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任務
好的是史密斯穹屋裏的痛哭,並沒有傳出地麵,劉少林趴在黑暗中看著通道崗亭裏的鬼子依舊正常巡視。這說明地道穹屋上麵土層的隔音效果還算可以,它把美國史密斯上尉的悲痛,深深地掩藏在泥土細胞裏,世界上有些人可以喪盡天良,而泥土它不管中國美國日本還是世界的哪裏,都是那麽地善良。
“沒有事!”劉少林爬回穹屋,並向謝洪鼎和李淮山報告。
“Security,theenemyisnotfound!”阿莫斯向史密斯與戴維斯回報。
“那麽,我們繼續吧!”謝洪鼎說道。
“現在我們兩千多名戰俘最為迫切的就是沒有鞋子穿,”李淮山說道,“大部分戰俘的鞋底被礦道裏的石子磨破,腳板劃破,感染化膿,已經有數位戰友因為血液感染和發燒死去。而我們不止一次地向木村醫生要這方麵的藥品,但木村一直推脫說要想治療,隻有打針。那種毒針沒人敢去打,所以我感覺眼下我們最迫切的就是向鬆井要鞋子,沒有鞋子,我們實在不能再下礦洞。”
劉少林連忙看了自己的鞋子,心說來這裏第二天鞋底就磨穿了,腳底板的傷口不知道有多少。幸虧從小光腳板在村裏摸打爬拿到處走,有時候摸魚捉蝦腳板被河蚌殼劃傷多次而練就了不凡的抵抗力,不然自己的腳底板早就爛了幾道子了。
劉富貴的腳就差了些,富貴家富,從小到大啥鞋都穿過,從堂屋到廚房有人抱還有人撐傘擋雨遮太陽,那腳一直精貴著呢。但他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腳底板上的傷口一天天增加,早些的都開始感染化膿,加上淋雨感冒還沒好透,整個人瘦得已經沒有先前的樣子。
“我看這樣吧,”史密斯說,“明天夜晚放工,我們將向鬆井申請鞋子。”
“現在的小鬼子隻知道讓咱們幹活兒,你要向他們要一點東西,就像要了他們的命。鬆井不知答應不答應。不過我看態度上,我們千萬要和緩……”謝洪鼎補充分析。
又不知多少時間過去,劉少林正在靜靜地聽著洞外的動靜,忽然他被謝洪鼎叫了過去。
劉少林轉過身麵對穹屋,竟然驚奇地發現穹屋裏的十二國戰俘長官的眼神,竟然奇刷刷地看著自己,並且有著笑意有種期望。
“少林,”謝洪鼎拍著他的肩膀,“經過委員會領導的一致意見,我們要交給你一項任務。”
“任務?”劉少林心說有什麽任務?不會讓我到鬆井的房間裏趁著他睡成死豬,我悄悄溜進去借幾雙鞋子出來吧。可這戰俘營可有兩千多名兄弟。
“對,是給你的任務。”謝洪鼎用著命令但又包含著不由自主發笑的口氣說,“這個任務很特別,非你莫可。”
“連座,別吊俺胃口了,你就說啥任務,我保證完成。”劉少林說。
“這個任務很艱巨,我們一致要求你接近福田和子!”謝洪鼎說。
“接近福田和子?”劉少林一頭的霧水。
“是的,這就是你的任務。”
“連座,開玩笑吧?”劉少林搖頭,“讓我接近誰都可以,接近一個日本人,我能行嗎?我感覺沒一點把握。而且我也不想接近日本人。”
“福田和子與一般日本人不一樣。”謝洪鼎說,“你看這裏,所有的日本人都瘋狂,但唯有福田和子還那麽善良。你曾經與福田和子說過話吧?”
劉少林傻眼了,那是他替富貴向和子要藥。
“給富貴要退燒藥。當時我和富貴一致認為不能打針,打針就完蛋。”
“那你要到了嗎?”
“要到了,富貴都快好了。”
“和子有沒對你笑?”謝洪鼎再次盯著劉少林的眼睛。
“笑?笑了。”劉少林心說連座你今天咋弄地?純心逗我吧?福田和子生性溫柔,見著哪個人不是笑意盈臉?
