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經驗，但……應該一通百通。
“嶽父，聽芊芊說你喜歡兵法。”他抬手將《墨子兵法》孤本遞給了白永峰。
白永峰立即笑得看不見眼睛，滿足：“芊芊就是孝順。”
但他誇的是白芊芊，司淨塵也不在意。
白皓衍不滿地咳嗽了好幾聲，眼睛緊盯著另一本書。
司淨塵將另一本《流星劍訣》遞給了他：“芊芊也總是提起大舅哥醉心武學。”
白皓衍冷哼著接過劍訣，挑剔的眼神隨著翻開了書頁而變換了神色。
父子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思瀾，我不吃午膳了。”
“嵐姐，我不吃午膳了。”
哐！
父子二人鑽進了各自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月思瀾冷哼一聲，看著司淨塵的目光越發地滿意：“他們不吃咱們吃。”
文武雙全，脾氣又好，又滿心滿眼的芊芊。
司淨塵揚唇，頷首：“好，嶽母，我先給芊芊和……白將軍送杯熱茶。”
“嗯，去吧。”月思瀾越發滿意了，而且還這麽會疼人。
這麽好的女婿上哪找去？
咚咚！
司淨塵抬手敲了敲門：“白將軍，和芊芊喝口熱茶。”
院子裏的白永曄眼底滿意之色深了幾許：“多謝。”
簡單的一個細節，便能看出這孩子，不僅在意芊芊，更懂得尊重她。
白芊芊嫣紅的唇漾開淺淺漣漪，唇語：“辛苦。”
曾經的精分，怕是想法設法地偷聽，要將她一切掌控在掌心吧？
現在的他……的確很好。
司空淨塵墨眸如冰川融化，細碎的暖陽散落眸底，淺笑的玉顏一派風光霽月。
他放下托盤，又為她披上了大氅，臨走為二人倒好茶水。
白芊芊端起茶杯，小口地喝著。
白永曄拿起茶杯，抬頭一杯盡。
甜的？
他掀開茶壺蓋子，看見裏麵的紅棗、枸杞、桂圓……
他眼角是一抽，嫌棄地放下了茶杯。
白芊芊小心翼翼，試探：“父親，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現代？”
她想知道究竟平安村小時候的自己，現代的自己、還有與現代自己如出一轍的祖父究竟都是怎麽回事？
白永曄眸色一滯，點頭：“知道。”
他頓了頓，眼底悲傷如潮水瘋湧，沉聲娓娓道來。
月思歌雖是月家聖女，本應該是九州最尊貴的帝後，但擁有現代靈魂的她，婚姻大事自然不甘被人左右。
於是，她逃婚了，還帶走了陪嫁，旁支的妹妹月思瀾。
然後，遇到了同樣逃婚的他，以及生死相隨的副將。
四人兩對一見鍾情，私訂終身，一路隱姓埋名地逃亡。
偏他們的女兒是下一任聖女，一出生便引發了天地異象，一家四口，接生的醫聖，穿越到了月思歌所在的現代的平行時空。
那裏不僅有他們一家四口，更有古武和中醫世家的白家。
隻是他和父親醫聖，穿到現代的是一魂三魄，注定了留不久。
月思歌不得不得尋法子，將他和醫聖送回古代。
但最後隻送回了他一個人，回到了芊芊出生那日。
若非思歌無法醒來，他們的女兒又目光呆滯，他都要覺得異世之旅是一場夢。
而月家和司家的追殺未停，他隻能同意祖父的建議，將孩子交給了華容，由祖父幫忙撫養長大。
幸而思瀾不放心，一直隱在暗處跟著，親眼看著芊芊被調包。
於是倆人抱走了芊芊，定居在平安村，等著親姐思歌和芊芊的靈魂從現代歸來。
而思歌為了一家人一起回到古代，精神耗盡卻也沒能帶回芊芊的魂魄，然而芊芊從五歲起忽然恢複了智力，還異常聰慧。
但思歌許是傷了神魂，回到古代後，總是斷斷續續的昏睡著，近來越來越嚴重。
信息量太大，她揉著有些痛的太陽穴，思緒還是有些亂。
但這些都不及母親重要，她抬眸，眸底盡是憂心：“所以這次叫我回來，是為了一起治療母親治嗜睡症？”
白永曄搖了搖頭：“滋養神魂的藥，這些年為父已經收集全了，但還差一味七魂草。”
白芊芊並不意外，現代的父親是軍隊主任醫師，中西醫雙博，又有現代白家的龍銀針和鳳鳴針，她並不懷疑父親的醫術。
“這七魂草在哪兒？”
那麽這味藥引，隻有她能拿到了。
白永曄眼底再次閃過一絲歉疚，這個孩子他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卻要讓孩子做不喜歡的事。
“是九州畫協，今年成員選拔魁首的獎品。”
白芊芊痛快地點頭：“好，父親也不必愧疚，你和母親現代的故事，一直陪著女兒成長，你們並未缺席，而且祖父一直陪女兒長大。”
現代的她有英雄般的父親，天才般的母親，有寵愛她的院士祖父。
現代，她在愛和榮譽中長大，很幸福。
白永曄微怔，眼眶微潤：“好孩子。”
白芊芊伸手，撫上父親粗糲的手背，美眸堅定。
“父親，放心，我一定拿到七魂草。”
她也一定要讓母親和父親餘生，活的光明正大！
統一十二洲，原本隻是她和精分的宏圖偉業，現在更是她一家人幸福的藍圖。
白永曄看懂了女兒眼底的野心，心底的愧疚越重。
父女二人一進屋，便看見白永峰白皓衍麵紅耳赤，爭搶著司淨塵。
“父親，你不能為老不尊！況且我就問妹婿一個問題！”
“放屁，你一個問題就要問半個時辰！況且你要尊老愛幼，為父隻問半句話。”
司淨塵深邃的輪廓早已凝上了冰霜，顯然耐心耗盡，偏父子二人都沒有眼力見兒。
白芊芊雖然希望精分可以和家人相處融洽，但是看著他暴怒卻隱忍不發，便是一陣心疼。
她走近，劈手奪過精分，摟緊了他的胳膊。
她宣示主權一般，瞪著二人：“他隻是我一個人的，現在他隻能陪我用午膳。”
司淨塵如畫的眉目微揚，心滿意足地勾唇，在她身側坐下。
父子二人齊齊看向白芊芊，眼底的火氣立即熄滅。
白永峰：女兒太可愛，不能惹女兒生氣。
白皓衍：妹兒太可愛，不能惹妹兒生氣。
父子倆偃息旗鼓，小心翼翼地將書塞進了衣襟，貼身收好後，便乖乖地在餐桌旁坐好。
二人異常關愛的目光，猶如高瓦數的探照燈鎖在了她的身上。
端著飯菜出來的月思瀾，一副見怪不怪的無奈神情。
白芊芊無奈，卻……莫名安心。
她看向了精分，二人未來的規劃，她不想瞞著身為家人的他們。
司淨塵桌下好看的手，與她五指相扣，眼底是無盡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