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離倒也不回答上官暮雨,隻是笑著對倒在地上的刀疤臉道:“你為了給你兄弟解穴,卻挾持於我,可不甚明智。你的兄弟們被點了穴,最多幾個時辰不能動彈,可你中了我下的毒,怕是半月都下不來床的。”

上官暮雨在一旁聞言,訝道:“離兒,原來你這樣厲害。”

楚夜離一笑,道:“第一次下毒,似下的重了些,我本來隻是想讓他睡上一天的,哪知慌張的把身上的粉末全灑到了他身上。”

三人旁若無人的談話,一旁還未倒地的劫匪卻有些忍不住了。這些人雖然做的是些不正當的活計,但卻極是講義氣的,幾人見大勢已去,卻也不肯丟下倒在地上的兄弟,但也不敢上前再拚命,隻得用顫抖的刀尖指著三人,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君莫寒也不理睬他們,不著痕跡的放下攔著楚夜離腰上的手,笑道:“暮雨,離兒,上路吧。”

上官暮雨雖不想罷休,但見幾人都恐懼的望著她,又見君莫寒已經走到了馬前欲上馬,隻得作罷,嘟著嘴牽起馬韁,嘟囔道:“好不容易遇到了打劫,這樣就算了,真是不好玩。”

楚夜離一笑,朝著上官暮雨那棗紅馬走去,卻忽聽上官暮雨驚呼一聲“小心”,自己還未反應,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而身側一道人影同時飛出,重重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未哼一聲便暈了過去,看來此人是想偷襲自己的,而原本站在那裏的劫匪,正都抬著倒地的眾人遠離樹林,見這人被下了殺手,更是加快了腳步,亂作一團的往一個方向跑去。

這個溫暖的懷抱,對於楚夜離來講並不陌生,一如七年前一樣,給人安心、平靜的感覺。她抬起頭,眸子便墜入君莫寒有些擔憂的目光中,頭頂上傳來他溫和的聲音:“離兒,有沒有受傷?”

楚夜離有些木訥的搖了搖頭,卻聽上官暮雨道:“師兄,你的手流血了!”

君莫寒微微一笑,道:“不要緊的,隻是皮外傷”,楚夜離聞言卻驚呼起來,連忙掙脫了他的懷抱,去看他的手,急道:“流了這許多血,怎麽會沒事”,說著抬頭看了君莫寒一眼,見他仍是淡笑著望著自己,道:“我給你包紮一下。”

君莫寒與上官暮雨二人身上都帶了傷藥,楚夜離在一旁仔細的為君莫寒包紮著傷口,上官暮雨見狀,眯著月牙眼睛笑道:“離兒,你急什麽,你不是正和師兄冷戰麽。”

楚夜離聞言,臉上一紅,小聲道:“哪有和他冷戰”,言罷,便偷偷抬頭看了君莫寒一眼,卻正好撞進他有些深邃的眸子裏,連忙低下頭,道:“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君莫寒聞言微微一笑,任由楚夜離擺弄著他手上的傷口,不多時便見她站起身來,呼了一口氣,淡淡朝他一笑,道:“好了,不過這幾天可不能沾水的。”

上官暮雨在一旁聞言,輕笑出聲,道:“離兒,你真是關心則亂,你忘了我師兄擅長什麽麽,他可是自己會醫術的,哪用的著你在那裏亂擔心,嘻嘻。”

楚夜離聞言紅了臉,君莫寒站起來一笑,道:“誰說離兒無用,這傷在手上,若不是離兒,我可是無法包紮的。”

上官暮雨臉上露出甜甜的酒窩,笑道:“師兄,我好傷心啊,難道隻有離兒會包紮麽,那我呢?”

君莫寒一挑眉,淡道:“若是讓你包紮,還不如我自己單手包紮的好。”

上官暮雨聞言一跺腳,堵著氣回身牽馬去了,留下楚夜離在一旁輕笑出聲,卻不知自己已在不覺中不再與君莫寒冷冷相對了。

經過這一事後,三人倒是相安無事的入了城,此城離景苑已有很近的距離,出了這城再走一個時辰便可到那小鎮了,但君莫寒見城中甚是熱鬧,幾人又不急著趕路,索性天亮著便入住了客棧,放了行李,便又出來逛起了街邊的小攤。

三人走在街上,倒也引人側目。這一行人男子一身白衣,容貌俊朗,臉上淡笑著,溫文有禮,身邊跟著兩個女子,為首的女子一身紅衣,長相妖嬈甜美,後麵一女子隻淡笑著安靜的跟著二人,容貌甚是精致,眸子清澈,待紅衣女子回頭與她笑著說些什麽,這女子也隻是笑著點頭,文靜的很。