“這就好了,所以你想盡一切辦法,接近和子,木村與野田和子沒指望了,隻有福田和子是個突破口。”謝洪鼎說。
“向她要鞋嗎?”劉少林還是一頭的霧水。
“不是鞋,是藥。”謝洪鼎抬起腳,讓人看他的破了的鞋底上腳底板上的傷口,“金瘡藥!”
“所有戰俘的腳底板都有傷口,”李淮山有些嚴肅地說,“少林,你一定要引起重視,能不能從福田和子那裏弄到金瘡藥。我看他們藥櫥櫃裏好似還有咱們雲南的百寶丹,這些藥肯定是鬼子從咱們中國人手裏搶去的,如果要一些百寶丹,你就立了大功!”
提到百寶丹,那可是大名鼎鼎,中國老百姓可說家喻戶曉。那是雲南愛國名醫曲煥章研製的對創傷有著奇效的白藥。劉少林從小就知道父親從趙集鎮買了一小瓶,家裏人幹農活不管誰有個擦傷重創,喝敷那麽一點點,讓人想不到的效果就出現了。那一小瓶百寶丹,劉家人一直用了十數年。就是以後他當兵參加了****抗日,看到一些老兵,也是自備百寶丹保安全。
但現在他們是戰俘,隨時都有被鬼子折磨屠殺危險,又如何接近和子,去給兄弟們弄百寶丹呢?
要知道,自己可是天不亮就去掏礦,天黑漫天星鬥才回來戰俘營,根本沒時間接近福田和子,就是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都無。
真是難煞人了。
……
……
劉少林沒時間行動,但盟國戰俘委員會的長官們卻開始行動。
第二天,所有的戰俘幹活的速度都提高了,對著礦洞口福田中隊長的笑加濃了,叫著“龜孫”的聲音更甜了,掏礦的進度多了,背礦石的質與量也提升了,把個福田中隊長樂的,單手拄著戰刀,站在鐵礦洞口,嘴巴是合不攏嘴。
在下午時分,終於,一隊特別的背礦石隊伍,停了下來。這一隊伍有二十人之多,仔細看了,大多是十二國戰俘長官。
劉少林雖然隻是一個普通士兵,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也夾在其中。他一直在找接機會接近福田和子,但在這寬闊的山野之中,哪有福田和子的影子。倒是這個凶惡無比的福田石根,每次背礦石下山,都要經過他的跟前。可日本姓福田的人太多了,這福田與那福田完全不是一回事,劉少林也隻能把任務深埋於心,暗暗地尋找機會。
劉少林就見十二國戰俘長官十四位,站在福田中隊長的跟前,一臉地笑意。
“龜孫!”謝洪鼎躬身,“福田中隊長真是威武!”
福田看著眼前的場景,竟然更加地傲慢與高興起來。這就是征服的味道,就是勝利者的待遇,就是強者的享受。
“你們地,今天地很好!”福田中隊長哈哈地笑著。
“福田中隊長不但威武,而且帥氣!”史密斯上尉竟然也少有地誇獎起來。
“福田中隊長對待戰俘,是最具有同情心最善良的長官!”英國戰俘長官庫克,竟然也第一次在劉少林的麵前這樣少有地誇人。
“哦哦……”福田中隊長,樂得嘴巴都合不上,戰刀在他的單手中,不停地歪來歪去。
“福田中隊長閣下!”李淮山突然極其溫和的語氣,“我們兩千多名戰俘,在不停地勞動著,我們有些事情能向您反映一下嗎?”
福田的笑突然少了一些。
“我們兩千多名戰俘,在這裏掏礦多天來,幾乎所有人的鞋底都磨破了,我們的腳底板都是傷口,很多人因此喪命。福田中隊長能不能給我們解決一些事情,以來體現福田中隊長的仁慈之心?”
福田的臉上的笑沒了有了。
“我們請求福田中隊長,命令木村醫生,給戰俘發放金瘡藥,並給所有戰俘發放鞋子!”
福田臉上的笑終於跑得一幹二淨,一股怒氣也憤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