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遠,司空淨塵墨眸森冷:“本王一個月後便回京。”
這一個月的庶務他都安排好了,所以這既是回答也是警告。
影爽剛要開口,影悟先一步開了口:“是梅大姑娘在宗人府喊,她早已成了你的人,若想讓她認罪一定要見小主子你一麵!”
小主子本就對他們有了防備,若是再無正當的理由,小主子怕是更與他們離心了。
司空淨塵眉宇間染了幾分不耐:“梅蓮雪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既然如此,他便回去送她去黃泉!
他勒緊韁繩,掉轉馬頭朝著馬車走來。
補眠的白芊芊睜開美眸,起身慵懶地支著下巴,越過馬車窗看著騎馬走來的精分。
“皇妹已經在京城多耽誤了三天了。”
她現在的身子做不到日夜兼程,所以不能繼續等他。
司空淨塵聽懂了,手指若有似無地撫過腰間骨,悄無聲息地低歎:“嗯。”
他很快便會追來,在回京定然讓她和孩子再無障礙。
白芊芊掃過他的手,明白精分這是將暗衛營都留給了她。
她伸手摸向脖頸間的骨哨,精致的下巴微點,美眸染上了細碎的暖陽。
精分……學會尊重她了,那麽她也願意嚐試相信他。
她目送著精分,與影衛三人疾馳著消失在視線裏。
隻是心頭莫名的一陣不安。
司空淨塵與影爽三人回京的途中,漆黑的眸子似能看穿一切:“影山呢?”
影爽自然不能說,自己讓影山給墨天行傳信去了。
影悟麵不改色:“影衣需要一個人輔助,他去沈洲幫忙了。”
司空淨塵墨眸深了幾分,並未全信,但心底的警惕深了幾分。
他與影悟接觸不多,但影悟不止一次替影爽回答,影爽不僅不惱怒,還暗暗地鬆了口氣。
難怪他將影衣支走,影衣走的那般痛快,這件事倒是他大意了。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三人是故意將他和芊芊分開。
他不敢低估墨家影衛,但他們絕對小瞧了他瞧上的女人。
四人入京,他立即讓廣安良,安排三人換上豫王府府兵鎧甲,帶著昨日為梅蓮雪驗身的嬤嬤去宗人府。
就算梅蓮雪豁出去,清白不要,想賴上他,也得看他願不願意!
他轉身去了書房,喚來武協副會長江流兒。
他交代:“換上暗衛服侍,讓影衛每日向京城報一次平安。”
芊芊總算心軟了一次,他和芊芊的感情太脆弱,經不起半分意外!
江流兒領命,換上暗衛的黑衣,快馬加鞭地追出了京城。
司空淨塵也換了身白色常服,去了公主府。
以江與城一根筋的性子,昨日定然回府,求姑母再派人去驗身,好為梅蓮雪做主。
姑母定然會趁此讓表弟,撞南牆撞得鼻青臉腫,明明白白!
他見到長珠公主開門見山:“姑母應該已經知道,梅蓮雪一口咬死,她與侄兒私訂終身了。”
長珠公主微詫,顯然是並不知曉,隨即怒氣騰騰:“進了宗人府還不老實,竟還敢再鬧幺蛾子!”
昨天梅蓮雪的欺騙,氣得與城午膳和晚膳都沒用,才過一天又不安生!
司空淨塵長眉微蹙,微點下顎:“嗯。”
姑母還未收到消息,可見墨家的暗樁藏的有多深,有多廣了。
這既是向他展示墨家的實力,也是在警告他。
他墨眸瞬間冷沉:“侄兒想借下表弟和為梅蓮雪驗身的嬤嬤。”
梅閣老破釜沉舟,許是還有墨家在背後推波助瀾,隻為將他留在京城!
他還未認祖歸宗,便如此幹涉轄製他!
長珠公主點頭:“這樣不安分的攪事兒精就不配加入咱們皇家!”
她讓內侍小路子去宣與城和嬤嬤,存了讓與城徹底認清梅蓮雪心思。
但江與城在宗人府大牢,再見梅蓮雪清麗的臉憔悴的模樣,又憐香惜玉。
他大步走到木牢門旁,滿臉擔憂:“梅大姑娘,你與表哥有婚約,但不必為了得到表哥,就搭上自己的閨譽啊!”
他可以理解,表哥謫仙一般的人,是女子都會迷戀,但……不該迷失了自己啊!
宗正、宗人等人落在梅蓮雪身上的目光微妙了幾分。
昨日,梅大姑娘被長珠公主的人送進來後,江世子可是沒少出銀子,讓他們多多關照留情,可不像是會坑梅大姑娘的主。
越是如此,江與城的話便越有可信度。
梅蓮雪恨不得一刀捅死這蠢貨,眼下她隻能示弱。
她杏眸裏淚霧晃動,難以置信:“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江與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比昨日被她欺騙利用還難以接受!
眼前控訴指責他的梅蓮雪,讓他陌生得仿佛從來不曾認識過。
司空淨塵抬手,搭在他肩頭:“眼見未必為真。”
江與城眼眶彤紅,跌跌撞撞地回了公主府。
梅蓮雪杏眸滿眼不甘,想到他昨日與白芊芊那賤人一唱一和,緊扣著木牢門的指甲瞬間崩折了。
“你……為了白芊芊,便要否定我曾是你女人的事實嗎?”
她既然得不到,那麽便將豫王和白芊芊拆散也好!
宗正想到梅閣老,頓時頭疼,硬著頭皮:“王爺,今日為梅大姑娘驗過身子,的確不是完璧之身,而且梅府、豫王府都有人作證,你曾留宿梅府。”
司空淨塵眉目淡漠無波,瞥了眼身後的兩位嬤嬤。
“巧了,昨日這兩位嬤嬤也為梅蓮雪驗身,而且表弟江世子也在。”
被點名的兩個嬤嬤,先後上前自報家門,且說明了前因後果。
豫王府的嬤嬤自然信服度不大,但是長珠公主府的嬤嬤,他們便不得不信了。
此前迎春宴,即使梅大姑娘未去,長珠公主和江世子也對梅大姑娘未來豫王妃多有維護。
梅蓮雪臉色攥著牢門的手,指節青白:“你們都是一家人,自、自然都維護王爺。”
司空淨塵墨眸冷沉,嗓音更是刺骨森寒:“本王的姑母,也是你的表姑母吧?”
梅蓮雪的臉色徹底蒼白,心跌入穀底。
得到過再失去,最是讓人痛徹心扉,殺人誅心。
然而,這還不是最殘忍的。
司空淨塵深邃的輪廓凝著冰霜:“婚約還未解除,便失去貞潔,這樣的豫王妃本王要不起,念在親戚一場,便成全你與那人。”
梅蓮雪杏眸瞪得溜圓,眼珠子驚訝地差點滾出眼眶。
豫王竟要將她隨隨便便塞給一個低賤的官差!
宗正聽懂了豫王的意思,一身冷汗。
豫王這意思,是讓他在大牢裏尋個官差對梅大姑娘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