三人在街上逛著小攤,倒是上官暮雨一馬當前,看什麽都覺得有趣,君莫寒與楚夜離跟在她身後,隻是隨意看看,見她興奮的回過頭來搖著手中的物件,便隨著她笑起來,不知不覺天色便已有些發暗。

君莫寒溫聲笑道:“暮雨,天就要黑了,我們回去吧。”

上官暮雨眯著月牙狀的美眸,笑道:“好不容易才來一次的,再多逛一會兒,我好久沒有見到夜市了,對了,那邊還沒有逛過呢,好師兄,離兒,你們再陪我一會兒,馬上就好了。”言罷,也不顧二人無奈,便朝那邊走了過去。

君莫寒微微一笑,問道:“離兒累不累,若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客棧吧,我來陪暮雨。”

楚夜離回頭朝他笑笑,道:“哪有那樣較貴,才趕了半天的路,我們快追上她,不然這丫頭一會兒就跑沒影了。”

君莫寒聞言一笑,便隨她快步追了上去,走了不遠,便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向裏麵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二人有些好奇,便湊了過去,隻見人群圍了一個圓圈,而正中紅影閃動,不是上官暮雨又是誰,楚夜離見狀,急忙扒開人群上前,君莫寒也護在她身後,跟著走上前去,便見圈內上官暮雨正安慰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趴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甚是傷心。

楚夜離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一拉上官暮雨,疑惑問道:“暮雨,這是怎麽了?”

上官暮雨微皺著眉,道:“我也不知道,剛剛走在路上我隻是輕輕撞了她一下,她便哭起來了,我真的沒有用力啊。”

君莫寒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那女子,隻見她一身衣裙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渾身髒兮兮的,頭發更是亂糟糟的散落在肩上,腳上一雙布鞋已經破了洞,露出有些出血的腳趾,微一作禮,道:“姑娘,師妹多有得罪,請你不要介意。”

那姑娘聞言抬頭,紅著眼睛看了一眼君莫寒,見他眉目俊朗,如天人一般一身白衣站在自己身側,臉上竟紅了紅,半響才止住了哭聲,卻也不言語。上官暮雨有些疑惑的上前問道:“我說,我隻是撞了你一下,你不必哭的這樣傷心吧,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楚夜離有些無奈的望了一眼此時同情心泛濫的上官暮雨,隻聽那姑娘聽了她的話竟又抽泣起來,不多時便開口斷斷續續的言道:“我……我哥哥在騰城見義勇為打傷了人,受傷的那人……那人是當地的惡霸,第二天竟找上我家門來,還、還帶了好幾個人來,竟活生生將我哥哥打死了……”,言道此處,這女子又哭了起來,半響才用嘶啞的聲音接著道:“我爹爹早逝,家裏隻有我哥哥一個男子,我娘親告了當地的官府,但是官官相護,官府卻給我哥哥安了罪名,將我娘親趕出了衙門,我娘親氣的病了,卻堅持來大城向上一級的官府告狀,哪知舟車勞頓,竟……撒手人寰。”

周圍的眾人聽到此處,都不禁為她惋惜,隻聽這女子又道:“我一個人被人偷了錢財,流落到此,無依無靠,不知……不知以後要怎麽是好……”,言罷,便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君莫寒聞言,隻在一旁默不作聲,而楚夜離早些年被人這樣對待慣了,性子冷漠,雖然這些年來與君莫寒二人親近,但也不是心軟之人,聽了她的描述,隻是為她歎息,也未多做反應,唯有上官暮雨聞言麵露同情,問道:“那你還有別的家人麽,不如我給你些盤纏,你回家去可好?”

那女子聞言,顫聲抽泣道:“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我和娘親離家的時候,被那惡霸知道了我們要去告狀,雖然我們逃的快,但房子都被那惡霸燒了,我……我是回不去了……嗚嗚。”

上官暮雨性子火熱,最受不了的,便是看著別人在自己麵前哭的淒慘,此時見這女子在自己麵前哭了這樣半天,心早就軟了,朝君莫寒笑道:“師兄,反正我們一時半會也不回去,不然先將她安置好了再回穀,也算做了件好事,如何?”

那女子聽上官暮雨這般說,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又回過頭來看向剛才站在自己身側的白衣男子,卻見那白衣男子聞言卻無大反應,又低下頭抽泣起來。君莫寒淡淡看了她一眼,猶豫半響,對上官暮雨道:“也好,但是要在回穀前將她安置好了。”

上官暮雨聞言,眉開眼笑道:“好啊,這個便交給我了”,說著,又笑得眯起了月牙狀的美眸,對那女子道:“好妹妹,你不要哭了,你先和我們走吧。”

(洛洛的話:嘿嘿,有沒有覺得最近某女話特別多呢--其實某女正在考慮要不要爆發一下~~要不要呢?嘿嘿嘿)