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顧清鳶好奇地打開盒子,卻瞧見裏麵有個木質的梳子。

梳子算不上好看,卻雕刻著精致的花紋,顏色還是她喜歡的桃夭,真是美到她的心上。

之前她記得自己有次來王府,看到蕭雲舟正在雕刻一塊木頭,這個梳子,不會是他親手做的吧?

“你送了我這世上最好的東西。”蕭雲舟笑道,“我便想著,也該送你一件珍貴的禮物,我聽說女子用了男子親手做的梳子,他們就能白首不相離,所以我……”

不等他說完,顧清鳶已經勾著他的脖頸,俯身深深親吻著他。

常言道,小別勝新婚。

更何況是新婚燕爾小別兩日,自是好一番耳鬢廝磨。

盈盈一握的腰肢,被蕭雲舟緊扣在懷中,滾入床榻中。

紅燭照著床榻上交疊的兩個人影,搖曳不歇。

……

顧清鳶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她揉著比新婚夜還要酸痛的腰,賴在**不肯起。

珠蓮從外麵進來,端著水道:“王妃醒了?殿下走時吩咐,若是王妃醒了,便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他怎麽知道我要賴床?”顧清鳶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說了句渾話,麵色立刻有些泛紅。

珠蓮假裝沒聽到,麵色如常,隻是耳垂卻悄悄變紅。

“殿下今天要在宮內設宴招待西夏使團。”珠蓮拿了帕子給她擦臉,“吩咐奴婢給王妃好好裝扮一番。”

“怎麽,皇上皇後不來?”顧清鳶納悶兒地問。

讓她好好裝扮,這就是要讓她作為這東籬最尊貴女子的身份去宴席。

可有皇後在,她若是喧賓奪主,隻怕是要被那些老臣彈劾。

之前皇後生皇帝的氣,去了廟裏祈福。

不知顧月柔用了什麽法子,竟是去了一次就將她接回來。

若是皇後也出現,她就不能太過招搖。

“似乎是不出現。”珠蓮道,“皇後娘娘回來後,便閉門不出,還聲稱既然殿下輔政,便將一切都交由殿下安排就是。”

顧清鳶蹙眉:“這可不像是皇後。”

“是,奴婢也覺得。”珠蓮低聲道,“碧荷方才還傳來消息,他們跟蹤顧月柔去接皇後,顧月柔進去不到一刻鍾,皇後娘娘便出來跟著她走了。”

顧清鳶眉頭皺得更深,這一切都不太對勁,看來顧月柔身邊定有厲害的人相助。

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入宮去看看。

過了中午,珠蓮已經給她裝扮好,還穿著繁複的朝服。

服裝太過繁雜,她上馬車時,幾乎是被珠蓮和金一兩人一同扶著上去。

她聯想到,蕭雲舟的朝服輕便舒服,且花紋大氣又精致。

而她的衣服看起來好看,卻穿著很不舒服,且很重,身為練武之人的她,穿著走路都略顯吃力。

看來,不僅是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需要解救,甚至是那些高門貴女,也同樣需要她的解救。

隻是這些事都得慢慢來,溫水煮蛙。

若是她一下子就將衣服改了,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定然要彈劾她,說她是“妖妃”。

想要讓這世間重視起女子的所有事情,任重而道遠。

她這麽感慨著,已經到了宮門口。

蕭雲舟親自站在宮門口接她,瞧見她下馬車,便笑道:“為夫在此迎候,王妃對為夫的安排,可還滿意?”

顧清鳶伸出手,緩緩放在他掌心,頷首道:“本宮十分滿意,便勞煩夫君帶我入宮。”

“為夫之幸。”蕭雲舟緊握著她的手,與她一同入宮。

這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官員家眷的目光。

之前還以為衛王殿下就是長得好,但他在軍營多年,身邊從不曾有女人,就是個不懂得疼人的糙漢。

所以,很多少女雖然春閨夢裏時常出現他,卻從未想過真的要嫁給他。

怎麽都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溫柔體貼,那溫柔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不少女子都露出嫉妒的神情,就顧清鳶那樣,一個將門之女,怎麽配得上衛王殿下?

感覺到她們嫉妒的目光,顧清鳶卻笑得更開心了。

蕭雲舟不解地問:“什麽事這麽開心?”

“你不覺得,那些姑娘都在看著你嗎?”顧清鳶低聲問,“她們可十分嫉妒我,都想著要嫁給你,隻怕待會兒宴席上,會有人提出將女兒嫁給你為側妃。”

“是因為有人要為衛王府側妃而開心?”蕭雲舟問。

“自然不是。”顧清鳶看著他略有些別扭的神情道,“我是開心,我的夫君有那麽多姑娘惦記著,說明我眼光好,我擁有這世上最好的男子!”

聞言,蕭雲舟方才垮下去的唇角重新揚起,秤砣都壓不下去!

此刻還不到去正殿的時候,兩人便一同到偏殿。

這裏的奏折堆積如山,蕭雲舟平日就是在這裏批閱奏折。

他指著其中堆得最高的那疊奏折道:“還真被你猜中了,這裏全都是他們上奏,讓我納妾,盡快開枝散葉的折子。”

堆疊的那麽高,顧清鳶的麵色登時有些不悅,對趙歡道:“拿去全都燒了!”

趙歡不等殿下吩咐,立刻笑著應了,將奏折全都抱起來去燒掉。

蕭雲舟眼中滿是笑意,她就算生氣的將那些奏折全都燒了,他也覺得那是她在意他!

“開枝散葉?”顧清鳶看著桌上那些奏折,“皇上的孩子還少嗎?也沒見哪個是可用之才!”

“王妃說得對!”蕭雲舟立刻附和,“等將來咱們有了孩子,無論男女,都將是這東籬的棟梁之才!”

顧清鳶轉身盯著他:“無論男女,都將是東籬未來之王。”

“好。”蕭雲舟頷首,“我會從小教導孩子,你隻管辛苦十個月懷胎,剩下的都交給我,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顧清鳶握著他的手,“生了孩子,我想要像師父那樣,遊曆江湖,自由自在。”

蕭雲舟一怔,以為她生了孩子要拋棄他們父女(子)之心。

“我的意思是,每年都要有那麽一段時間出去散散心。”顧清鳶道,“我不願一直待在這深宮大院裏,蹉跎歲月。”

蕭雲舟這才鬆了口氣:“沒問題,我與你一起,咱們也來個微服私訪!”

他們暢想未來時,伍豐突然進來,緊張兮兮地將門關上。

“殿下。”他低聲道,“事情緊急,奴才不得不親自前來,皇後娘娘已經集結眾多老臣,今日要在宴席上,卸去殿下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