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哐啷”聲,外麵即刻衝進來一群帶刀侍衛。
辛安的嘴即便是被踩著,也露出了陰毒的笑。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蕭雲舟都要死在這裏!
下一瞬,蕭雲舟放開了腳,他終於得意地站起身,滿臉興奮地看著那些城防軍。
“殿下還是跪下來給我磕個頭,我若是心情好,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辛安話說一半,才發現不對勁。
進來的人,根本不是他之前安排好的侍衛。
領頭之人他也十分熟悉,分明就是衛王的貼身侍衛趙歡!
他震驚地看著衛王,難道這一切早就被看穿了?
“跪下!”趙歡直接給他腿彎來了一腳,“敢對殿下無禮,活膩了!”
辛安看著趙歡,又看了看蕭雲舟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想起來問本王?”蕭雲舟嗤笑道,“本王進入你這大帳之前,就知道你打得什麽算盤,至於其他人,本王早就讓人盯著,如今不過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罷了!”
辛安瘋了般看著蕭雲舟,想要起身殺了他,卻再次被趙歡踢得跪下去。
“蕭雲舟!啊啊啊!”辛安瘋癲般地仰天長嘯。
他布局了這麽久,就等著成為城防軍最高統領,怎麽能功虧一簣?
蕭雲舟道:“帶下去!”
趙歡得令,將辛安直接拖下去審問。
蕭雲舟則離開大帳,看著外麵已經被拿下的細作們。
趙樂指著那些人道:“殿下,這些人怎麽處置?”
“你怎麽在這裏?”蕭雲舟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竟然在這裏,而不是去保護阿鳶?
“王妃已經平安無事,便讓屬下立刻趕來保護殿下。”趙樂如實道,“宮裏那邊,已經被王妃和顧大人解決,殿下不必擔心。”
蕭雲舟這才鬆了口氣,眼中卻依然沒有那些俘虜,而是讚賞地道:“王妃果然文武雙全,有勇有謀。”
趙樂:“……”
他覺得,現在的殿下,眼裏心裏除了王妃,隻能留得下縫隙寬的地方,容納別的人和事。
“全都發配邊關,充入先鋒軍!”蕭雲舟瞧著那些細作道,“敢在對西夏之戰中後退者,斬立決!”
“是,殿下。”趙樂道,“王妃已經回府,殿下要……”
他說道這裏,便直接停了,因為知道後麵的話沒必要再多言。
果然,他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身前一股風似的飆出去個身影,不用看也知道是殿下。
接下來的事,就全都是他和趙歡的了。
蕭雲舟回到王府,就看到顧清鳶站在廊下,十分著急地等著他。
瞧見他的身影之前,顧清鳶正後悔,她就不該聽趙樂的鬼話,相信蕭雲舟胸有成竹。
聽到馬蹄“噠噠噠”的聲音時,她猛然抬眼看去,正好望進馬背上,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眼中。
他躍下馬背,朝著她飛奔而來,滿臉都是看到她平安的喜悅。
驀然將她攬入懷中,緊的像是要將她勒入心間,再也不放出來!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落下淚來。
之前在宮裏無論怎麽凶險她都沒有哭,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卻哭得稀裏嘩啦,哄都哄不住。
他輕輕為她抹淚,卻越抹越多,隻能將她抱起,回到院中。
這一晚,衛王府的人聽著殿下輕聲細語地哄了王妃一晚上。
在王府那麽多年,他們竟不知自家殿下能說那麽多好話,聲音溫柔到了骨子裏。
其實,顧清鳶早就不哭了,隻是之前自己哄了蕭雲舟那麽多次,倒是很享受他哄自己的感覺。
心中偷笑,卻還是故作不開心的樣子,忍得非常辛苦。
蕭雲舟也看出來她在忍笑,可她既然喜歡,自己多說幾句好話哄哄,又算得了什麽?
這麽想著,他聲音更溫柔,哄得她直打哈欠。
次日清晨,蕭雲舟起來時,眼底烏青,但眼睛炯炯有神!
甚至還有力氣在院子裏舞了一套刀法。
顧清鳶起床時,就看到他揮汗如雨的舞刀,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覺得,如果天下太平,他們一直過著這樣平淡的日子,一定是十分美好的。
看著她起了,蕭雲舟收刀笑道:“醒了?我讓廚房準備很多小吃,你先墊墊肚子。”
聽他這意思,要與她一起出門,她問:“怎麽,你今天沒去上朝?”
“在等你。”蕭雲舟攬著她的肩道,“今天咱們要讓皇後,付出代價!”
顧清鳶笑起來,看來,之前布下的網,是時候收了。
丞相府。
宋丞相早上醒來就覺得院子格外安靜,他有些詫異,走到院子裏喚貼身小廝。
小廝一路小跑回來:“相爺,那邊的假山上,今天早上突然往出滲血,奇怪的是,那些血都凝結成了字。”
“何字?”宋丞相驚問。
“這……”小廝卻低下頭去,不敢說。
知道事情嚴重,宋丞相當下就往假山方向走去。
遠遠的,他就瞧見假山上,幾個殷紅刺目的字——
後為魅,國將亡!
字的寫法和內容,竟然和那天在俞王府的一模一樣!
他震驚之餘,便吩咐道:“立刻將這髒東西處理幹淨!”
“處理了!”小廝滿臉為難,“可怎麽擦,水洗都不行。”
作為丞相府多年的家仆,看到這東西時,他就知道事情嚴重。
當時打算不驚動相爺,自己將這東西處理幹淨,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似的。
奈何無論他怎麽擦洗,這東西就像是刻在假山上似的,紋絲不動!
宋丞相看向其他人,他們也和小廝一樣的表情。
琢磨著是他們偷懶,他親自動手去擦,卻發現越擦字越紅,越擦字跡越明顯。
這時,宋之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冷淡地道:“天道有輪回,她當初怎麽害得旁人,如今這是她的報應!”
“住口!”宋丞相斥責道,“這是你身為二品官員,該說的話?”
“實話實說罷了。”宋之珩絲毫不懼他的威嚴,“若是你還執迷不悟,隻怕會害死更多的人!”
“你最好不要摻和這些事!”宋丞相不再去擦那假山,對小廝道:“找人來,將這假山運走,沉入湖水中!”
宋之珩轉身就走,留下一句:“欲蓋彌彰。”
他們父子二人,每次提到與皇後有關的事情,就會起衝突,吵得不可開交。
所以,宋之珩才會搬出丞相府,不與父親見麵,免得做有些事情時,會被阻止打擾。
“之珩!”宋丞相突然叫住他。
“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傳出去。”宋之珩轉頭冷笑道,“可你也得明白,他們最好不要來招惹我,否則,我不保證不會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