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彎眸,乖巧萬分:“所以我沒和哥客氣。”
還做出一副,她就是這麽乖巧聽話的模樣。
白皓衍又氣又檸檬,妹妹被壞男人帶偏了,偏他不舍得責備妹妹一句。
司空淨塵迎上大舅哥滿是怨念的目光,蒼白的唇弧度又深了幾分。
他幽深的墨眸,掃過他輕易的步伐,泥濘的路,卻沒有沾染半滴泥點,便確定了白皓衍的身手,即使放在九州武協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時,一位鶴發老者背著重重的木材,同樣腳步輕盈地走來。
老者聲如洪鍾,語氣熟稔:“衍小子、芊丫頭回來了!”
白皓衍恢複了熱絡幹淨的笑容:“華爺爺!”
白芊芊脫口而出:“華爺爺。”
這種熟稔……仿佛在她記憶深處。
華爺爺腳步一停,眼底盡是驚喜:“芊丫頭你好了?”
白芊芊遲疑了一瞬:“小時候的事,我……記不太清。”
“不怕,人好好的就好。”華爺爺說著,打量向了司空淨塵。
司空淨塵扯了扯蒼白的唇,恭敬地點頭:“華爺爺。”
他沒有血色的玉顏,掩蓋了他冷冽的氣質,襯得他人畜無害。
華爺爺滿意地點了點頭:“芊丫頭眼光不錯。”
三人接連又遇見了幾個熟人,讓司空淨塵心驚的,竟沒一個是普通人。
這平安村果然如他猜想的不簡單。
白芊芊也察覺了,而且每個人都讓她異常熟悉。
她開始回憶,在現代她是何時開始學琴棋書畫的,除了古武,這些一樣模糊不清。
還不等到家,她終於忍不住:“哥,病的不是父親吧?”
白皓衍桃花眸微閃,輕咳一聲:“芊芊,咱們回家再說。”
話落,他逃似的加快了速度。
司空淨塵緩步,牽住了她的手,好看的五指穿過她的手指。
他低垂的墨眸,沉靜的回望她,似在說:別怕,他陪她。
白芊芊壓下近鄉情更怯的焦躁,跟著白皓衍進了間別致的小院。
一進院子,白芊芊看著與從心苑品種如出一轍,均可入藥的花花草草腳步便是一滯。
若說此前種種皆為巧合,但習慣和偏好不可能絲毫不差。
所以,當年救精分的是她自己,小時候的並不是什麽原主,自始至終都是她。
司空淨塵垂眸,沒有錯過她絲毫的變化。
她自從見到白皓衍,眼底分明是陌生,但潛移默化下又熟稔的很。
而且這種感覺,自從進了平安村越發明顯,而她眼底積攢的竟是驚訝和難以置信!
一進院子,白皓衍暗暗地鬆了口氣:“娘、父親,大伯芊芊回來了。”
雅致的竹屋,很快走出一位美婦人,和兩位眉眼相似,氣度不凡的俊美中年男人。
司空淨塵一眼認出其中一位,墨眸震驚:“白將軍!”
白芊芊是第一次見精分,如此情緒外露。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美眸陡然瞪大:“父……親?!”
是她在現代照片裏,一次也未見過的父親!
而開口的是另一位,眼眶紅彤彤:“芊丫頭,父親想……”
他抬腿,才邁一步。
他便心碎地意識到,心尖尖上寵大的女兒,有了生父不要他這養父了!
一旁美婦見了,擰了一把寵女狂魔的夫君,美眸一瞪:“永鋒,安靜點。”
白永峰疼得抽了口冷氣,立即服軟:“思瀾,輕點。”
白皓衍一臉嫌棄,有眼力見兒地進屋了。
美婦月思瀾和藹地看向司空淨塵:“女婿,咱們先進去喝杯熱茶。”
司空淨塵棱角分明的下顎微點:“好。”
四人將院子留給了這對兒,素未謀麵的父女二人。
白永曄眼底盡是愧疚,笨拙地用袖子,擦了擦院子裏的石凳子。
他掩飾尷尬地輕咳一聲:“芊芊,坐。”
話音剛落,白影一晃,石凳子多了一個柔軟的墊子。
司空淨塵歉意,那得解釋:“芊芊怕涼。”
白永曄俊美滄桑的臉,沒有半分責怪,眼底是藏不住的欣慰。
“好孩子。”
知道芊芊覓得良人,不禁欣慰了幾分。
白芊芊覺得精分自從擺脫了豫王的身份,性格似乎變了很多。
她雖感動,但還是攆人:“謝謝,快進去吧。”
司空淨塵見好就收,一進屋便迎上了,父子二人審視的目光。
“你真願意為了芊芊放棄大夏皇長子的身份?”
“你舍得大夏第一戰神的身份?”
美婦月思瀾瞪了眼父子二人:“閉嘴!不舍得能詐死?”
這父子倆一遇到芊芊的事就集體降智,一個寵女狂魔,一個炫妹狂魔!
她抬手,優雅地為司空淨塵倒了杯茶。
“你別理他們,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司空淨塵彎唇接過茶,坦白了他的想法,自己的身世,也未有半分隱瞞的意思。
一是,他信她的親人;二是,她家裏的氛圍,讓他心生溫暖。
白永峰一聽,他是九州的皇子,是大哥情敵的兒子!
他看這小子的目光越發嫌棄:“司淨塵,難怪你舍得放棄大夏的一切,分明是知道芊芊是下一任聖女!”
白皓衍也怒目而視:“休想讓我妹兒回去當那個破聖女。”
人人尊敬的聖女,在父子二人眼裏,就是月氏和皇族司氏的囚籠裏的金絲雀!
司空淨塵墨眸雖幽邃莫測,但是目光清澈坦然。
“隆泰帝封芊芊為皇太女的聖旨,應該已經頒布了。”
他生於皇家,不能為己所用,便毀掉的冷血手段,自然不會將芊芊置於風口浪尖上。
白永峰不依不饒:“女皇我們芊芊也不稀罕。”
月思瀾美眸一瞪:“淨塵這孩子思慮周全,小心芊芊嫌棄你婆婆媽媽!”
她很滿意這女婿,就憑他一進屋先坦白了自己的身世,他們不提芊芊隻言片語,他便一句不問。
哢嚓!
白永峰老父親的心,中箭碎了一地。
他看著司淨塵的目光,滿是怨念。
都是這頭豬,拱走了自家嬌嫩的大白菜!
人精司淨塵心底了然,手伸進了袖兜,摸出了兩本書。
這兩本書不僅珍貴得絕無僅有,更是晦澀難懂,但他早就爛熟於心。
帝王術唯有在對方擅長的領域得到尊崇,才能徹底收攏人心,想……來嶽父、大舅哥應該也是同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