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接受,美眸淡淡:“隻有在意才會生氣,所以你的道歉,於我沒有任何意義。”

隻要她不在乎,便沒人能傷得了她。

司空淨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湛黑的眸子平靜無波,隻是袖中的大掌緊了又緊。

剛才她那一眼,淡漠疏離,就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嗬!這個女人,絕情起來,還真是比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芊芊頭也不抬,給祖父診脈:“王爺,你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好好為京城失蹤的那些女子查查。”

她絕情淡漠,似那夜她刺穿他胸口的一劍,一樣鋒利刺骨!

他轉身出了偏殿,胸口愈合的傷口,莫名有點痛。

院子裏日頭正烈,他卻覺得有點冷。

徐徐秋風,帶走了他所有的體溫,如墮冰窟。

他隨即轉身去了馬廄,翻身上馬。

不就是少女失蹤,他不能被這個女人小瞧了!

司空淨塵這一查,便是一白天。

失蹤的人數不僅比李嬤嬤說的還要多,而且這些人是生是死,了無音訊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震碎他三觀的是,失蹤的這些人裏,不僅有名門貴女,還有好幾名官婦。

僅僅因為名聲,竟還幫著凶手掩蓋,不了了之!

他一回到豫王府,察覺時竟已經到了從心苑,見偏殿燭火通明鬼使神差地推門而入。

這個女人,竟沒有半點防備,就這樣趴在醫聖的床邊睡沉了,連有人進來都沒有半分察覺!

他一把扯掉,白芊芊身上礙眼的青色外袍,隨手丟出窗外。

對院子裏的小廝吩咐道:“燒了!”

他隨即彎腰,將白芊芊抱回了正殿,放在床榻,替她蓋上了被子,轉身剛要走。

他餘光便瞥見,她耷拉在床邊巴掌大的腳。

他鬼使神差地坐在床邊,伸手幫她脫繡花鞋時,裏側的那一隻還算順利,在脫到外麵的這一隻時,意外地將棉襪一同脫掉了,露出了她精致白瓷的玉足。

司空淨塵墨眸幽深,竟有些挪不開視線。

這個女人的腳,竟然……也這麽美,竟還沒有他的手大。

腦海裏莫名不受控製地,劃過一雙、修長脆弱輕顫的雙腿,記憶的閘門似失控了一般,口幹舌燥地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剛燒完衣服回來的廣安良,瞧見自家王爺,愛不釋手地握著……王妃的腳。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王爺,你……”

司空淨塵聞言,利落地將白芊芊的玉足,塞進了被窩。

他欲蓋彌彰地解釋:“幫她脫鞋子。”

司空淨塵湛黑的眸子掃向廣安良,似斥責他的眼睛看哪裏?

廣安良立即垂眸,求生欲極強:“王妃的腳太小了,剛好被王爺您大掌包裹住了,屬下什麽也沒瞧見。”

解釋完廣安良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嘴巴,真是越描越黑!

他即使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自家王爺,那道森冷鋒利得將他淩遲的目光。

廣安良後脊已經被冷汗浸透,自家王爺已擦身去了偏殿。

司空淨塵再次將自己的心頭血喂給了醫聖。

醫聖的臉立即恢複了血色,而他的臉再次白得透明。

……

翌日,白芊芊特意起了一個大早。

就是為了幫祖父針灸、按摩完,好提前武楊侯府,同候老夫人一起用早膳,瞧一瞧究竟誰是暗中的鬼!

她才推開祖父的房門,便聞到了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

她心陡然提起,快步走近內室。

祖父不僅無事,臉上竟……恢複了幾分血絲!

她立即給祖父診脈,眸底劃過一抹難以置信,昨日診脈百清丹還隻是給祖父續了三日的命,現在竟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平衡!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了幾分。

忙完祖父,她立即背著藥箱去了魯王府。

路上她明顯感覺到,似有人尾隨在身後,偏她每次回頭,都沒有瞧見人。

她不禁加快了幾分,心底警鈴大作。

這人的身手在她之上!

好在魯王府不算遠,很快她便進了魯王府,這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便消失了。

白芊芊暗暗地鬆了口氣。

魯王府大門不遠的暗處,正是身姿頎長的司空淨塵。

廣安良心疼地看著自家臉色慘白的王爺:“王爺,你既然關心王妃,何不直接送她?”

司空淨塵湛黑的墨眸微冷:“多事!”

他隻是……查案!

誰要關心那個絕情的女人。

她剛好趕上,侯夫人、和嫡小姐楊霜雪三人,正陪著靠床勉強坐著的候老夫人用早膳。

白芊芊對著眾人,落落大方一笑:“候老夫人、侯夫人,不介意加一雙碗筷吧?”

她美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幾人的神色。

“當然不介意,隻是怕招待不周。”侯夫人得體一笑,然後有條不紊地吩咐侍女加了碗筷。

楊霜雪靦腆一笑,眼底溢滿了好奇:“豫王妃,請坐。”

“謝謝。”白芊芊從容落座。

她沒有客氣的意思,用公筷每樣嚐了一口,美眸微凝。

這些藥膳看似嚴格地按照了她的藥膳方子,但是裏麵有許多味藥材,被相似味道的草藥替換了,而且清一色都是寒性!

“這幾道菜,不適合候老夫人食用。”她並未挑明,卻意味深長地點出被動了手腳的飯菜。

侯夫人這樣七竅玲瓏的人,立即猜到了白芊芊的意思,臉色難看了幾分。

“豫王妃,您慢用,臣婦去處理點私事。”她一臉歉意地退下。

候老夫人被氣得徹底沒了胃口,拒絕繼續用早膳。

白芊芊點頭,在桌下握緊了候老夫人輕顫的手。

她起身扶著沒有胃口的候老夫人,在**躺好。

一旁楊霜雪立即伸手幫忙,又細心地幫祖母掖著被角,想哄著祖母再多吃幾口。

白芊芊伸手診脈。

候老夫人昨日才見起色的脈象,果然再次隱隱有嚴重的趨勢!

她垂眸,繼續裝作診脈,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楊霜雪。

雖然昨日十四叔說過她可信,但是這侯府裏看著其樂融融,每一個人都極好,但越是完美無缺,處處便越是透露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