓住。
他猛地抬頭看向虞璐,瞳孔地震,不敢再說。
虞璐笑了笑,有些苦澀,卻依舊接著他的話道:“因為她們從一出生就接受嚴苛的訓練,隨時準備好以全新的身份代替對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