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夫人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剛想發作便被突然闖進來的許湯湯熟稔的聲音打斷了:“葉老?”

放眼三洲,除了書協那位,誰敢叫葉老?

但是書協的葉老,怎麽可能看上這不懂規矩的死丫頭?

華容夫人一時驚疑不定,同樣驚疑不定的還有葉老。

葉老難以置信地看著,摟著自己徒弟撒嬌的許湯湯。

九州武協會長和醫協會長的獨女,天榜第九的小魔女竟有這麽乖巧的一麵?

許湯湯似警告般,無聲地捏了捏拳頭,接過了白芊芊遞來的調料碗。

白芊芊瞧了,精致的小臉立即繃緊:“湯湯,這是我師父。”

許湯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芊芊:“芊姐姐,你……你還擅長書法?”

白芊芊一邊給她調配火鍋調料,一邊漫不經心:“不太擅長。”

一旁驚疑不定的華容夫人聽了,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這丫頭字都沒認全,怎麽可能會擅長書法?

她忽然想起,葉老剛才似乎叫公爹老白,一定是看在公爹醫聖的麵子上的!

華容夫人立即收斂了氣焰,解釋:“葉老,這孩子不在我和公爹身邊長大,接回來時候又已經及笄,許多規矩都還沒來得及學,便……”

葉老不滿地瞪圓了眼睛:“老夫的徒弟需要學什麽規矩?”

堵得華容夫人,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一臉便秘。

許湯湯見了,不禁對葉老豎起了大拇指。

華容夫人一臉豬肝色,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難得地對白芊芊柔緩了語氣:“偌大的豫王府,一夕之間沒了這麽多管事,會出大亂子的。”

“哦。”白芊芊態度敷衍。

華容夫人看見她這態度,便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一看見葉老,卻又不敢發作。

也不知道這沒規矩的東西,怎麽這麽邪性,竟總能哄得這群老糊塗替她撐腰!

半晌,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妥協:“母親也不勉強你,那王府裏便交給你院子裏這些陪嫁管起來吧!”

這華容夫人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她折騰了兩三天,就是為了用她的陪嫁?

白芊芊不怒反笑:“華容夫人,你確定這些人幹幹淨淨?

“當然,這些可都是我的陪嫁,我雲家可是清流世家。”華容自負地抬起了下巴。

白芊芊幽冷的美眸,掃了一眼院子裏眾人意味深長一笑:“哦?”

華容夫人自信地轉眸,眾人眸光閃爍,竟是大氣也不敢喘!

華容夫人白一陣紅一陣。

白芊芊頭也不抬,風輕雲淡地提醒著:“華容夫人,你同本王妃講禮儀規矩前,還是先將你親自教養,未出閣卻賴在豫王府不走的養女接走。”

葉老更是不給臉地揚冷嗤:“哪個清流世家,能教育出這麽死乞白賴的孩子?”

華容夫人一張臉迅速漲得通紅:“葉老,翩翩住在王府是豫王和德妃娘娘默認的。”

“默許?”司空淨塵闊步走近院子,墨眸森冷:“為何本王不知道?”

葉老不客氣地冷哼:“哼!就算默許,未出閣的大姑娘就不用要臉了?”

這一個個的,難道是欺負他徒弟沒人撐腰?

許湯湯撇著嘴:“切,就這麽不要臉,還清流呢。”

司空淨塵劍眉微蹙:“翩翩的傷和病也好了,還是勞煩華容夫人,將她接回白府,至於她當掉的嫁妝,本王已經命人贖回,一並帶回去吧!”

華容夫人怔愣當場,豫王這是什麽意思?

一定是這白眼狼,仗著自己成了豫王第一個女人,吹枕邊風時一定說了不少翩翩的壞話!

“是不是你,同豫王亂嚼舌根子,說了翩翩的壞話?”她氣極失控地撲向白芊芊。

不知道是誰絆了她一腳,竟一胳膊打翻了石桌上的火鍋。

嘩啦啦——

偏巧白芊芊左右都有人,後麵又是粗壯的大樹,根本沒地方躲。

“芊丫頭!”

“芊姐姐!”

……

眾人擔憂地驚呼出聲。

一道白影劃過,白芊芊便被一道頎長偉岸的身姿遮了個嚴實。

白芊芊驚訝地看著,麵不改色的司空淨塵,滾燙的火鍋油湯,她甚至聽見了潑在肉皮上“滋啦”聲,這個男人卻連悶哼聲都沒有。

她心頭跳快了幾分,但還是本能地推開了他。

既然已經打定了和離,她便不會讓自己的心左右搖擺,別扭地開口:“謝謝。”

司空淨塵深邃的輪廓繃緊,倨傲地抬起下顎:???“本王隻是不想有個毀容的王妃。”

白芊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將白色的瓷瓶丟給了他:“厚塗一次,專治燙傷。”

司空淨塵隨手接過,冷冷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榮華:“江管家,送客。”

小江管家立即伸手去扶華容夫人。

華容夫人不領情地推開江管家,不屑地看著白芊芊冷哼:“以色侍人最不入流,偌大的豫王府沒了有能力的管事,看你鬧了笑話如何收場!”

她撂下狠話,便怒氣騰騰地轉身離去。

許湯湯自告奮勇:“芊姐姐,我去盯著她把白翩翩接走!”

她經過司空淨塵身側時,敬佩地拱了拱手,一副看好他的模樣。

許老和劉掌櫃也都識趣地找借口告辭了。

“那個……王妃,還是你幫王爺上藥吧,屬下粗手粗腳的。”廣安良說著,將自家王爺手裏的藥瓶,又小心翼翼地放進白芊芊手裏。

司空淨塵深邃的輪廓緊繃,半晌薄唇才擠出一句話:“……別勉強。”

“衣服脫了。”白芊芊說著進了正殿。

二十多歲的精分,竟比八皇子一個半大的孩子還別扭。

白芊芊坐在床邊,大大方方地看著司空淨塵別扭地脫衣服。

司空淨塵迎上她毫不避諱的眼神,冷厲的輪廓越發緊繃了幾分,耳尖微微泛紅。

這個女人看男人的身體,還真是……鎮定自若!

他忽然又想起,前不久她大言不慚地承認:“我什麽樣的大體沒瞧過?”

但是,他派出去的人,竟沒有調查到她這位叫大體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