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退到一旁,抿唇不語。
即使她真有法子,也絕不會救德妃,但也不會阻止精分去救自己的母妃。
畢竟那是他們母子的羈絆與感情,她不曾參與,也無權發言。
張醫女按照楊思禮的吩咐,將德妃、豫王的血,先後滴進白瓷罐中。
白瓷罐中透明的水蛭在貪婪地吸食了倆人的血後,不過一息的時間,便抽搐著化成了透明的**。
她瞳孔猛然一縮。
豫王和德妃,竟然沒有血緣關係!
但她的家人都捏在德妃的手裏,她自然不敢說。
於是,隨口胡謅:“豫王與德妃娘娘雖是血親,但是並不匹配。”
隆泰帝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也不禁露出了幾分頹色。
司空淨塵沒有錯過,張醫女眼底一刹那的震驚。
即使不匹配,也不該是震驚,除非……
他袖中的大掌捏緊了幾分。
這時,銀霜跪著爬到了隆泰帝腳邊。
哐!
哐!
哐!
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才欲言又止地開口。
“事到如今,為了德妃娘娘,奴婢不能再隱瞞陛下了,還請皇上屏退外人。”
隆泰帝揉著頭,沉聲:“老高。”
高大總管心領神會,立即遣退了所有人。
白芊芊正要一塊退出去,銀霜再次開口:“豫王妃請留步。”
司空淨塵身上的寒氣瞬間一重。
銀霜被他內力震得唇角溢出血絲,卻仍堅持不肯改口。
待屋內隻剩下他們幾人,她再次磕了頭,才緩緩開口。
“皇上,德妃娘娘之所以不支持豫王和豫王妃,是因為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
隆泰帝怒斥:“你可知欺君何罪?”
他麵上雖是暴跳如雷,心底卻是信了大半。
若非他的血脈,芊丫頭怎麽會比京城所有的貴女都驚才絕豔?
“奴婢不敢。”銀霜再次磕頭。
她隨即小心翼翼繼續:“陛下您知道,德妃娘娘一向與世無爭,若不是實在護不住豫王,這才不得已犧牲公主。”
說到這兒,她轉向了白芊芊,又是“哐”地磕了一個響頭。
“您是德妃娘娘的骨血,她自然舍不得真的犧牲公主您的性命,趁亂將您送出了宮,原本是想將您換去白家,誰知道陰差陽錯,竟讓您流落到偏遠鄉村。”
白芊芊怔愣在原地。
她不是信了,而是弄不清楚德妃這是唱的哪一出戲?
若說白翩翩是她女兒,她絕對信。
銀霜見她不信,解釋。
“德妃娘娘早就派人調查,知道您就是她流落在外的血脈,因此才想拆散您與豫王的。”
合情合理,嚴絲合縫!
若她真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她真的就信了。
不過……
她若是認下了,不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與司空淨塵和離了麽?
而且隆泰帝絕對會第一個支持。
隻是一眼,司空淨塵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臉色立即黑沉。
他一步逼近,抬手一把掐住了銀霜的脖子。
“信口雌黃!”
母妃為了拆散他與王妃,竟不惜使出這一招!
隆泰帝怒斥:“放手!”
他立即傳張醫女進來驗血。
司空淨塵跪地:“兒臣不信。”
隆泰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芊芊,眸色複雜。
既為驚才絕豔的……皇女感到驕傲,又頭疼兒媳變女兒這混亂的關係。
哐!哐!哐……
銀霜接連重重地磕頭。
“皇上,求您救救德妃娘娘。若不是事關德妃娘娘性命,奴婢說什麽也不會將這秘密說出來的。”
一旁白芊芊靜靜地看著她演戲。
如此大費周章,怕是為了白翩翩換血,好讓她成為名副其實的月家聖女。
皇女這身份她要了,但換血她絕不會配合。
所以,她暫且配合:“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司空淨塵一把攥緊了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鋒利冰涼,似質問她想幹什麽?
白芊芊美眸微閃,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
隆泰帝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中,隻當大皇子動了真情,寧願將錯就錯,也不願承認現實。
但他決不允許皇家亂、倫這樣的醜事發生。
他立即召張醫女進來驗血。
張醫女一進內室,便察覺到內室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硬著頭皮按照楊思禮的交代。
她拿出了,事先喂了不明藥液的水蛭,先後滴入了德妃娘娘和白芊芊的血。
這一次,隆泰帝也起身,虎目緊緊地盯著罐內水蛭的變化。
不到一息的時間,水蛭通身血紅。
她故作驚詫:“竟……可用。”
隆泰帝虎目越發複雜:“為朕與大……芊丫頭測一測。”
張醫女微怔,偷偷地看向了銀霜。
銀霜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睛。
張醫女心領神會,如法炮製。
一息的時間,水蛭再次通體血紅。
“這……”
隆泰帝不怒而威:“今日的事,你若敢泄露半句可知後果?”
張醫女臉色一變,“撲通”跪在地上保證:“臣女絕不敢泄露半句。”
他轉眸複雜而又慈愛地看向了白芊芊。
即使流落在外,依舊如此驚才絕豔,若是在他身邊長大,怕是九州皇子都比不過他的這位皇女了。
他歎了一口氣:“你……”
白芊芊趁機掙脫他的鉗製,跪下懇求。
“父皇,芊芊求父皇準許兒媳與豫王和……離。”
終於盼來這次機會,但說出口竟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但……快刀才能斬亂麻!
司空淨塵臉瞬間黑沉了鍋底,一字一句:“本王不同意。”
倆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僵持著。
白芊芊美眸堅定,歎息:“我們真的不合適。”
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屬,而他的驕傲不會準許女人越過這個時代規矩。
這一幕落在隆泰帝眼中,便是白芊芊寧願肝腸寸斷,也不忍他這個父皇為難。
他心底難得地暖了幾分,更是下定決心,往後……定好好補償芊丫頭。
靜默片刻,隆泰帝一手搭在了大皇子的肩頭,勸道。
“淨塵,木已成舟,你切莫繼續任性。”
司空淨塵眼底墨焰跳動,斬釘截鐵:“父皇,王妃根本不可能是母妃的女兒,因為她是……”
銀霜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德妃,頓時心急如焚。
哐!
她再次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提醒道。
“皇上,德妃娘娘的身體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