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歲月是朵雙生花（8）
季夏緊緊地咬著下唇，秋水般的雙眸映著他的冷峻的容顏，痛，一陣陣地鑽入她的心髒，將那些堅硬的外殼狠狠地撕裂，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
窗外依舊風雨大作，黃豆般大小的雨珠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遠處一片漆黑，偶爾能看到幾盞零星的光芒，“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亮白的閃電像一把利劍直劈下來，將這個城市的夜空照的通亮。
“小家夥，你為什麽不回答我？”那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卻又隱隱透著一抹淡淡的悲傷。
她別過臉去，躲開他的手指，一時之間心裏五味雜全。沉默了很久，她將視線從遠處拉了回來，靜靜地i凝著這一張曾經讓她無比花癡的臉。
“不，我不恨你，因為我沒有資格恨你，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是一場金錢與欲 望的交易，誰若是摻雜了感情進去，那就是自我摧殘。我承認，曾經對你抱有幻想，也曾一度以為你是將我放在心上的，可是事實證明，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季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毫不退縮地迎著他的目光，繼續說道：“以前的都是已經過去了，我也忘記的差不多了，你跟舒小姐很般配，而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你的那個高中同學？那天晚上你去見他了，對嗎？”他的神色說不出的平靜，可是卻隱約讓人覺得壓抑。
“是，我的確見了他，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會嫁給他的，他對我很好，從年少的時候起，他一直都真心待我。”
那個少年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待她的人，她是那樣的珍惜，是的，如果不出意外，她真的想要嫁給他。思妍說的沒錯，人不能太貪心的，找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多麽不容易。
“如果我將我們之間的事情全都告訴他，你覺得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嗎？你覺得他就一點都不會在意嗎？”他的笑容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一刀淩遲著她，“小家夥，你還是不懂男人，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你的話，他不可能不在乎那些，那是你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你知道嗎？”
“不，他不會，我可以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他。”她說的那樣的篤定。
秦言希承認自己妒忌那個男子，他比他更先遇上她，在她身邊兩年多的時間，而他卻傷害了她。
“你確定？”
“秦書記，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都不會拋棄我的。”季夏微微一笑，那樣的笑容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突然沉默了下來，看向她的眼神也收斂了那一抹冷冽，然後鬆開了她的手，嘴角勾出一抹清冷的笑意。下一刻的時候，她已經挪到了沙發的角落裏，一臉戒備地望著他。
“放心吧？我不會再碰你了，等雨停下來我就送你回去。”秦言希淡淡地說道，緩緩地閉上眸子，背脊緊緊地貼著沙發的靠背。
她想說什麽，嘴角蠕動了一下，終究是什麽也沒有說，她記得大少爺給她打過電話，讓她今天晚上住在別墅區，他會趁休息的時間溜回來看她。
半個小時過去了，雨總算是下得小了一些，卻依舊淅淅瀝瀝地停不下來，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一灘水窪折射出一抹光亮，道路兩旁的樹葉被衝刷的泛著墨綠的光澤。
季夏從沙發上站起來，不過是半個小時，可是她卻覺得比一整天還要難熬，他們誰都不說話，一直沉默著，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新的雨水的味道，卻又壓抑得讓人難受。rBJo。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走路回去嗎？這個地方不好打車，而且還下著雨，走出去沒幾步就濕透了。”秦言希淡然道，語氣平靜的猶如一灘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
他是在關心她麽？季夏不由得微微皺眉，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卻依舊拒絕他的好意，“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到小區門口打車就行。”
“用不著這麽幹脆地撇清關係吧？”秦言希一臉無奈的笑意。
“還是幹脆點的好。”她害怕自己會心軟，更害怕那一種令她窒息的寵溺，擔心自己會再一次沉溺其中。
