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應對

崇爵爺坐在象征著自己爵位的巨大座椅上,用威嚴的目光地審視著下麵的人。嫡子崇逸航站在他右手的方向,一身金絲繡的白色薄綢緞衣裳,氣度不凡,讓他不禁點頭。再看葛氏帶著媵人冰,二女一兒站在左手方向,表情嚴肅,很有派頭,也很不錯。最讓他覺得賞心悅目的是站在嫡子不遠處的劉氏側夫人,今天她穿著一件淡綠的衣裳,那衣服似乎會發光,難道是天蠶絲織成的?

劉氏側夫人看見丈夫的目光盯著她看,也有些得意,她的那個四歲的長子和兩歲的次子都很會搶鏡,拚命地對著崇爵爺笑,那個兩歲的包子還喊了幾聲“爹爹”。相比之下,喬氏就黯然失色了,她的獨子最近身體不好,她日夜親身照顧,熬得辛苦,就是用了脂粉也是萎靡不振的樣子。那個孩子由她帶來的小媵妾抱著,偏偏那八歲的小媵妾見不得大場麵,崇爵爺用眼睛掃了她一眼,她就嚇得差點把孩子摔了。

喬氏看見自己的人出錯,心裏害怕,退後了一步,自己把孩子抱在手上。崇爵爺也不想在這種大祭祀前出言教訓喬氏和她的小媵妾,便吩咐府中的管家祭祀正式開始。

石頭娘站在一眾家奴中間,眼睛卻不停地搜尋趙興雅的蹤跡,看見趙興雅跟在管家背後,穿著自己新做的那套衣服,心裏就安樂了。她以為小雅能得到大公子的喜歡是最好的,她自己還不知道托誰去求鍾家向崇爵爺求情才好。小雅身份的事情還是早些定下來才好。

趙興雅很想打量一下崇家的其他人,往日她還未見過這些人,隻是因為身份的問題,她被安排在管家身後站著,那肥碩的身軀一擋,再近的距離也難以看清楚前麵的人。崇爵爺對於原配夫人留下來的管家還是有些體麵給的,丈母娘帶來的媵妾,還有兒子承襲了士大夫的身份,這樣的身份在一眾奴隸管家中顯得很尊貴。

等到分賞賜的時候,府裏的禮官頭一個喊的就是璐管家。趙興雅聽到管家的名字就在發笑,管家這個樣子叫熊還差不多,叫“鹿”是毀了鹿的形象。她這一發笑不要緊,就被葛氏一眼發現了。葛氏一時沒有想到她是媵生子雅,皺了一下眉頭,媵人冰就開口說到:“你看那個賤婢的女兒真是沒有規矩,在這種場合嘻嘻哈哈,一點教養都沒有,要當新月的媵妾都不夠格,我們新陽收下都勉強。”

葛氏這才知道那個小孩是小雅,仔細看了一眼,心中罵道:“小狐狸還有幾分姿色,才幾歲就是個禍害樣子了。”

葛氏的舉動落在了劉氏眼中,她也不由自主往小雅那邊看,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和葛氏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留意葛氏的舉動。她這樣一留意,算是徹底驚動了崇爵爺,他順著兩位夫人看著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個小姑娘,她會是誰?

爵爺的問題就是管家的問題,管家也跟著主子看了一眼,然後悄聲在爵爺身邊說到:“爵爺,那個是媵妾真生下的女兒,名叫雅。”

聽到媵人真的名字,崇爵爺回想起午夜的夢,算是恍然大悟,真兒難道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兒,要我照顧一二。他立刻對管家說到:“等分賞賜結束,舉行家宴的時候,把媵人真的女兒給我帶來。”

如今崇爵爺身邊的管家是劉氏側夫人幫忙提拔的,他安排完璐管家等一會兒把小雅帶來見爵爺之後,又把消息說給了劉氏側夫人知道。這璐管家是和葛氏勾搭連環的人,這個消息不用說,葛氏也知道了。葛氏決定自己先看看這個小雅再說,她的本意就是把媵人真生下的小野種當做女兒的媵妾之一,將來用到合適的地方去。

祭祀分賞賜完畢之後,所有人都要換了吉服在行家宴,葛氏就趁著換衣服的功夫讓璐管家帶小雅來見自己。可璐管家沒有辦成事,低著頭來回稟葛氏說到:“大公子要小雅陪他玩耍,說要是夫人想見小雅,等飯後,他會親自領著她來見您。”

葛氏不由怒了,當年鍾家的很多人都瞧不起她這個出身卑微的人,鍾氏本人總是帶著憐憫地口氣詢問她和媵人冰缺少什麽用度。大公子小時候就經常俯視他,在她母親去世後才慢慢懂得對這個繼母尊重些。如今這孩子的老毛病有犯了,居然敢不遵從她的安排。她立刻對璐管家說到:“你去把小雅帶來,大公子要是推脫,你就告訴他,我是爵爺府的主母,看一個媵妾的孩子不是他能管的。”

璐管家覺得這下子要壞事,葛氏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大公子對鍾家也很重要,要讓她為葛氏去嗬斥大公子也是不成的。葛氏看見璐管事這個樣子,立刻把臉一沉,說到:“大公子的田莊今年有多少進項,我要派人去查一查。”

璐管家一聽這句話,馬上老實了,陪著笑臉說:“夫人您放心,我立刻去把人帶來。”

趙興雅此刻不知道自己已經招惹了葛氏,她現在玩得正開心呢。劉氏側夫人聽到消息之後,就帶著兩個兒子去看大哥哥。十二歲的孩子怎麽和四歲的孩子玩在一起,也就是趙興雅有本事跟這兩個小子玩耍。趙興雅喜歡這兩個愛炫的小孩,吵著玩老鷹抓小雞。大公子無奈當了老母雞,讓三個小屁孩躲在自己身後。劉氏側夫人的一個丫頭充當老鷹,故意張牙舞爪,讓三個小孩做鳥獸狀,逗得劉氏側夫人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璐管事過來再次說到:“夫人想看小雅,大公子您就讓老身把她帶去吧。她是您的母親,你要懂得孝道。”

大公子說到:“好了,讓她去吧,我也去,你們兩隻小雞要不要也去看看夫人,她可是我們共同的母親。”

劉氏側夫人聽到大公子這麽說,臉上就不高興了,對璐管家說到:“爵爺想見這個孩子,他總比夫人的麵子大。”說完竟然拉著三個孩子,一起去見崇爵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