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麽了,別一個勁的憋著啊,你倒是說話啊。”任憑我在一旁怎麽著急,劉澈就是不說話,隻是捂著胸口,似乎難受的快要死掉了,“到底哪裏難受啊,你、你別嚇我好不好。”
他臉色煞白地搖著頭,過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這藥苦的,能把自認為命苦的小白菜都給活活氣死。”
“你沒事?”看到劉澈煞白的臉色慢慢恢複了些紅潤,我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可一想到他之前讓我擔心個半死,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喂,我說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水淹了,不就是藥苦了點麽,至於要死要活的麽?虧你還是個男人呢。”
他吸了吸鼻子,很顯然剛剛那藥真的把他給苦的夠嗆:“陸寒,你這弄到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苦成這個樣子?”
斜依在門框上的陸寒,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利於病。”
“說的在理。”劉澈點了點頭,隨即道,“那個什麽,沫兒,為夫還有事情,先走一步。陸寒,那個你、呃……一定要看著她把藥喝下去,嗯,就這樣了,沒什麽事了。”
“劉澈,你這個混蛋。”抄起桌上的勺子就往某人已經溜之大吉的背影砸了過去。
“別磨嘰了,趕快喝,老子還有事呢。”陸寒打了個哈氣,俊若刀削的眼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儼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端起碗,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嘩啦啦啦地將那黏糊糊能夠苦死小白菜的藥灌入喉嚨。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這和世俗所說的自殺行為有什麽區別。
日子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已是流火般的七月。
自四月已來,整個京城平靜地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一丁點兒的漣漪。不過隨著一道聖旨的宣布,卻將所有的平靜都打破了。死沉沉的水麵雖說沒有漣漪不斷,但卻變得有些讓人看不透了,摸不清了。當然,若這聖旨是由趙貞所下,那這讓人看不透,摸不清的水麵也沒什麽好擔憂的,但偏偏那引起所有人矚目的聖旨卻是由陸迦國八百裏加急直接下達至劉澈手中,確切來說,那並非一張簡單的聖旨,而是禪位詔書。
永昶王禪位了。
於是,整個七月間,不僅僅是晉國的百姓,甚至整個天下都在談論這件事情。當然,關心最多的除了陸迦的百姓,那自然是要屬晉國的白皙了,尤其是京城的,畢竟劉澈雖然是陸迦國的皇子,但這麽多年來,卻一直是晉國宰相的身份,朝堂中的絕大多數文官亦為其黨羽。試問本國的宰相,成為他國的皇上,這豈能不讓人感到好奇。
“準備回陸迦麽?”我趴在欄杆上,看著碧沉沉的湖麵,偶爾有鯉魚躍出水麵,紅色魚鰭在水麵劃下一道優美的弧線,泛起漣漪,隨後便又淡淡散去,不留一丁點兒痕跡。
劉澈眼睛半眯著,將一把魚餌撒入湖中,無數條魚兒爭相躍出水麵:“好不容易等到魚兒躍出水麵,為夫怎麽可能回去。”
“你不回去的話,幹嘛要讓永昶王下禪位詔書?”
他緩步走到我旁邊,坐了下來:“難道連沫兒你也認為,那禪位的詔書是為夫逼迫永昶王下的麽?”
“難道不是麽?”
劉澈笑了笑:“沫兒你未免也把皇位看的太過兒戲了,身為帝王禪位這種事情就等於死,你覺得永昶王會因為我逼迫他,就下這種詔書麽?哼,就算這詔書真的是永昶王所下,那也不過是場鴻門宴罷了。若是我真的傻的前往陸迦,那可真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的意思是說,永昶王故意用這禪位詔書引你回去?然後再將你殺了?”
“猜對了一半。”劉澈笑著道,“恐怕這道詔書的另外一個目的在於,借刀殺人。”
“哈?”想了半天,這鴻門宴的意思算是明白了,可這借刀殺人又是從何說起啊。
“那個計劃很快就要實施了,雖然因為我真的武功全廢了,所以趙貞勉強算是相信我了。可他終究是個帝王,隻要有一點點因素存在,他都是會懷疑的。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永昶王下的這道詔書,無疑是讓趙貞更加對我防備,最好殺了我。由此看來,詔書的背後,七王爺一定也是出了力氣的。”
“聽你這麽說,這連環計一點都不高明啊,擺明了你是不回去的,幹嘛又要白費功夫設計這個局呢?”
劉澈淡淡地哼了一聲:“這個連環計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隻是要再找貞的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現在這顆種子已經種下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既然趙貞懷疑你了,那計劃還要繼續麽?”
“當然。”劉澈緩緩說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情為夫卻是有些擔心。”
“什麽?”
他扶住我的肩膀:“要是沫兒你懷孕了怎麽辦,你也知道,那個計劃成敗的關鍵就在於你。”
“這不是沒懷呢麽,別杞人憂天。”
“這怎麽能是杞人憂天呢,等等,說不定沫兒現在就已經懷上了,為夫要讓陸寒和東方智來看看。”說著,他就要起身,好在被我一把給拉住了。
“你別動不動就去找他們,不可能有了的。”
“嗯?”他疑惑地看著我,“為什麽?”
“因為今天來了葵水,劉大爺。”
劉澈眉頭微蹙,有些不高興:“真是不懂事的葵水,害的我又要忍五天,哼!”
“你說什麽?忍五天?”嘴角抽了抽,這老不死的混蛋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邪門歪道了,“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思想境界,成天就……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了。”
劉澈下巴一揚,極為得瑟地說道:“你們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這太勤奮了,你手我們沒思想境界,可有思想境界了吧,又懷疑我們身體是不是那個什麽……有身體。不過話又說回來,為夫覺得每一次,沫兒你都挺享受的啊。”
“咳咳,我們能換個壞提聊聊麽?”
他想了想,說道:“沫兒,你說你這肚子裏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深吸了口氣,盡量忍住掐死他的衝動,“你腦袋是不是被門給夾了,葵水都來了,怎麽懷孕啊。”
劉澈斜瞪了我一眼:“誰跟你說現在啊,為夫說的是將來,將來知道不?真是的,沫兒你的理解力真有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你說這腦子不好使,會不會遺傳啊。萬一將來生個像沫兒你這麽笨的二貨,那為夫可怎麽辦啊。照顧你一個二貨已經夠累了,再來一個二貨可怎麽得了。”
“劉澈!”揪著他胸前的衣襟,“我哪裏笨了?”
劉澈摸著下巴,很認真地想了一會,正色道:“那沫兒你告訴為夫,你哪裏不笨?”
“我……”這一時半會的我還真有點說不出來了,哪裏不笨?我怎麽知道。
“說不出來了吧,所以說,沫兒你就是笨的,為了將來不生出個小笨蛋來,為夫覺得這個胎教是很重要的。那個從今天下午開始,沫兒你就要去琴室聽曲,也正好培養一下腹中孩兒的音樂細胞。”
“你白癡啊,不是說了麽,還沒懷呢。”我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將來,可問題是,現在你所謂的胎兒,連個細胞都不是,幾見過哪個細胞聽音樂的?”
“見過啊。”
“嗯?什麽時候?”
“現在啊,沫兒你不就是個單細胞麽?”
“……”默默將血咽了回去,突然發現,這混蛋最近罵人的水平很厲害啊,最要命的是其中詞匯還隻有我聽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