“那，好吧？我不去送你了，這裏有把傘，你拿著吧？”他沒有堅持，從儲物櫃裏拿出一把折疊傘遞給她，“下雨天路滑，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就打電話給我。”
季夏有些錯愕地看了他一眼，對他前後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有些迷茫，想說什麽，話到了嘴邊，卻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謝謝，我想應該不會遇到危險的。”
他看著她走出門口，聽到“砰”地一聲輕響，一扇門將她和他徹底的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也許，那一次不該輕易放手的，可是那時候，很多的事情由不得他決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從來都不知道，很偶然的相遇會牽扯之後的種種，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將那一張名片給她。
秦言希站在窗前，望著那一抹漸漸遠去的背影，忽然他害怕極了，這一次如果真的失去，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下過雨的路麵很濕，有些地方還有積水，一不小心就濺起無數的水花。空氣裏彌漫著潮濕的膩味兒，隨風飄揚，水霧沾在她的裸 露在外的皮膚上，一陣微涼的感覺。
這是一條筆直的林蔭路，一直走到道口就可以打到車。周圍很安靜，除了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也許是因為下雨的原因，路上的出租車極少，她等了半天也看不到一輛路過的空車。
“小姐，你要去哪裏？不如我送你去。”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的身邊，副駕駛上的男子一臉猥瑣的笑意。
對於陌生男人的搭訕，她從來都采取不理睬的態度，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隻是這一次卻惹怒了那個男人，“媽的，老子好心好意請你坐車，你竟然不給老子麵子。”
“不需要。”季夏淡漠地說道。
“不需要？嘿嘿，這可不是你說的算，咱兄弟兩個看上你了，多少錢？你開個價。”那男人掏出一個錢包，裏麵全一疊紅色的鈔票，快速地數了十張，“一千，怎麽樣？你這樣的貨色也就值一千了。”
“抱歉，你認錯人了。”季夏往後退了一步，這人分明是將她當成站街女，心裏頓時湧出一股無名怒火，“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嗎？”
“嘿嘿，小姐，錢好說，隻要你同意陪我們兄弟一個晚上，再多的錢我也出得起。”說著，已經伸手去抓她的手臂。
“你放開我？”季夏掙紮，這個時候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也下了車，不容分說地拉住她的另一隻手臂，手裏舉著的傘落在地上，“救命啊？救命啊？”她大聲呼救，知道自己肯定是遇上流氓了，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掙紮，抬起腳狠狠地踢向其中一個男人的下身。
“啊——”一聲殺豬般的哀嚎聲，緊接著另外一個男人揚手就是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小娘們，你敢踢他？今晚上哥們兒就讓你舒服舒服，讓你知道得罪咱哥們的下場。”
季夏想跑，可是這一巴掌讓她頭暈目眩，來不及邁開步子又被那個男人抓了起來。
“救命？”
“你們要是不想坐牢的話，現在就給我滾。”一個冰冷得像是從地獄裏發出來的聲音重重地砸落在他們心上，他就那樣硬生生地闖入她的眼睛裏。
秦言希飛起一腳踢在季夏旁邊的男人身上，那男人悶哼一聲，瞬間就朝著地上倒去。她以為自己也會跟著倒在地上，下一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落進了一個潮濕的懷抱，雨不大，卻早已經濕透了全身，那兩個男人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對視了一眼，連滾帶爬地上了車。
“你沒事吧？”他問她，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為她拭去緊貼在額前的發絲。
“嗯，謝謝你。”季夏微抿著唇角，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他淡然一笑，將地上的雨傘撿了起來，一大半遮在她的身上，“先回我那裏吧？洗個澡，換一身幹爽的衣服，要是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她低頭沉默，不管是他，還是她，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白皙消瘦的鎖骨處落了幾滴水珠，長發貼在她的頸脖上。那一刻的她，幾乎有一股銷魂的美，秦言希連忙移開自己的目光，“你若是想去的話，我也不勉強你，隻是這樣感冒了可不劃算。”
“好。”她點頭應了下來，他說的沒錯，要是感冒了，明天的手術台她就進不了了。
浴室裏，氤氳的水汽彌漫著，將她緊緊地包裹在裏麵，濕透的衣服被她扔在地上，噴散的水珠洗漱落在她的臉上，身上，順著白皙的肌膚緩緩地流淌，一直到腳跟。說身緊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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