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侍知道二人都是聖武樓的人,不疑有他,將手中的禮服一並交給了楊薑穎。

屋內,虞璐將原本紮起來的頭發披散下來,如瀑布似的長發垂在後背,襯托著一張瓜子臉十分精致漂亮。

楊薑穎進來時便看到這一幕,暗自緊了緊手中的禮盒,狀似不經意地放在了一邊:“虞璐,你的禮服送到了。”

虞璐瞥了楊薑穎一眼,上前取過盒子,才一打開,裏麵忽然噴出一灘紅色的水霧,她反應迅速地偏過頭,堪堪躲過,可是那盒子裏躺著的白色禮服卻已經被紅色浸染。

“楊薑穎?!”虞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做了手腳,她偏頭怒視楊薑穎,眼神狠厲。

楊薑穎被這一聲嚇了一跳,立刻裝作受驚過度道:“天啊,你的禮服怎麽會……”

“少給我來這套,這件衣服,難道不是你送來的嗎?!”虞璐聲音不小,休息室內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你可別血口噴人!”楊薑穎料定虞璐拿不出證據,沒有絲毫慌亂,“這個禮服從應侍手中拿來我便沒有動過,誰知道你不經意間得罪了誰,竟然會慘遭報複。”

虞璐忍著一口氣,看著手中的禮服,微微蹙眉。

即使這場國宴她沒有多大興趣參加,但也決不允許有人在背後打她的主意!

“你有沒有動過手腳,我一定會讓人查清楚,要真是你做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

楊薑穎不信她有這個本事,插著腰道:“你去查啊,我看就是你這個賤人遭人怨恨被暗算,還敢在這血口噴人,若不是我,你立刻給我跪下道歉!”

“嗬。”虞璐盯著她,冷笑一聲,點頭道,“好啊,若查出來是你所為,南少戎的下場,你應該看見了吧?”

楊薑穎眸光一滯,虞璐滿意地勾唇,抬手招來一旁站著的一位應侍:“你去找陽先生,告訴他我的禮服被人動了手腳,今日無論如何都將做手腳的人找出來!”

應侍不敢耽擱,連忙應是,轉身跑了出去。

“虞璐,我看你是瘋了,陽先生可是主君身邊的人,豈容你呼來喝去?!”楊薑穎裝作可憐兮兮,委屈道,“我真是夠冤枉,好心當做驢肝肺!”

休息室內的人不知道虞璐和楊薑穎的過往,見她泫然欲泣,都開始對虞璐指指點點。

“聽說她之前可是絲毫沒給南國那位二皇子麵子,讓他爬出了賽場,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就是,光看麵相就知道她定然尖酸刻薄!”

楊薑穎滿意地聽著身邊的對話:“虞璐,你少在那自視甚高,還敢對陽先生呼來喝去,一會若是被主君和景衡哥哥知道,一定饒不了你。”

她話音才落,就聽休息室的門被人撞開,隨即,從外麵衝進來一隊著裝整齊統一的禁軍。

“都將裏麵的人控製住!”陽州遇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他抬腳走進休息室,掃了一眼屋內的人,“主君有令,有人蓄意陷害虞小姐,今日定要徹查此事,找出背後做手腳之人!”

陽州遇的到來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休息室內除了虞璐,其他人都是一副嘴能吞雞蛋的模樣。

“陽……陽先生,您怎麽來了?”陽州遇簡直殺了楊薑穎一個措手不及,她完全沒想到虞璐一句話便能讓他出現在這裏。

一時間所有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一個字都不敢多言,害怕失了分寸。

陽州遇神情十分嚴肅,上前幾步道:“虞小姐,主君已經派了一支禁軍調查此事,務必還您一個公道。”

“有勞陽先生了。”虞璐點頭,不經意地掃了楊薑穎一眼,眼神中的壓迫與震懾實在太過強大,對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陽州遇衝一旁的禁軍領隊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道:“國宴延遲一刻鍾舉行,所有人呆在屋內,不得離開!”

說罷,他便讓自己的手下去調取休息室門外各處監控。

眾人未曾想到,隻是因為虞璐,國宴竟然都要推遲!

所有人都開始重新審視她,暗自揣測虞璐與主君之間,究竟是何關係。

楊薑穎的麵色自陽州遇出現的那一刻便蒼白到了極致,她就算有不讓虞璐發現的把握,可現在事情鬧大,連禁軍都出動,如果真的查出蛛絲馬跡,按照現在的情形……她怕是在劫難逃。

一場算計陷入僵局,她想不出任何完美脫身的辦法。

不出十分鍾,禁軍就已經將各處監控掉了出來,盡數交給了陽州遇。

“虞小姐,是否現在播放監控?”陽州遇接過那支U盤,征詢虞璐的意見。

虞璐的目光依舊在楊薑穎身上,對方已然渾身顫抖,就連額頭上都掉下了細密的冷汗。

她接過U盤,明顯感覺身邊的人一把撐在了自己麵前的梳妝台上。

“楊小姐,你說我看還是不看呢?”

楊薑穎察覺到虞璐話中的嘲諷,緊了緊自己的手,緊張得渾身僵硬:“自然……是你說了算。”

“嗯。”虞璐點點頭,“那便不看吧,左右這場國宴,我也並不感興趣。”

眾人:……

所以不惜驚動主君讓陽州遇跑這一趟,隻是為了嚇一嚇楊薑穎?!

偏偏陽州遇沒有絲毫不悅,聽了虞璐的話立刻點頭附和。

楊薑穎帶著訝異的神色看向虞璐,她怎麽都不相信,對方會輕易放過她。

大概是應驗了她的猜想,虞璐手中的U盤轉了轉,放回了陽州遇手中:“這畢竟是國宴出了差錯,勞煩陽先生,將這個U盤交由主君,由他和攝政王處理吧。”

“不要!”楊薑穎一聽這話,立刻出聲製止。

她這一句話出口,擺明了就是承認禮服一事是她所為。

“楊小姐還有什麽問題?”她故意拋出問題,還不信楊薑穎敢接!

楊薑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見這一幅景象,陽州遇心中也有數,他上前兩步,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屬下便將東西交由主君了。”

“不!”楊薑穎這下眼眶中真的浮起了一層薄霧,看著陽州遇,咬牙道,“是我……是我做的,還請陽先生不要將U盤交給景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